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对面的宁起自然是注意到了。
当他看到一道如同星河般闪亮的剑气覆盖整个大汉兵营的时候,他就知道大汉完了。
这一刻他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兴奋的欣喜。
他做了这么多安排和打算,这一刻好像总算是有了结果。
而且这个结果还是如此的美好,这让宁起有种像是做梦了一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开心了!
大汉已灭!
大秦将要一统北境了!
这是宁起第一个产生的想法,这种想法差点就让他笑出来。
而且联想到这是他设计出来的场面,宁起直接流露出了极其兴奋的表情。
没有了胡勇,大秦只要有他便能让大秦站到北境之巅,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美妙了!
“啧啧啧!真是浦大喜奔的好事情,弓良就这么死了?韩子实都被一剑击成了重伤,实在是让人敬畏呀!吕安又变强了,当真是厉害呀!”
吕危突然从宁起身后冒了出来,发出了极其感慨的声音,就好像是故意在提醒宁起一样。
宁起哈哈大笑了一声,“吕师的实力自然是北境最强,如果他实力没有那么强,指不定我大哥根本就看不上他的存在,尊称他为吕师自然是对他实力的尊重!有了吕师,我们大秦必然会一统北境,这个事情我要上禀大哥,让大哥好好奖赏吕师!”
吕危听得连连龇牙,这话酸的他牙齿都要掉了,只可惜呀,面前这人蠢的有点可怜,他都已经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了,馋的他已经流口水了。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还有一大半没有死呢,那么他自然不会现在就开始,只可惜吕安出手的力道实在是太强了,这一瞬间便是蒸发了一大半,这让他有点小小的痛心。
“你这么开心,等会可能会接受不了的,我劝你还是稍微保持一点平常心吧,不然你会很失望的!”
吕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这话宁起选择性的忽略了,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将脑袋看向了上方,突然看到一道流光贯穿了整个天空,雷云消散之后便是露出了吕安的身影。
然后宁起看到了另外一人,“是楚一?楚一也死了?”
宁起先是一愣,之后便是狂喜,小心翼翼的反问道:“这样应该什么人都不知道了吧?”
然而吕危不合时宜的叹息声突然响了起来。
宁起很是诧异的转头看向了吕危,“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叹息?”
吕危没有说完,因为他感知到了吕安正在朝这里过来,随即便是缓缓的隐入了黑暗中。
宁起刚想追问一句,一个轻盈的身体便是落在了他的面前,同时还滚来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
“就只有他的了,弓良的已经没了,拿着,跟我过来。”
吕安说完,便是朝着胡勇的营帐走了过去,表情极其的严肃。
宁起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他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吕安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都不敢往方面想,因为他觉得他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即便是事情败露了,那也是江天的责任,他没办法阻拦而已,宁天元是宗师,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拦!
但是为什么要和楚一有关系?
宁起看着手中的楚一,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脸色直接苍白了起来,双腿颤颤巍巍的动了起来,有种不敢接近的想法。
“愣着干嘛!走快点!”
吕安的催促声让宁起格外的惊恐,之后还是在恐惧中走完了这几步,来到了胡勇的面前。
一进来便能感受到这透骨的寒意,一切都让宁起异常的不舒服。
“跪下!”
吕安清冷的语气直接命令了起来。
宁起想也没想便是跪在胡勇的面前,同时还将楚一的脑袋放了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意带着楚一的脑袋过来吗?”
吕安轻声反问道。
宁起的表情已经拧紧了起来,整张脸都像是皱了起来,心跳也是加快到了某种程度。
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回应?吕安也是没有生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说道:“刚刚我去大汉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你可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在和他们确认事情的原委,很多事情,很多环节,从头到尾,我都和他们确认了一遍,而且是再三的确认,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弓良死了,楚一也是了,这和你原本预定的结果很接近吧?”
“不对,可能有那么一点不相符,那就是我竟然直接出手毁去了整个大汉军营,本来你还打算靠着你自己去征服他们吧?现在让你失望了,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宁起没有说话,紧咬嘴唇,或者说是不敢接话。
“磕头!认错!”
吕安的话语又是淡淡的说了出来。
宁起没有反驳,很是老实的做了起来,磕头磕的砰砰作响。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吕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并没有指望宁起会接话。
“你说胡勇的亲卫直接自刎抹了脖子,本来我对这两人极其敬重,甚至感到异常的可惜,但是当我看到这两人尸体的时候,我就有点痛惜了,我很可惜他们两人的性命,并不是因为他们自杀了,而是因为他们被人杀了,到头来竟然还被人当成工具来阐述一件荒唐事!”
吕安一说完,宁起便是皱眉抬起了头,脸上布满了疑惑,就好像是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吕安没有让宁起失望,同样的也是直接将这个事情解释给了宁起。
“伤口,两个伤口都位于脖子左侧,然而这两人却都是右撇子,那么如果是自刎,伤口必然是在左侧,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是别人,估计那人肯定会被你骗过,但是很可惜,你想骗的人是我,而我对于伤口伤势异常的了解,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研究的是如何一刀必命,所以这两人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割喉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宁起嘴巴微微一张,便是想要反驳,但到嘴的话语一下子就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了,因为吕安说的是对的,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幕,是未来体现出别人的忠诚?还是体现胡勇的爱兵如子?我怎么都想不懂这是为什么?后来我懂了,你要灭口,那么势必也要将胡勇的亲卫抹杀,至于抹杀之后,面对我的询问,这自然需要说法和借口,所以你就编了一个自以为很感人的借口?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吕安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这让宁起的压力陡增,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在这个阴冷的营帐中,他整个人都冷的开始发抖了。
他仍是想要开口,但是吕安伸出来的手指让他闭上了嘴巴,这让宁起感到异常的绝望。
吕安继续述说,“其实你也挺聪明的,你只是一个空有一副蛮力的武人而已,但是却能做到这样的选择,弓良和江天这两个人你竟然敢利用他们,实在是让我有点惊讶,而且还差点被你利用成功了,身为两者之间的中间人,你的存在感很弱,弱的让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参与其中,只是更加没有想到,你竟然敢用两头骗!胆子不可谓不大!”
宁起瞬间一抖,异常诧异的看着吕安,久久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还不承认吗?”吕安再一次反问道。
并不是宁起不敢回答,而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事情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超过他能承受的范围了,只感觉现在这一切好像要完蛋了!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打赢这场战!”
沉默了许久之后,宁起说了这么一句
话,一句让吕安感到极其可笑的话。
“想打赢这场战?就凭你?你以为你能赢过弓良吗?实话和你说吧,这一切都是弓良设的局,自始至终都是弓良开始设计的,从江天那里开始,再到你,最后再到他自己,,这里面一环套着一环,他做了很多很多的谋划,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你觉得单凭你就能在其中游走?甚至还想着赢过弓良吗?”
“胡勇这一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你们看轻他,身为他的对手弓良都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才能制住他,如果弓良能打赢他,那么他何必要用这种手段呢?”
“现在你懂了吗?弓良为何要设计胡勇让他死,因为胡勇太厉害了!厉害的让弓良没有任何的办法赢下这场战,所以他用了这种手段,你一直看不起的胡勇,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存在,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他竟然还会和你合作,你就没有脑子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吕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瞬间让宁政的身体连连剧震,吓得他的表情一颤一颤。
“因为弓良看不起你,觉得你没用,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没有把你当成他的对手呢?”
吕安直接问出了最后一句话,这话让宁政再也扛不住了,直接颤抖的反问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难道不是江天利用胡勇来对付弓良吗?而弓良则是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事情,让大汉承担了这个事情,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帮两人牵线而已,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哈哈!和我关系的!”
“不对,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所有人都死了,根本就没人会知道这些事情,这个事情应该极其隐秘才对吧?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猜的!”
吕安听着这番话,直接摇了摇头,“既然要死,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你是将人都杀了,但是死人会说话,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相信了吕危,所有人都进了他的体内,一同进去的还有他们的记忆,是不是?吕危?”
吕危的奸笑声从一旁响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羞涩,之后便是显露了本体出来。
宁起看到吕危的那一刹便是愣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收拾垃圾的东西竟然会成为整个事情的主角。
“是你?竟然是你?一切都是你出卖的吗?”宁起瞬间暴怒,直接从地上冲了起来。
然而吕安的手轻轻一伸,宁起便是再次跪了下来,同时膝盖蹦碎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让人感到极其的惊愕,之后宁起便是痛的大吼了出来。
这一幕让吕危啧啧了两声,脸上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情,但是目光却是异常的激动。
这个目光宁起见到过,这是吕危看到食物的目光,之前吕危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那些待宰的人,现在这种目光竟然落在了他身上。
宁起慌了,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江天吩咐的,我是没办法,我也只能按照江天说的做,根本就没办法反驳,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怪到我头上!这不是我的错!我要见我大哥!”
听着宁起这此起披伏的怒吼声,吕安的心没有半点波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乱叫的宁起。
吕安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个人,“其实我挺好奇你的目地,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吕危欠身一笑,“报恩难道就这么难吗?为何你就不相信呢?你把我从魔域中放了出来,那我自然要报答你,之前做不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这是我对你的报答!即便我知道你想除掉我,但是你们人类教我的知恩图报,我学的应该很不错吧?”
吕安没有说话,隐约有种很错愕的感觉,一个魔物学习人类的思维,还打算用人的思绪生存?
“你想变成一个人?”
吕安不禁好奇的问道。
吕危只是单纯的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很可笑,不屑于让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