薛芃打了哈欠,说:“听说那北夏公主年芳二八,符合年纪的皇子只有赫连逸和三皇子。太子已婚,公主自然不能做妾,六皇子才十三,根本谈不上娶亲。四皇子和五皇子身子骨又不好,终日卧病在床。而且,三皇子风|流成性闻名京城,相信那公主也不愿嫁。这样的话,就只有赫连逸了。身份显赫,才华横溢,容貌英俊,自是万千少女的梦。他,定是联姻的最佳人选。”
薛容月瞠目结舌,揉了揉耳朵。如果赫连逸跟随北夏公主回了北夏,那他势必做不成皇帝,他若做不成皇帝,相信我也不会入宫,那这样……我也不用在外漂泊,说不定还能嫁个如意郎君。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就要促成这门亲事。不对,我的目的是撮合他和皇后,虽说皇后现在是太子妃,不过,至少我得问问皇后的心里有没有他,万一人家两情相悦,我又棒打了鸳鸯,岂不是……”
“你在说什么?什么皇后太子妃的?”薛芃瞪大双眼,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环顾四周,小声道:“妹妹,别乱说话,这两者都不是你能想的。这可是……”
薛容月挪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哥哥你听错了,我没有想过成为皇……这二人其中之一。我就是觉得,这王爷和北夏公主及其般配。”
“是吗……”薛芃怔了怔,眯了眯眼,问:“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薛容月猛地点点头,推着薛芃,说:“哥哥,我和采荷还有还多女儿家的话要说,你先离开吧。”
“好好好,女孩子家长大了,有些话不能给哥哥说了,哎……”薛芃任由她推着,叹气道。
“哥哥!”薛容月鼓着腮,喊道。
“好了,我走了。”薛芃噗嗤一笑,离开了院子。
薛容月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第014章
此时采荷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她见薛容月回来,立马站起来,嘟着嘴说:“小姐,你和少爷有何悄悄话还不能让采荷知晓?”
薛容月呲牙一笑,刮了一下采荷的鼻子,说:“没有什么,来,采荷,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她拉着采荷坐下,握着她的手,一脸温柔。采荷啊,前世你随我入宫,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不知我死后,赫连逸有没有对你……我想,他也不会放过你。毕竟你我主仆情深,他恨透了我又怎么会放过你?你放心,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采荷被她看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怎么了?采荷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难不成小姐你……也嫌弃采荷脸上的雀斑吗?”
说着,一脸委屈。
薛容月一怔,连连拜手,解释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觉得,采荷脸上的小雀斑最可爱了!”
“真的吗?”采荷歪着头,眯着眼,说:“小姐,你这话听起来好假。”
“呃……有……有吗?”薛容月傻眼,挠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这丫头,还是和过去一样能言巧辩,言语上不给我一丝颜面。
采荷鼓着腮,轻轻吹了吹,说:“小姐,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后,与以往有些不同。你过去,从来都是面无表情,鲜少有笑颜,今日却一直在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点了笑穴?”
说着,凑近她,嗅了嗅。
薛容月一脸黑线,推开她,说:“呵——呵——呵,怎么?本小姐不笑说我冷漠,本小姐笑就说被点了笑穴,那到底要怎么样?”
她内心吐了一口气,我还想着要如何解释,不过这丫头竟然这样想,那我便放心了。以后,还是收敛些好。
采荷见状,尴尬地笑着,说:“小……小姐,采荷不是那个意思。小姐,采荷就是有些不适应,不过,采荷喜欢现在的小姐!”
采荷说完,紧紧抱住薛容月的头,在胸口蹭来蹭去。
薛容月一脸无奈,轻轻推开她,说:“好了好了,采荷呀,给我讲讲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可有何趣事?”
采荷坐下,拖着下巴冥想片刻,摇了摇头说:“没有。老爷还是和平时一样上朝,夫人总是担心你,少爷成天不在府……等等,趣事倒是没有,不过我总是撞见老爷常常和一位年轻公子去书房。我偷偷观察了几日,那公子面生,衣着华丽,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
“哦……这听起来很正常啊,”薛容月点着下巴,突然坏笑着凑近采荷,阴阳怪气地说,“采荷,莫非是那公子生得俊俏,你思春了?”
采荷连连摇头,眨着眼说:“不是,绝对不是,虽然他生得的确英俊。不过,他总是从后门入府,像是怕别人知道。”
啊!薛容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回想了一遍采荷的话,年纪与她相仿,衣着华丽,从后门进,莫非是……他!
想到这里,她一脸黑线。不会吧,这便开始了?说起来,他明明衣食无忧,身份尊贵,为何偏偏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看他也不像是贪恋权贵之人,唉,真是不能被外表所迷惑。
采荷见薛容月唉声叹气,挑了挑眉,挠着头发。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
三日后,逸郡王府,薛芃兴冲冲地跑进来,见赫连逸手持扫帚,在前厅门口徘徊。
他挑了挑眉,诧异道:“赫连逸,你府里是缺下人吗?堂堂王爷竟然自己扫地?可真是京城……哦不,应该是南魏一大奇闻!”
赫连逸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薛侍郎好清闲,礼部是没事做了吗?如果本王没记错,下月是父皇的寿辰,眼下正是忙碌的时候。”
“哈哈哈,真是大孝子!”薛芃拍着他的肩膀,说,“再忙我也得来看看你呀,我的好兄弟!”
“本王好得很,不劳你亲自跑一趟。”赫连逸微微一笑,嘲讽道。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他那妹妹是假的,所以来质问我?
“切,没趣,”薛芃耸耸肩,双手抱臂,目光锐利,说,“你交代我的事,已经有了答案,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赫连逸一怔,诧异道:“本王交代你何事了?”
薛芃盯着他,愣了几秒,叹了口气,说:“我妹妹她……对你没有那方面意思?”
咦?赫连逸丢掉扫帚,耷拉着眼说:“喂喂,本王何时说……”
“你不用说,我自然看得出来,”薛芃按着他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妹妹生得和她是有几分相似,可终究不是她。我劝你,还是摒弃这份心思,依照我父亲的脾性,也不可能把我妹妹许给你。更何况,我不想她成为替代品。”
话落,一脸严肃地盯看着赫连逸。
她……赫连逸心中一闪,神色黯淡。怪不得一看见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此细想,容儿的确与她有几分相似。
薛芃见他不言语,挑了挑眉,轻咳两声,说:“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赫连逸哆嗦一下,回过神来,眯着眼说:“你大可放心,兄弟之妹不可欺,本王不是那种人。”
“那我便放心了。”薛芃点头以示满意。
赫连逸一脸无奈,请他进了屋子,吩咐人上茶。他卷着袖子,问:“你今日来,不仅仅是说这事的吧!”
“那是自然,”薛芃摆弄着桌子上的杯子,说,“虽说皇上|宠|爱你,但是关乎南魏利益的时候,也怕是不得不抛弃你。话说,你想好如何置身事外了吗?”
“置身事外?”赫连逸冷笑一声,淡淡地说,“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薇儿嫁做他人我心便死,说不定娶了那北夏公主,我还能混个皇……”
“得了吧,别把自己说的贪恋权贵似的,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薛芃打断他,说,“再说了,就算你同意,贤妃娘娘也不会同意,更何况人家公主碧玉年华,自是期望爱情美满,你还是别祸害她了。”
“你怎么知道那北夏公主不会爱上我?”赫连逸抬头瞥了薛芃一眼,自信道,“本王容貌,才华,地位,哪点不会令她着迷?”
“年龄。”薛芃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赫连逸一惊,问:“年龄……怎么了?本王及冠才一年啊!年轻气盛,根本不用担心婚后生活会不会不和谐。”
“喂喂,你想哪去了!”薛芃沉着脸,嫌弃道,“我就单纯指‘年龄’啊!我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公主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你呀,这一点完全不符合。”
“呃……那为何母妃还说只有我和三弟适龄?若是如此……只能是六……不行,不能是他。”赫连逸自顾自地说着,微微皱眉。如果是六弟,后果不堪设想。
薛芃冷哼一声,道:“废话,这是我私下派人打听的,这种小事,皇上和贤妃根本无从知晓。不过,那北夏公主还未寻到,皇上或许会乱点鸳鸯。”
“既然人未寻到,怕是乱点也成不了婚,待到公主出现,不合她意婚事必会作罢。本王也听说,北夏皇帝可就这一个女儿,|宠|上了天。”
赫连炘突然出现,吓了二人一跳。
薛芃耷拉着眼,没好气地说:“三殿下,你总是神出鬼没,也不怕把人吓死。”
赫连炘凑近薛芃,双手抱臂,嘲讽道:“哟,那薛侍郎被本皇子吓死了吗?若是如此,本皇子罪责可就大了,眼下正是为父皇寿辰忙碌的时候,缺少了人手就遭了。”
说完,哈哈大笑。
薛芃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赫连逸无奈地按了按额头,问:“今日怎么只有你过来?六弟和望之呢?”
“不知道,六弟不知道去哪了,”赫连炘耸耸肩,坐下说,“望之去丽乐坊看那新来的乐姬,说是一定要想办法看清她的容貌。”
“哦?这孩子真是执拗,”赫连逸摇了摇头,继续问,“那你怎么没去?我记得,丽乐坊的老板娘好像和你……”
“仙华她忙得很,自打那乐姬进了丽乐坊,客人是以往两三倍,根本没空搭理我。”赫连炘双手托腮抱怨道。
“所以我说,你不如早早娶她进门,”薛芃饮了一口茶,说。“我记得,她还比你年长三岁。”
赫连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父皇根本不会同意我娶一个乐姬为妃。不过,我也不会娶她人。”
“哦……”薛芃冷冷地回了一句,低头继续摆弄着杯子。
赫连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淑妃娘娘|宠|冠后宫,父皇总会同意的。说起来,上次听六弟说,那新乐姬是叫南……羽吧?”
☆、第015章
赫连炘点点头。
“还真是神奇,从不露面却引得众人争先恐后,想必琴技高超,本王也有些兴趣了。” 赫连逸微笑着说道。
“呵,你竟然会对音律感兴趣。过几日便带你去丽乐坊转转,”赫连炘抬头,环顾四周,问,“二皇兄,那个小丫头呢?我刚刚先去了趟后院,不见她,还以为她在这里。”
“哦,她呀,本王怕她身子受不住,便允许她休息几日。”赫连逸淡淡地说。
薛芃一怔,连问:“什么小丫头?赫连逸,你有女人了?怎么不告诉我?”
“哈哈,你竟然不知道!”赫连炘拍着桌子,笑道,“还说是二皇兄的结拜兄弟,连这事都不知晓,呵!”
“快说——”薛芃眯着眼,质问道。
赫连炘瞥了一眼赫连逸,摊开手说:“还是本皇子告诉你吧!二皇兄捡回来个侍妾,夜夜操劳,不知疲倦,喜欢得不得了。前段时间你不是去了北夏吗,正值太子妃生辰,他还把那丫头带过去了。”
赫连炘说完,看向赫连逸,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这种事?”薛芃猛然起身,一脸惊颚。
赫连逸叹了口气,说:“没那回事,你连他的话都信?你忘记幼时我们一起玩耍,谁是放羊的孩子了?”这老三真是多嘴,早晚得给他点教训。
薛芃打量着赫连炘,缓缓坐下,点着头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
然后,瞪了赫连炘一眼。
赫连炘又打了个寒颤,深感奇怪。我明明说的是事实,二皇兄为何反驳?难道是此事需瞒着薛芃?他二人不是结拜兄弟嘛,为何此等小事也要瞒着,难不成……那丫头曾经是薛芃的人?天呐,二皇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兄弟之妻不可欺啊,我现在有点担心大皇兄了,哎……
赫连逸见他不再言语,松了一口气。若是让薛芃知道容儿的存在,一来二去,肯定会露馅,这样不仅容儿在薛府有危险,还会连累自己的名声,还是应该尽快找个由头把她接出来。
想到这里,他握了握双手,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薛容月看着盘中的点心,皱了皱眉头。这都一个月了,赫连逸还没有来接我,莫不是在为选中北夏公主的驸马做准备?呵,我就知道,男人啊,嘴上说着爱你,心里终究放不下权贵。
想到这里,拿起一块点心,塞入口中咀嚼着。说起来,这一个月生活得还算舒心,有人伺候着终究是好的。可是一想到爹爹日后把我送进宫中,他谋反,我被烧死,不禁心中一寒。
不行,为了活着,还是不要贪恋这一时的安逸为好。
薛容月起身,拿出一块布,开始收拾衣物。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