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什么东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得到的,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东西,不是吗?
  阮琨宁在心里头暗暗地吐槽,所以,抱歉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啊!
  谢湘意咬了咬牙,道:“你现下说的轻松,不过是因着你们还不曾成婚,难不成将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还能说的这般轻松吗?”
  阮琨宁忽的一笑,眉目间带起的明媚姝光叫谢湘意也禁不住心神一晃,她凑近了谢湘意,低声道:“我可以在成婚前就想办法收拾掉她呀,难不成还等着嫁过去之后每日请安,受她脸色吗?你傻不傻呀,谢、姑、娘。”
  谢湘意还是第一次被人凑得这般近,阮琨宁刚刚说完离开,靠近阮琨宁的那边脸颊便微微泛着绯色,稍稍有几分烫,可阮琨宁几句话入耳,心头却飞快的凉了下去,目光复杂的瞧了她许久,自嘲的笑了一声,才道:“果然同六殿下是一路上的人,一样的……”
  后头几个字她几乎没有出声,可是阮琨宁也能猜个大概,八成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蛇蝎心肠之类的,翻不出花样来。
  不过,倒是叫她愈发的对韦明玄高看了一眼。
  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这位谢姑娘提起他还会脸皮红一红,羞答答的叫几声表哥,可是现在嘛,那印象显然是从天堂掉到了十八层地狱——所以说韦明玄到底是对这姑娘干了什么啊,怎么一下子感觉你变成了吸血魔头一样的人物。
  不过吐槽归吐槽,阮琨宁心里头还是很满意的,她甚至于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回去,说不定今日,他还会去找自己呢。
  嗯,阮琨宁有点傲娇的想,她才不承认自己是想他了呢。
  至于谢湘意嘛,话不投机半句多,阮琨宁既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瞧见不远处有一处围着避风帷幔的凉亭,便向着自己身后的顺英微微示意,顺英会意的快步过去瞧了瞧,不一会儿,回来回禀道:“里头并没有人,收拾的也还得当,殿下可要过去?”
  阮琨宁点点头,对谢湘意道:“我有些乏了,且去那儿歇脚,谢姑娘若是觉得累,便一道过来,若是想再四处瞧一瞧,就自便吧。”
  说完,也不等谢湘意说什么,便自顾自带着几个丫鬟,往帷幔里头去了。
  谢湘意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站在原地怔了怔,竟真的跟着一道进去了,阮琨宁听得自己身后她的脚步声,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那里头倒是暖和,许是为了照顾体弱的姑娘们,凉亭里头早早的备上了暖炉,十分的舒适,似乎是点了什么香料,被围起来的空间里头有一种温暖干燥的香气,叫人在在外头吹够了冷风的眉目,都禁不住随之舒展开来。
  桌子的正中放置了一只白瓷的瓶,线条流畅,古拙的很,里头错落有致插着的是碧色梅枝,瞧起来倒是极为雅致。
  阮琨宁与谢湘意都解开了外头穿的大氅,坐在了铺有棉垫的凳子上,周身也觉松快了几分。
  可能今日的黄历不适宜出门,她们才刚刚坐定,便听见外头有熙熙攘攘声传来,随之便是重重的脚步声,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张扬与傲气:“里头是哪家姑娘在?王侧妃至,还不出来见礼?”
  这声音,好生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放黄桑,么么你们
  第165章 胎像不稳
  阮琨宁唇角一挑, 定定的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懒得挑一下。
  一个四品侧妃罢了,就这般的傲气, 知道的这是一个侧妃, 不知道的以为是皇太后驾到呢。
  连凉亭里头的是谁都不知道,就胆敢把话说得这样满,在权贵多如狗的金陵,仅仅是依靠着一个侧妃, 真是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别的地方阮琨宁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反正她只需要了解大齐的规矩就好。
  这世道讲究的是母以子贵, 更加讲究的是子以母贵。
  比如说, 在宫中,贵妃所出的子女面对妃位份的妃嫔时是不需要行礼的, 皇后所出的子女面对后宫所有的妃嫔都是不需要行礼的,若是储君,除去对着帝后之外谁都不需要鸟, 其余的妃嫔见了他都得行礼问安。
  要是单纯按照辈分来划分的话, 皇帝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储君的长辈, 大到皇后小到采女, 储君见了都得行礼, 那这储君的身份还有个毛用,是得有多卑贱啊。
  同理,她是皇帝册封的明字辈公主,那就可以算是中宫所出, 一个王府的四品侧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她请安的,相反的,还得主动过来问安才是。
  谢湘意那里也是同样的道理,她的父亲是陈郡谢氏的当代宗主,正二品的等级,又是尊荣了数百年的诗书世家嫡女出身,最是清傲了,按照俗例,是不必向四品侧妃请安的。
  她虽然对着阮琨宁低头,可那是因为阮琨宁有本事折服她,对着别人可不会。
  再者,既然是说是侧妃,那还不知道是出身哪一个王府呢。
  虽然她谢湘意不喜欢韦明玄,可是因为皇后的关系,陈郡谢氏却天然的就是绑在韦明玄身上,绝对是跑不了的。
  由此来看,不管是哪家的侧妃,对方都明显是敌非友,她为什么要巴巴的把自己的脸面送上去叫别人踩?笑话!
  是以,外头有人喊完了之后,二人一个要搭理应声的意思也没有。
  阮琨宁懒洋洋向一侧的云舒摆了摆衣袖,道:“去瞧一瞧是哪一位,跟她说我在这儿。”
  云舒向她一躬身,应声出去了。
  阮琨宁虽然说是叫云舒出去瞧一瞧是哪位,可是实际上,她心里头也有个大致的猜测。
  如今娶了侧妃的皇子有五个,各自侧妃二的份额都已经满了,也就是说,大齐如今不过十位四品王府侧妃罢了。
  左右就是那些人,掐着指头就能数的出来。
  对方既然说是姓王,那八成是五皇子府上的侧妃王扶卿,也就是前些日子出嫁的王扶绫的庶妹。
  阮琨宁眼睛微微眯了眯,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还是多加了一个心眼儿,毕竟这位王侧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身为妾侍的生母,因为险些害死主母与嫡出小姐而被处死,落在别的人家里头,这样的妾侍留下的庶女只怕会被撕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二两。
  可这位扶卿姑娘呢,身为被主母嫡兄仇视的庶女,却仍然能在父亲的宠爱帮扶之下,过着几乎比嫡女还要舒服的生活,外祖一家虽微贱,却仍然可以带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到王府做侧妃。
  这份功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当年在晋阳王氏的府上,她也是见过这位扶卿姑娘的,娇娇怯怯,生的十分出众,行事也是谨慎小心会讨人喜欢的。
  可是现在看看她管教下人的功夫,啧啧,可真是对不上当时的那副玲珑心肝。
  阮琨宁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点了点,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说就像是贾宝玉所说的那样,女人嫁了人之后便成了鱼眼珠子,上不得抬面了。
  只是,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那插瓶中摘下了一朵碧色的梅花儿,放在手里头细细的拿捏,心里头虽说是暗自小心,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只要自己实力足够,任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