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玄也这是阮琨宁信口胡说的,却还是配合着她将这一页揭了过去,傲娇的哼了一声,便乖乖地低下头,张开口,由着她送到了自己嘴巴里去。
  虽然阮阮背着我跟小白脸卿卿我我,但那不能怪她,事出有因嘛。
  再者,要不是小白脸太狡诈,怎么会搞成这样?
  阮阮还是偏向我的,本质还没有腐朽,那就值得挽救嘛。
  段南修:“……”
  太子殿下,你也没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都成了这二人你来我往的秀恩爱过程,段南修一只单身狗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只觉北风阵阵吹,浑身都在透风,勉强吃了几口,寒暄几句之后,便告辞了。
  韦明玄一面示意侍从拉开门,一面又虚情假意的挽留了几句,段南修知他心思,也不久留,彼此之间在言语上过了几招,便施礼离去了。
  他一走,阮琨宁也觉周身松快了几分,懒洋洋的靠在一侧靠垫上,道:“你怎么来了?”
  韦明玄示意那几个内侍退下,道:“我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他走到阮琨宁面前去,将她整个抱到怀里去:“我们阮阮就得跟别人跑了。”
  “瞎说什么,”阮琨宁轻轻戳他脸颊,笑嘻嘻的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韦明玄含笑摇摇头,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关切道:“今日怕是凶险,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他握住阮琨宁一只手,低声道:“本来还是王府议事,听说你险些出事,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阮琨宁犹豫几瞬,便道:“今日……本是我师父如素夫人的生辰,我照例往听月小筑拜祭去了,却撞破了一遭事……”
  她语速不快,将今日所经历之事细细说给韦明玄听。
  段南修对她有恩,她不至于恩将仇报,却也不会将今日之事隐瞒韦明玄。
  别的事情,不坦白也就算了,但像是今日这般,同别的男子一道之事,自然是说的越清楚越好。
  一段感情的经营,是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毫无隐瞒的,今日之事她自然可以一言不发的隐瞒韦明玄,或者按住某些地方不提,韦明玄自然不会生疑,但倘若日后,他自别人口中知晓,对于二人情分,难免是一种伤害。
  阮琨宁才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呢。
  她说的时候,韦明玄也不曾插话,只神情温柔的看着她,等阮琨宁说完了,他才轻轻一笑,道:“我爱重阮阮,阮阮……也值得我爱重。”
  阮琨宁不解的看着他,给了韦明玄一个疑惑的眼神。
  韦明玄失笑,却也不解释,只是道:“他既相助阮阮,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他,叫阮阮难做的。”
  阮琨宁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什么,狐疑的盯着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韦明玄淡淡的道:“前世,我也是过了许多年才知晓的,一个小秘密罢了,”他伸手轻柔的摸了摸阮琨宁头发,极亲昵的在上头亲一下:“阮阮要是想听,我便说与你。”
  “还是算了,”阮琨宁摇头,韦明玄在多数情况下都是极为靠谱的,既然没有直接告知于她,必定有他的道理,再者,秘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她道:“单单只是做人便已经够辛苦了,知晓那么多秘密,也没什么意思。”
  韦明玄早知她会如此,倒也不觉吃惊,低头亲亲她脸颊,便将他的阮阮用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我的阮阮这么好,总会会有人觊觎,怎么办?
  果然,还是赶快娶回去,放在自己窝里面看好,这样比较好吧。
  这群人啊,赶走一个又来一个,真是无休无止。
  从王某某张某某李某某陈某某,一直到了现在的段某某。
  好气哦。
  不过……这位平南王世子,可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
  韦明玄眼底飞速的闪过一丝暗芒,说不出其中意味来,只令人深感晦涩难言。
  金陵与南边的关系本就微妙,说亲近也亲近,说疏离也疏离。
  如此一来,受平南王世子的身份使然,段南修在金陵的生活,就更加尴尬了。
  他并非是韦明玄这种兄弟一大堆好容易才上位的例子,相反的,他的生母是平南王的正妃,出生一年之后,平南王便为他请封了世子之位,随即也是结结实实的按照平南王的位子培养他,这些年的功夫下来,花费的心血可想而知。
  在世子已经确立的情况下,虽说不会刻意的将其余儿子养废,却也不会专门在政务军事上进行栽培,有此,更加可以知晓段南修在平南王府中的位置了。
  在对于他的态度上,金陵也是犹豫不决的,甚至于,有人提出要将这位世子扣住,随即对南边发战的提议,只是到头来,被皇帝否了而已。
  段南修自己也是聪明人,所以在金陵的时候,也不会四处结交权臣勋贵惹人怀疑,只是带着几个下属,四下里听听曲儿打打牌,日子过得堪称潇洒。
  直到前日,金陵正式在他请求返回封地的奏折上盖印,准许了此事。
  可就是因此,韦明玄心中才更觉不痛快。
  他低下头,用大脑袋蹭了蹭自己的阮阮,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当然,对于他这种类似大型犬类的动作,阮琨宁毫不留情的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算是小惩大诫。
  又不是掉一块肉,韦明玄表示,他才不在意呢。
  眼睛缓缓合上,也遮蔽了他眼底的暗光。
  在即将返回封地的关头上,同前朝余孽牵扯在一起,委实算不上明智之举。
  尤其是,段南修选择将此事的决定权,交到了阮阮的手里。
  这样深重的心思,实在是……由不得他不心生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