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建国后不得成精”
  我把他拽到了会客区,“黄书郎?”不是他就是吴彦祖来体验生活了。
  “嘿嘿嘿……”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是我。”
  “你咋来了?你……你……你……”从来没听说过它们会这样出现啊……奶奶说我与黄书郎有缘,黄家必定是让他联络我,黄仙儿化形之后要闭关修练,他二十年后能出关就不错了……可……这是哪一出儿啊?
  “打工啊。”他笑道。
  “你……你……”我闭了闭眼睛,不行,他乡非的造型和俊帅的混血儿脸造成的冲击力太大了,我眼睛疼……“刘哥!替我挂上牌子,我亲戚来省城打工让我帮着在附近找房子。”
  “哦啦!”刘哥爽朗地说道,做中介就这点好,时间相对自由,说一声去跑盘或者说是去客户看房子,随时可以走,当然了,你到底是去干正事了还是去摸鱼了……月底发薪水的时候会有体现。
  “你怎么大白天的出来了?你不是要闭关吗?”
  “闭关没用了。”他打了个呵欠,“我爷爷让我出来找你的……”
  “啥?啥意思?”
  “还不是你们凡人作妖……非要说什么建国后不准成精,现在我们这批年轻的小妖完犊子了,我爷爷看我在家闲的五脊六兽的,就让我出来找你教你点本事,也帮着你做点功德。”
  “啥?”我真没太在意网上疯传的什么广电新规建国之后不准动物成精……而且这事儿……竟然能影响到“动物”?
  “你听没听过武则天诏令百花在冬天里开花的事……”
  “听说过。”镜花缘啊。
  “人乃万物之灵,圣上有命神仙都得听,现在没有了圣上,可政府有令……”他耸了耸肩。
  “可我听说这个是有人编出来的啊。”
  “不管是不是编出来的,你们人类全部都在传这件事,无数人信了这件事,这事儿就是真的,我们……彻底完犊子了。”他扭了扭脖子道。
  “我……擦……”我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不是动胳膊动腿就是扭脖子的……”
  “不习惯啊……”
  忘了它不是人了,“你可以变回原形啊!”
  “你这人儿耳朵不好使咋地啊!卡住了!我现在想恢复也恢复不了了!卡在这里不能动了!”
  “那你这头型还有你这造型是咋回事?”
  “我跟你们屯子赵四家的老儿子学的,老时尚了……”
  “时尚个屁啊……”那小子啥时候时尚过,从小就是大鼻涕拉瞎撒尿和泥的主儿,“走吧,我领你剃剃头……”我看了眼他……“带没带行李?”
  他摊着手转了个圈,“我就这样婶儿来的。”
  这样婶儿……我当初怎么没说他长得像潘长江呢,吴彦祖的脸配上一口大碴子味儿东北话简直让人想撞墙,虽然他是我前‘老公’,新欢另有其人……还是觉得特别对不起他,我一扭头,刚好看见吴彦祖的大广告牌子,那眼神儿……好像是在骂我太坑他了……
  我拉着他低下头快速地走到一家相熟的美发店,老板是个不怎么起眼的中年阿姨宋姐,手艺不错,美发店的门脸普通,人却不少。
  带他进了店之后,替客人剪头发的宋姐抬起头瞅了一眼,“哟,你对象?长得挺帅的啊!像吴彦祖。”
  “我表弟来打工的,这造型太雷人了……哪个正经老板能用他啊,姐,给他整个利索点的发型。”
  “行,你等会我忙完的啊……”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宋姐这才有功夫过来,抓了抓黄书郎的头发,“洗去吧。”
  黄书郎把头发洗了洗,宋姐把他按到美发椅上,左端祥又端祥,“真的越瞅越像吴彦祖。”
  “呵呵呵……人家都说他长得像啦。”我咋不说他长得像宋小宝呢……小沈阳也行啊……
  “你等着啊,我正好有份杂志……吴彦祖的发型老帅了,就照那个剪啊……回头照张相……放大了挂窗户上,人家以为我给吴彦祖剪过头发呢。”宋姐乐颠地去翻杂志,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仰头靠到椅背上看天,黄书郎大概不太习惯跟人接触,从头到尾不说话,任由别人摆布。
  一个半个小时之后,“吴彦祖”出炉,宋姐和正在弄头发的顾客拍照发朋友圈呼朋唤友……这会儿工夫已经来了十多个人等着看“吴彦祖”。
  黄书郎有些慌,“郑多……”
  “怕啥,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宋姐拍了十几张越几十张照片发朋友圈,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我们走了,不止没要钱还送了我们好几瓶洗护用品。
  我跟黄书郎逃出她的店,直奔服装城,在里面一顿的淘涣,给黄书郎买了三套内外衣裳。
  从服装城出来,他总算有帅哥的模样了,牛仔裤、白t恤、整齐的短平头……女人眼里的帅哥就这么简单……当然了,身材要好……短肥挫穿什么样都是短肥挫,再好的衣裳也拯救不了啤酒肚。
  “吴彦祖?”
  “daniel”
  那个时候新警察故事的热度还在,已经有几个小姑娘注意到了情况举着手机往这边围拢了过来。
  “长得像!只是长得像!我表弟!我表弟!”我拉着他狂奔……早知道还让他顶着乡非头了,肯定没人认错人。
  逃出生天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了,我带他吃了饭把他送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三室一厅隔成五个单间,我租了南边的主卧室,床是户主留下的一米八双人床,我一个人睡不知道有多爽,只是把他带回去……就有点那啥啥了,幸亏回家的时候室友都不在,我把他推进了屋,帮他开了电脑。
  “你自己随便找点电视剧……我下午约了客户。”
  “这是啥?”他指着电脑说道,“电视?”
  “电脑!”
  “啥?”
  “你等着啊。”我打开“爱奇一”随手点了一部电视剧,“你看着吧,三十多集呢,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哦。”他点了点头,一脸兴味地盯着电脑。
  “你别乱碰啊!碰坏了我可不会修。”我不放心地说道。
  “嗯,不乱碰。”
  “那个……你晚上想吃点啥?”
  “鸡。”
  黄鼠狼不能吃什么……我就是多余问他……我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准备出门。
  “等下。”他把脖子上的大金琏子摘了下来,“拿去换钱吧。”
  “换钱干啥啊?”竟然是真金的?这么粗这么重……就算是金价掉了也很值钱。
  “生活费啊。”
  “行,我换完了把钱给你。”我随手把金琏子揣进了兜里,“对了,柜子下面小冰箱里有冰淇淋。”
  “嗯。”他已经被电脑上放的电视剧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漫不经心地应道。
  我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他可别成了网瘾黄鼠狼……
  回公司的时候公司人挺全的,这在我们公司是比较难得的,我们公司是一间很大的房地产公司的省城分公司的x区分公司下面的x分公司……拢共只有七八个人,经理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副经理姓王是个只管上下班考勤的老好人。
  因为没有什么客户,大家坐在一起闲聊天……你可别小看我们之间的闲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能凭借听来的信息多做成一单生意。在这种时候我一般都没什么话,只是听,我在公司的业绩属于中游,不算好也不算坏,每月都能领到数目中档的工资,还有几个固定的老客户,有时候甚至会有新客户直接挑我,不为别的,就为了我有一张让人看起来就很“可信”的脸。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四叔的手段对我们公司效果不大,老板看的是你业绩如何,别人说了些什么使了些什么手腕……效果有限。
  聊着聊着刘哥忽然说起了我,“郑多,你表弟长得可真精神,找着房子了没?”
  “没呢,他预算低……我让他先跟我住了。”
  “我有个亲戚开了间ktv,正愁找不着可靠的服务生呢,我看你表弟不错……那地方包吃包住。”刘哥说道。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黄书郎确实能凭脸赚钱,但是……“你别看他那打扮,也是正经的大学生,家里条件也不错……没打算干服务生。”
  “哦。”刘哥点了点头。
  “对了,刘哥,你前一阵子不是说有个哥们儿想租地方开金店吗?”刘哥是本地人,地面熟得很,为人也爽朗还交朋友,那怕是没做成生意的客户,也能让他发展成朋友,各行各业没有他不认识的,
  “已经找着地方了。”刘哥明显兴致不高了。
  “我表弟想要把他的那个金琏子卖了……”
  “那是真金的?”刘哥眼睛亮了一下,他刚才八成是觉得我说我表弟家里有钱是诓他的,这次兴致又高了起来,“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我从包里掏出金琏子递给他。
  他刚要接过来,正在旁边喝着茶水的王副总说了一句,“慢着,先拿给我看看。”
  王副总没什么架子,在公司里虽有话语权也不太管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敢在他面前摸鱼的原因,这次忽然出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王副总拿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这才从我手里接过金琏子,肉眼看完了之后,又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看,王副总资格老,据说家境也不错,利用在房产中介工作的变利炒楼,虽然看起来就是一普通的中年失去斗志的模样,其实是个隐形富豪,他还有一个一听就很高大上的业余爱好——古玩。
  “你刚才说你这个表弟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他爸是包工头。”
  “嗯……”王副总摸了摸金琏子,“是金的,工艺不错……”
  只是工艺不错吗?我伸手把金琏子要了回来,“王副总,明人不说暗话,只是工艺不错吗?”
  “你这个小丫头啊……鬼精鬼精的……也是我露相了……”王副总笑了起来,“这东西你当成普通的金项琏卖就亏了,我看的没错的话这是个老物件儿……应该是辽金时代的东西。”
  啥?辽金时代?
  “你要是实在想卖的话,我能帮你联系人鉴定一下……”
  “这东西不是我的,八成也不是我表弟的,可能是我表舅的收藏品,被这小子给顺手牵羊了,既然是老物件儿,我得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嗯。”王副总推了推眼镜,“其实……你表弟让你卖,你就卖了呗……”
  “不行,钱不能花一辈子,人得做一辈子……实在亲戚啊……”
  “你这孩子人品真好啊,现在像你这么实诚的人不多了。”
  我笑了笑,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摸着自己价值一百二十块钱的包儿,想着包里装着的不知道值多少钱的辽金时期的金项琏,忽然觉得烫手的很……“那个……王副总,我请个假……请个假……”
  “你要是想送回去,就赶紧送吧,这东西万一丢了说不清楚。”
  “是,是。”我拎着包出了公司,左右四顾,瞧着谁都不把握,咬了咬牙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我到家的时候黄书郎正在玩□□斗地主。
  “喂,你不是说你不会用电脑吗?”
  “邻居大哥教的。”他指了指隔壁。
  我这才注意到隔壁回来人了,“先别说这个了,项……”我关上了门压低了声声,“项琏是怎么回事?”
  “啥项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