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但破天仙树的枝桠却在摇摆，那些尸体如同她的树叶一样跟着一抖一抖的，画面极其血腥和诡异！
“这……真的是一棵仙树？！”柳星飞呆住了，一时间竟忘记去找周落月在哪儿。
“哦？你们到了呀。”蓬蓬飘到飞行法器跟前，指着自己的本体破天仙树，对柳芽和柳星飞邀功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她的本体一出，绝对全部镇压！
柳芽先反应回来，她沉着脸问：“落月在哪儿？”
蓬蓬指了指左前方的一棵大树：“呐，在那棵树后面，已经吓昏了。”
柳星飞闻言赶紧召出星月轮，飞快的奔过去。
柳芽蹙着眉，将蓬蓬再次上下打量一遍，很严肃的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残忍？”
“残忍？”蓬蓬嗤笑一声，一脸鄙夷的盯着柳芽问道，“恐怕你还没杀过人吧？”
柳芽微微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芽虽在蛮荒群山内见识过那些险恶，也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她真的没有杀过人。
那些惹了她的，她都是教训一顿便算了。在她心里，取人性命和取蛮兽的性命还是有区别的。
“我追随星辰大帝征战两万年，所杀的人、妖兽、天地灵物数以万计。修行的路上本就铺满尸体和鲜血，哪个杀法能最快的解决敌人，那便用哪个杀法，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你若还没做好直面血腥的准备，趁早和我解除契约，别误了我的大道！”
第41章砍你树杈
柳芽被蓬蓬的话击中内心，但她一时间很难说服自己认同她的话。
怎么杀都是杀吗？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追求大道的路上，必须得是你死我活吗？
“落月？落月你醒一醒！”
柳星飞焦急的呼唤传入柳芽的耳朵，她的心猛地一颤，低头，又看到了还在昏睡的阎九。
如果不是破天仙树赶来将这些人全部镇杀，那么现在死去的，可能就是周落月。
如果阎九没有在莽荒群山阴错阳差的替自己挡了轮回闪雷，那么他说不定已经被那些邪修杀死，夺走了虚空宝器修罗剑。
她又想到，师父曾说过，以杀入道的人一直都有，就连修士登圣台前，都要进行斩我。
那么，蓬蓬说的没什么不对的，追求大道的路上，注定要铺满尸体，必须是你死我活！
蓬蓬见柳芽眼中开始有红芒闪现，心里开始激动起来。不停的在心里念道：“入杀道吧！入邪道吧！只要你入了杀道邪道，污染了你胸前的那块至纯的护体宝玉，你们的联系就断了！我就可以重新认主了！哈哈哈……”
就在蓬蓬心情激动，高兴的难以自持的时候，放在阎九手边的修罗剑突然发出一声剑鸣，剑身突然立起来，狠狠地拍在了阎九头上。
阎九受惊后猛地坐起，张口便喊道：“芽芽……”
柳芽心神一颤，眸中的红芒突然全部褪去，眼中又出现了清明。
“芽芽！”阎九看到柳芽后，立即扑到她怀里，将她紧紧地抱住，口中不停的喃道，“芽芽，芽芽，芽芽……”
意识到方才发生什么事的柳芽心有余悸，她回抱住阎九，有些贪婪的吸取阎九身上的热量，借此玉入手。
想到这里，柳芽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她幽幽叹一口气，发现师父确实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追求大道的路上，虽不一定非是尸山血海，但也绝不是纯净圣洁的。
“芽芽，怎么了？”阎九不舍得松开柳芽，见她低着头，伸出小手捧起她的脸，目露担忧的问。
“你杀过人吗？”
阎九被问得呆了一瞬，他低头想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清明、声音洪亮的说：“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那怎么定义他就一定该死呢？与你有利益冲突就一定是该死吗？”
阎九望着柳芽迷茫的模样，突然笑了，他捏了捏柳芽的脸颊，带着宠溺说道：“当你握住你的刀时，心中定会有一个决策。凡事不能只论对错，该不该死，也不是某一件事就能定性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你遵从本心，无怨无悔就好了。”
遵从本心，无怨无悔吗？
“阿九，你追求的大道是什么？”
阎九望一眼阴沉的天空，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追忆道：“我五岁时机缘巧合踏上修行的路，那时只知道修行后能活的久一些，一心想求的长生。后来年岁大一些，便只想肆意潇洒的活着，不愿意进入那些规矩繁多的宗门。再后来被邪修追杀，又觉得这个唯利是图、人命如草芥的世道太残忍。发誓若有一天自己变强，一定要杀他们一百次。再后来……我遇见了你。”
他将目光重新移到柳芽的脸上，用小手摸着她嫩滑微凉的脸，声音极柔说：“我追求的大道变了三次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遵从本心的目标。变强，保护好自己爱的人。”
现在回想起芽芽松手的那一刻，他的心依旧是揪疼的。他真的怕极了那种失去的感觉，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柳芽在蛮荒群山时，从未经历过感情这种事。所以她是迟钝的，早前阎九几次表露心意，她都没有发觉。
但这一次，阎九没有点出她的名字，而柳芽呢又正处于迷茫期，所以她又忽视掉了。
“我好像也找到自己的目标了。”柳芽的目光一样变得很坚定，她铿锵有力的说，“变强！保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阎九：“……”好烦，一堆争宠的。
“现在，让我遵从本心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柳芽扭头看向藏在大树后的蓬蓬，伸出手对阎九说，“借你的修罗剑一用。”
阎九立即把修罗剑交给她。
柳芽从飞行法器上跳下来，握着修罗剑，步伐坚定的走向蓬蓬的本体破天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