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再与老将军夫人一阵寒暄,老将军夫人已是在软塌上面打盹,陆蔓蔓也就为她盖了一床被子,轻掩房门,和晴紫一同离开了。
晴紫和翠青提着灯笼走在后面,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微风一过,下起一阵桃花雨,扑鼻而来的是桃花香,这些都是他为他的表妹种的,原主陆蔓蔓没有看到这花海,没有闻到这花香,倒是让她一个人见了,闻了。
而他却还将她当作原主陆蔓蔓,对她推心置腹的好。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陆蔓蔓了。
若是他知道他的表妹陆蔓蔓已经死了,死于两个多月前的那次落水,他还会对她这般好?还会倾尽一切想要保护她吗?
他入宫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他可还好?
她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将军夫人,她害怕她担心。他临走之后嘱咐过她,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舅母。他也说过,他要她为他绣一个荷包。
她问道:“晴紫,你那里有着针线吗?”
“小姐,是有的。”
晴紫和翠青两人皆是脸上带笑,她们知道这是她要开始绣荷包了。
“等会儿你将针线取来,到我房间里面教我绣荷包。”
“小姐,你的女红可是一等一的好,哪里还需要我教,我最多帮着小姐选图案。”
翠青也搭话道:“小姐,我觉得绣鸳鸯是最好不过了,都说这鸳鸯极为深情,每次出现都是成双入对。”
她们只是看见鸳鸯每次出现都成双入对,不知的是,其实鸳鸯是极其滥情的,它们的配偶死后,便会迅速寻找另一只鸳鸯,所以这才让人们每次看见,它们都是成双入对。
她道:“我倒是不觉得鸳鸯好,我想要表哥每一天都开心,还是绣一个笑脸吧!”
晴紫道:“小姐,绣鸳鸯是最好的,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翠青也道:“对呀!若是小姐送了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给将军,将军定会非常高兴的。”
她看向皇宫的那个方向,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圣上可是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将他扣留在宫中?
她问道:“翠青,你跟在舅母身边多久了?”
翠青伸着手指,数着,然后道:“也是有三五年的光景了吧!”
“那你以前可见过我?”
“翠青倒是没有见过小姐,小姐以前可是从未出过陆府。不过翠青倒是时常听到将军在与老夫人讨论小姐,说着一些与小姐有关的事情。”
他,真的是对陆蔓蔓一往情深。
她又问道:“那你觉着,我和表哥嘴里的陆蔓蔓相似吗?”
“以前翠青只是觉着小姐是高高在上的陆府嫡小姐,而且有着将军喜欢是非常幸福的。这次终于见到小姐,有幸来思焉阁伺候小姐,翠青这才发现,小姐和其它小姐都不一样。一点小姐的架子也没有,非常平易近人,和我们相处就像和自家姐妹一样。翠青觉着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这样优秀的小姐,难怪将军会喜欢。”
她听着,这才发现,原来她在丫鬟们的眼中竟是这样的,但她们应该不知道,她就是一切灾难的来源,她走到哪里,灾难便会在哪里降临,所有和她亲近之人,最后都会大祸临头。
若是她斗不过陆幽然,陆家、李家,所有对她好的人,所有帮助过她的人,无一不是以悲惨的结局收尾。
她看着整个将军府的桃花,她不忍心这里的土地有朝一日会变成被鲜血浸泡的土地,不希望这桃花成为被大火焦灼的桃花,不希望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具尸体
所以,她必须要勇敢地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阻止一切对她不利的事情发生。而要阻止陆幽然的羽翼快速成长的途径,除了阻止欧阳仙成为她的师父,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楚励。
她要阻止陆幽然与楚励成为达成共识,强强联合。
在原著中,陆幽然也并不是一次就将楚励的心抓住,他们刚开始不过是互相利用,在后来的时候,因为经历了生死之后,他才开始对她另眼相看。
而她和李昭,他是云麾将军,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都不算太差。但她严重拖了他的后腿,她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计谋,都不及陆幽然。
她已经打算要与李昭成亲,打算与他共同对抗陆幽然与楚励,她必须要快速成长。
陆蔓蔓说道:“晴紫,前几搬回思焉阁的书,我大多已经看完了,明日,你再去搬回一些书回来。”
“是,小姐。”
“还有,祖母的寿辰还有几天光景便要来了,我还没有为祖母准备礼物,你去请几个杂技班子的女子过来思焉阁。”
“好。”
她说完,又对着翠青道:“翠青,这段时日那位送枣的老妇都要来将军府,你且记着每日清晨都要去后门候着,挑选最好的大枣洗净再用银针试毒,最后再给舅母送去。”
翠青道:“是,小姐。”
她要防备一切陆幽然可钻的空子,在他离开的时候,将军府里一个人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出事。
她们已是到了思焉阁,翠青将陆蔓蔓的床铺好,她也便叫她回去休息了,翠青走了之后,晴紫这才将针线取了来,她原本以为小姐只是叫她将针线拿来,并不着急今晚就开始绣荷包。直到看到她已经在开始穿针引线的时候,她才问道:“小姐,你今夜就要开始绣荷包吗?”
这个时候放在现代,不过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但对于古人来讲,已是很晚了,该睡下了。原本之前她也尽力在配合他们的时间,坚持早睡早起,但今夜,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虽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事情。
她坐在窗前的竹榻上面,开始在锦布上面绣着,她道:“晴紫,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要睡了。”
晴紫打了一个哈欠,虽说她也非常想去睡觉,但小姐都没睡,她这个做丫鬟的怎么可以先睡,晴紫道:“小姐,我不困,我就帮着小姐穿线也好。”
她刚开始没多久,便将针扎到自己手指上,鲜红的血从指尖冒了出来,犹如雪地里面绽放的梅花。她刚开始为他绣荷包,就将自己的手指扎了,这是不是不好的象征?她的眼皮也跳得厉害,索性放下针线,不再绣荷包了。
晴紫没注意到陆蔓蔓将自己的手扎了,她见她起身,问道:“小姐,你不锈了吗?”
“突然又觉得不想绣了,晴紫,你回房休息吧!”
“小姐,你今日,好似有些奇怪。”
“呃?怎么奇怪了?”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你便老是发愣走神,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