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发现了,她不能跟晏顷绕圈子,否则铁定先把自己绕进去,所以她决定直接一点,问道:“内.衣的尺码,怎么回事?”
  内.衣的风格她就不用问了,她也觉得没有哪一个男生会细心到让人买衣服的时候还说一句内.衣要买性.感一点的。
  “哦对了,”晏顷才想起这茬,真诚地问道,“那个,合适吗?”
  姜苏额角的青筋一跳,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合适,我才,问你。”
  这家伙该不会在她家借宿的时候偷偷干了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既然是这个问题,晏顷就放心了,他脸上一片坦然地说道:“之前胡兰不是爆过料吗?”
  见姜苏一脸茫然,晏顷好心提醒道:“你忘了?就是一月二号的那天,我们刚去见过网站的工程师们,后来去水吧喝水聊天的时候,你当时嘲笑胡兰来着。”
  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姜苏很快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那天的对话……很好,又装逼失败了。
  看姜苏垂头丧气的样子,晏顷忍俊不禁,他连拉带抱地把姜苏带到床边,又从浴室取出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头发一点点变干,姜苏的困意也一点点上头,从中午到现在她感觉过了有一天那么久,又是淋雨又是踩高跟的——相较之下,她觉得后者的杀伤力更大。
  之前全凭一股毅力撑着,现在放松下来了,她就脚也疼人也困,身上还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难不成真被晏顷的乌鸦嘴说中了,她感冒了?
  她揉揉眼睛,又困又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晏顷帮她梳理好一头长发,见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忙摸摸她的脸让她清醒过来。
  姜苏推开他惹人厌的手,嘟囔道:“你干嘛呀?”
  她此刻的声音又细又软,听得晏顷的心都化了。
  但,还是不能让她睡。
  晏顷扶她靠在床头,然后抬起她的脚一看,果然,两只脚上都打起了水泡,还有两三个已经磨破了,周围泛着红,这是发炎的兆头。
  果然让服务员顺便买了酒精创可贴是正确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叫服务员买裤子而不是裙子的原因之一。
  “苏苏,”他放柔了声音叫她,“你脚上打起水泡了,我帮你挑开消消毒好不好?”
  “挑开?消毒?”两个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姜苏迷迷糊糊的也知道摇头,“不要不要,不用管它,它自己会好的。”
  “挑开会好得快一点。”晏顷耐着性子哄她。
  “好得快好得慢都会好,没区别。”姜苏继续无理取闹。
  歪理。
  可这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
  晏顷思来想去,索性把她的脚举起来,在她脚背上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让姜苏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强行撑开千斤重的眼皮,正好看到晏顷的嘴唇从她脚背上离开的一幕。
  这下,一瞬间的清醒被无限拉长,她惊呆呆地说道:“你、你干嘛呢?”
  晏顷抬头对她一笑,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温柔,房间里暖橘色的灯光更是滤镜一般的存在,将他的盛世美颜烘托得淋漓尽致。
  姜苏的心跳一下就加快了,她磕磕巴巴地想道:这个、出、出卖.色.相是、是犯规的呀。
  晏顷就这样眉眼温柔,声音比眉眼更温柔地说道:“把水泡挑了上药好不好?”
  姜苏现在全心全意都盛满了晏顷,压根儿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直眉楞眼地答了声“好”。
  晏顷又对她一笑,低头轻轻一个动作——
  “嗷嗷嗷疼!”姜苏在床上翻滚起来。
  晏顷拿着针的手僵在半空,无语地看她撒泼:“……我还没戳下去。”
  “……”姜苏打滚的动作僵住,过了一会儿,她恢复靠在床头的姿势,深沉地说道,“那可能是心理作用,嗯,心理作用……”
  “哦。”晏顷没什么诚意地应着,眼疾手快地挑破了一个水泡。
  姜苏还在找借口:“你知道,像打针什么的,其实我不怕疼,就是看着针头有一点怵,不是,是护士长得太雄壮吓到我了,我真的从来没有藏到厕所里去然后被护士拖出来过……”
  “哦。”晏顷又应了一声,一口气把左脚上剩下的两个水泡挑破,抬头真诚地看向她,“疼吗?”
  “疼?什么疼?”姜苏还没反应过来。
  晏顷欢脱地说道:“我已经把你左脚上的水泡都挑破了啊!”
  姜苏眨眨眼睛,花了五秒钟来消化他说了什么,又开始嚎:“嗷嗷嗷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疼疼疼!”
  晏顷:“……”
  他算是知道了,这个两手能换水,双腿能跑圈,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最害怕的地方是医院,最害怕的人是医生和护士。
  确定她只是干嚎,明明不疼。晏顷也不再心慈手软,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右脚,挑破脚底的水泡,然后把她的脚用手肘夹住,拿过酒精往医用棉花上倒了一点,挑眉道:“忍着点,这下是真的要疼了。”
  话音未落,沾了酒精的棉花已经按在了磨破皮的地方。
  姜苏的魔音穿耳有一刹那的停顿,随后发出了情真意切的哀嚎:“嗷嗷嗷这一次是真的痛啊!”
  所以你之前都是嚎着玩儿吗?
  不顾她的挣扎给每个磨破了和挑破了水泡的地方消了毒,又一一贴上创可贴,晏顷才放过了已经裹着被子滚成了一根春卷的姜苏。
  经过这一番折磨,自称“钢铁侠”的姜苏红着鼻头和眼眶,宛如一个货真价实的弱女子。
  晏顷看得好笑,凑上去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不是号称能动手就别bb吗?你这么怕疼还敢跟人动手?”
  姜苏撇撇嘴,其实多数是靠两米八的气场碾压对方实际上动手的次数少得可怜这种事她会到处说吗?
  晏顷也没指望她回答,揽着她的肩顺势往床上一倒,两人就成了面对面躺在床上的姿势。
  “不是困了吗?还有时间,睡一会儿吧。”晏顷说着,揽着她的手在她肩背上轻缓而又有节奏的拍打起来。
  姜苏本来都没那么困了,被他一哄,眼皮子就沉重起来。
  刚确定关系就躺在一块儿……算了吧,没在一起的时候都躺一块儿了,这时候装什么矜持。
  浆糊一样的大脑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下达了指令,姜苏也就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会周公去了。
  姜苏紧绷的身子松软下去,呼吸也变得绵长平稳。看着她酣甜的睡颜,晏顷情难自禁地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又把她抱紧了些,也闭上眼睛补眠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将近八点,姜妈妈不放心打电话来找人才把姜苏吵醒。
  随便搪塞了几句,姜苏转头对揉着惺忪睡眼的晏顷说道:“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
  晏顷还没完全清醒,只听到她“回家”两个字,从被子里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姜苏就又扑回了他身上,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姜苏尝试了几次都没挣开,不客气地在他胸前拍了两下,说道:“喂,放手。”
  “不放。”晏顷闭着眼睛,拒绝得很是果断。
  “你这是非暴力不合作?”姜苏威胁他。
  然而晏顷有恃无恐:“我有针。”
  姜苏气势忽的弱了下去:“……”
  她无措地趴在晏顷胸口,感觉他稳健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胸口,脸就没由来地红了。
  姜苏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谈恋爱,纵使她是个阅片无数博览群书的老司机,也难免纯情娇羞。她清了清嗓子,弱弱地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晏顷睁开一只眼睛,正正将她两颊绯红面若桃李的模样收入眼中,一时之间也有些心猿意马。
  “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苏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
  血气方刚又两情相悦的男女,在床上这么微妙的一个地方亲起来那还得了?
  晏顷又将眼睛闭上:“那就这么耗着吧。”
  姜苏不甘心地又挣了挣,发现真的挣!不!开!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锻炼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悔不当初的姜苏流下了两指宽的面条泪。
  接下来的五分钟,姜苏尝试用各种姿势摆脱晏顷的束缚,同时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今天已经亲过你了,一天只能亲一次。”
  晏顷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遂提议:“那我亲你一下。”
  “你今天也亲过我了,你后来反客为主了。”
  “可我不想一天只亲你一次啊。”
  “一天一次还不够,那你还想亲多少次?”
  “嗯……一百次?”
  “我去那一天就亲过去了吧!”
  “是个不错的主意,改天我们试一试?”
  ……
  逃生失败,姜苏累得气喘吁吁,而晏顷还稳如泰山。
  ……不,不是稳如泰山,仔细看,晏顷出气也重了一点,但显然不是累的。
  他搂着姜苏的胳膊又收紧了一点,逼得姜苏不得不仰头看他,姜苏才发现他的眼神都变了。
  “苏苏,乖,”晏顷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叔叔有糖来不来”的诱哄,“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嗯?”
  姜苏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好像犯了每一个小言文女主角都会犯的错误——在男主怀里乱动?
  这下大发了,难道要“自己点的火自己来灭”?
  可不灭火她又挣不开,愁人。
  思来想去,姜苏决定赌一把,她先是保险地问道:“果真亲一下就放开我?”
  晏顷“嗯”了一声。
  姜苏心一横,示意他稍微把手放松点给她留出一点活动的空间,在他照做之后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只可惜蜻蜓还没来得及飞走就被水给吸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们很好?
  那你们也对我好一点嘛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