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阴晴不定,不过,就当注意到我脖子上的双鱼玉时,冷哼道:“怪不得这么狂妄,我们走着瞧,没空?那等死了以后你就有空了!”说完了这句狠话,老太太竟然与我们走了个擦肩。
  瞧着他应该是畏惧双鱼玉的缘故,可是,临走时给我的感觉,像是事情还不算完。石娃问我老太太是谁?我说:“想要你命的,石娃,你到底是谁?为了抓你,水鬼都上了岸,本宫?恐怕那老太太的身份不一般啊。”
  石娃摇头表示不认识,他说他爹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长这么大,他还是听话,答应安葬完了他父亲,立刻离开黄河,投奔远在河北的表姑家。
  心里始终捉摸着刚刚老太太说的话,结果走着走着,石娃说:“这是谁丢的项链啊,这么粗,肯定值好多钱。”他刚弯腰准备捡,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盯着那黄色拇指粗细的链子,手里的铜钱剑狠狠一丢,正好砍在了金链子的位置,同一时间,石娃吓得坐在地上,指着说:“怎么回事,有,有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土地爷
  铜钱剑斩断了蛇头,从最开始它的出现我就觉得很突兀,以及老太太的莫名其妙问起了东海之滨,只是,又与石娃有什么关系?刚刚不小心将他爹摔在了地上,等石娃反应过来,立刻哭着将他爹的尸体抱了起来,嘴里开始一个劲儿的道歉。
  凝视着死去的毒蛇,也就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金黄色的毒蛇居然成了一节水藻,黏黏腻腻粘在地面上,好似刚刚经历的是一场梦境。
  “她为什么会问你东海之滨?”
  石娃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说:“我怎么知道啊,长这么大连东村都没去过,那老太太神神叨叨的,谁知道干嘛问我东海之滨。”
  对方绝不会是闲着没事儿逗乐子,老太太若是水鬼附体,他让石娃去东海干什么?还取回东西?可石娃压根儿没出过村子,感觉里面肯定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因此给我一种预感,或许这也是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吧。
  我说:“走吧,这回别再那么快了,慢点走。”
  石娃点点头,手电筒已经不像最初那么亮了,山路很黑,沿途又无灯火,可我感觉事情应该还没完,又路过了一处土地庙,路边有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在路边哭。等我们刚刚经过,听那老头唉声叹息的说:“唉,无家可归了,无家可归了,好好的房子给我砸了干嘛,不就是说句公道话么,天没天理人没人性,都特么不是啥好饼。”
  房子?我左右看了看,周围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连灯都没有,哪里又有什么房子啊?老头说的话明显有问题,不过,路边的土地庙又引起我的关注,整座庙宇只有不到一米的高度,顶部的瓦片塌陷了一大堆,包括门口的贡品也砸了个稀巴烂。为此,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老头指的房子被砸,说的是土地庙,而他自己就是土地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更出乎我意料了。土地爷可是神仙啊,而且,老百姓常说的县官不如现管,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说土地爷,光看土地庙前的一副对联,你就知道咋回事了。上联是:莫笑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下联: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做恶瞧瞧。
  可是,谁又那么大的胆子能把土地庙给砸了?
  就当我们要擦肩而过时,突然,老头喊:“喂,你们站住。”
  “请问前辈有何事?”我停下身子拱手道。
  “没说你,我说他。”土地爷指着石娃。
  “我,我怎么了?”石娃像是很不解,他左看看,右看看。谁知那老头居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走过来,指着我:“跟你没关系,让开。”
  他推了我一下,这一刻我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会动了,随着双鱼玉的温热,再次恢复身体的控制,只是那老头已经走到了石娃面前,他举起手,对着石娃‘啪啪’就是俩耳光。给石娃打懵了,就问他干啥?
  我感觉老头没有恶意,再者万一是土地爷呢?我也不好得罪,索性就装作没事儿似的看着。老头继续说:“就怪你个王八蛋,告诉你,你欠我一座庙!”随后他转身走向我,上下打量着,又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谨遵阎罗旨意,找寻老子仙骨。”我恭敬道。
  “那还不赶紧走,在这儿磨磨蹭蹭干什么,滚滚,看着你就烦,快点走,知不知道!”他转过头,唉声叹息走向了漆黑的荒野,直到身影消散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谁知,石娃的脸蛋竟然被打肿了,那左右脸颊就像是被毒蚊子给咬了,此时肿的就像馒头一样,导致他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的成了大舌头。他说:“他打我!他打我干啥啊?”
  “打就打了,要不然你去打回来?快走吧,天已经黑了。”我又催促。石娃很懊恼的走在最前面,我自身后跟随,难道石娃不一般?砸土地庙都能与他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谁?先有父亲的死亡,接着又有附体他人,叮嘱石娃快走远一点躲避,刚刚遇见奇怪的老太太拦路,她莫名其妙的提到了东海之滨,这回土地爷也出现了,并且赏了两个巴掌。
  我甚至开了阴阳眼特意打量石娃,可他并非是什么妖邪鬼怪啊,满肚子的疑惑,土地爷知道我找老子仙骨,他让我走,那是不是说老子不在这边?但是,土地爷肯定也不会知道老子仙骨的具体位置,那么他撵我干什么,而且还说了两次!难不成皋兰县有大事发生?
  走了好一会儿,打算入山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来的毫无征兆瓢泼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都觉得很疼,我们离开是打算回县城,所以要走上公路,大雨实在是太大了,又没有遮挡的位置,只好顶着雨点走。
  雨水成线,前面的能见度不足20米,可当上了公路之后,突然路边出现了两名拿着伞的人,他们穿着中山装,单手举着黑色的大伞,站在我们必经之路上,既不说话,也不移动,好似两个假人似的。
  视线开始渐渐清晰,对方的轮廓出现在了面前,二人面无表情,眼珠子也不眨,大雨倾盆,可身上却没有沾湿。石娃想要上前去借散,我拉了他一下,摇摇头:“别过去,绕着走。”
  “廖师傅,那俩人有伞啊,咱们借一个,也能避避雨。”他说。
  我坚持的拉着他走,雨水太大,阴阳术法会受到限制,毕竟,我们制鬼的手段主要还是倚靠纯阳气,那么大的雨,符纸可能没等祭出就先被雨水泡没了。所以,大雨天,没有阴阳先生出去办事。就算是做事,也是在室内。
  雨水冰凉刺骨,我俩下了公路,沿着道路底部绕着他们俩走,仅仅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间一辆轿车飞驰而过,轱辘打滑,眼看着冲出了道路几百米,最后几乎是擦着我们身边路过,狠狠的撞在了岩石上,当场就是车毁人亡。
  我与石娃都吓了一大跳,太危险了,就差一点点,今天我们俩就得死在车祸下。
  如果,我们走的是公路,可能车轮下面死的将是我二人,这是巧合么?如果真的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经过连续几次怪事儿,石娃也变得谨小慎微,哪怕被泥点子溅到身上,他也会问我究竟为什么?是不是闹鬼?
  雨水变得越来越大,乌云压头,也无任何大风,想必段时间着大雨是停不下来了。我冒雨前行了快一个钟头,石娃大声说:“廖师傅,以前这路没这么长啊,可现在怎么光走就是不见光啊。”
  脑子里第一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鬼打墙了?
  石娃说,这条路平时四十分钟就能入村子,可现在都快两个小时,却还是漆黑一片,连他都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迷路了。如果连他都找不到,我一个外地人去哪找去?大雨又这么大,阴阳术法早就被盖住了,何况,遇到雷雨天,妖邪鬼魅也不敢出来捣蛋,就怕万一雷霆落下,可能连渣子都劈的剩不下。
  结果,远处有着灯照灯亮起,第一感觉是有人,毕竟,鬼是不会打手电筒的。石娃我们非常欣喜,顶着大雨快走,脚底泥泞,好几次鞋差点丢了,雨水浇的已经快要感觉不出到底什么是冷热了。好不容易靠近了光远处,就听见汽车的嗡名声,原来是一辆吉普车陷进了淤泥。车下有人推车,可车轮子下面的泥潭就好像是那鬼手似的,拉着不让走。
  他们推车的人也看到我们俩,赶忙喊:“两位兄弟,我们是市安保局的,正打算去黄河看看水位,车被陷进去了,你们过来帮帮忙,算是做个好事。”
  一想也对,今天雨下的的确有点邪,先是晴空万里又莫名其妙的下,再到莫名其妙的越下越大,还有莫名其妙的土地爷,各种莫名其妙聚集在了一起,那么,它将不会再是莫名其妙。
  等我过去帮忙,手刚放在后面准备推车,结果透过玻璃竟然看到有人坐在后座抽着烟。当时,我就不干了。问一起推车的人:“里面人谁啊?”
  “我们副局长,帮帮忙,兄弟咱们一起用劲儿。”
  我有了一丝不悦,今天那么大雨,你当官又能怎样?不满道:“副局长?官儿太大,我可抬不动,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受阻
  这么大的雨,就算你不来推车,可总不能坐在里面,表现的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嘴里还叼着烟,神情惬意的休闲吧?如此官员,又怎么可能替人办事?
  因为文革的缘故,我对那些国家蛀虫一直都很有敌意,像彭院长也是做官,但那样为了理想、为人民奋斗终生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官!少了我与石娃的帮助,靠他们几个,恐怕一夜也推不走。准备离开,几个人出面拦我们,又说好话又作揖,还有人答应付我们报酬。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做人有做人的原则。我说:“让里面坐着的胖子下车,你们几个合力也能推的动,石娃,我们走!”就这样,我们俩冒着大雨继续前行,今天太不正常,而且,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右眼皮一个劲儿的乱跳,搞得就连我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
  越走石娃越觉得不对劲,他说:“廖师傅,我记得入县城有一颗大柳树,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可能走错方向了吧。”
  我将罗庚冒着大雨拿了出来,借助此物指南针的特性,问他县城在什么方向?石娃说在南边。拿起罗庚仔细观看,方向并没有错。可是,细细一琢磨,不对劲啊,南方属火,石娃五行全阴,今日天有暴雨,更是阴上加阴,掐了下时辰,当前已经入了戌时,戌时属土,如今天上有雨,下面有土,可为上坎下坤,在周易中属于‘比卦’。
  配上石娃的生辰八字,城市也可称为‘土’,如果他在戌时入了城,则会应了比卦的卦象,如同地上有水,取法于水附大地,地纳江河之象,自然外面的灾祸进不去,那便是大吉大利。
  可若过了戌时,到了亥时,可就了不得了。天干地支分为阴阳五行,其中天干壬、癸五行属水,壬为阳水癸为阴水,地支亥、子五行属水,子为阳水亥为阴水。
  如果到了亥时,那就糟了,天干削弱,命宫反杀,更是阴上加阴,行走荒野,如同深处两水之间,应了周易当中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之卦。
  并且,今天石娃本命星不旺,受了劫煞之气,又有尸体压身,若想要争取一线生机必须要在戌时入城,否则必将性命难保。而且,我觉得石娃必然有着其他的秘密,土地爷的贸然出现,以及他刚刚像是吃了哑巴亏的样子,都在告诉我,恐怕用不了多久会有大事发生!
  当务之急是抓紧赶路,为了能让石娃的命旺一点,我说:“咱们走的方向没错,这样吧,你将你爹给我,我替你背一会儿。”
  石娃连连摇头拒绝:“我爹生前我是一点孝心没敬过,经常又惹他生气,现在人都没了,背就背着吧,当做是我给自己还债了。”几次劝他,可石娃的性格很倔。以我这么多年接触的人来看,心性越单纯的人,往往脾气越倔,甚至有的人还会很犟。
  现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而且,又不能耽搁赶路,索性也就答应了对方。一路上,我是一直问着时间,明明走着的方向没错,可是却不管怎么走也无法到达目的地,眼前又没有什么荒坟土丘,也没有七拐八拐的乡间小路,空旷的大平原,一目望去,连山都没有,前面也是毫无任何遮挡,又何谈鬼打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石娃年轻力壮也有点快要扛不住了,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廖师傅,这实在太邪门了,您是阴阳先生,今天咱们俩遇到这种情况,你说该咋办啊?就照着眼前下的大雨,就算是下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停,如果咱俩暴露在外那么浇一宿,等到明天非得感冒不可。”石娃擦了擦脸上的雨点。
  被雨水浇了那么久,我现在的身体早就已经麻木了,石娃的话也困扰了我好几个时辰了,方向没错,又没有鬼打墙,继续走下去估计也到不了,于是,不得不停下来琢磨原由。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积水成潭,我们两个像是行走在水中一样。
  于是,我随手将铜钱剑取出,竖直插在泥土下,雨水没过了剑柄的位置,提议继续赶路,石娃很憨厚的抬起他父亲继续走,此时有铜钱剑矗立在身后,我觉得就算是有邪魅作祟,他也绝不敢动此剑。
  沿着一条直线,我们向前走,心里默默数着步伐,当数到一百步的时候,停下来回头看一看,这下可把惊住了,铜钱剑还在身后,没错,我们并没有遇上鬼打墙,依然在缓缓的前进,只是,这个速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了,明明走了一百步,可实际上却走了不足十步,这叫什么速度?简直要比爬行还慢。
  石娃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他也是非常惊讶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遇上鬼缠腿了。”当初在沙漠,因为怨灵较多,所以我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鬼缠腿,可现在却实在没想到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是有一点不同,我们不是被小鬼拽住了腿,而是雨水形成的水潭起到了鬼缠腿一样的作用。
  “鬼缠腿?真的是闹鬼了啊?”石娃特别担心的左右看看。
  小鬼惑人,必然先在五感下手,可如今的社会,某样物品的出现却让鬼遮五感当中的鬼遮眼非常没面子,好比大马路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却稀里糊涂的撞死个人,明明眼前道路平坦,最后却掉沟里了,这便是鬼遮住你本来的视线,以此蒙蔽你的双眼,使人稀里糊涂的往前走,哪怕掉沟里都不知道。而那样东西就是手机,一个很让游魂野鬼颜面尽失的东西。
  传说中,仙人可以缩地成寸,百里之外好似一寸的距离,迈一步就过去了,而鬼缠腿却恰恰相反,他能蒙蔽人的直观感觉,认为自己是跑,其实你是走,认为你是走,其实你比走还慢了许多。而当前遇到的情况,反倒是让我觉得有点像是被旁人刻意而为的。
  真没想到,有了双鱼玉以后还是太过大意了,导致如今不知不觉的被着了道。其实说白了,就是大雨给害的,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会在时运低、身体不好的时候阳火不旺,而我与石娃被雨水浇了好几个小时,身体能好的了吗?更何况,雨水自头顶落下,噼里啪啦的打着,就算是燃烧着火人也得给浇灭了。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第一时间回去取了铜钱剑,我发现向前走是逆水行舟,向后走却成了顺流而下,也就是说,今天所遭遇的困境,一切都是与水有关。
  将铜钱剑重新取出,既然雨水太大,无法施法,那就只能剑走偏锋了,将中指咬破,放入口中含而不吐,心中默念法咒加持,屏住呼吸,就当再无无法忍受之时,以铜钱剑横在胸前,一大口血喷了上去。雨水将血冲散之前,我以中指点向剑柄,剑尖部向下,口中快速念道:“天清清地灵灵,拜请太乙真人真仙神,亲人坛助吾救万民,法起法宝收邪怪,祭起火剑斩妖精,打得妖魔鬼怪神形俱灭,急急如律令!”
  铜钱剑松开,当剑入水中之时,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响起,阵阵的波纹扩散,我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毕竟,我以术法夺自己的后天精血,强行施法,搞不好真得大病一场。每个人都有先天精血和后天精血,先天精血那是娘胎里面带来的,每个人一辈子就那么一点,不增只会减,后天精血却不同,如果人的先天不足,可以通过锻炼加强后天精血,同样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的。
  道道波纹的扩散,令我有种非常轻松的感觉,就好像脚上的铅块被卸掉了一样。没了束缚,步伐飞快的向前走,隐藏在暗处的小鬼不想让石娃回去,它们越这样做,我越觉得石娃非常有必要离开。
  毕竟,小鬼留石娃肯定不是为了请他吃饭,水鬼又是最难缠的鬼怪,他们不受阴曹地府管辖,光看黄河上的浮尸,就知道这一带水鬼更加泛滥猖獗。
  走了小半晌,前面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可突兀的出现在必经之路,不用说,我也知道它们是谁。因为雨水太大,导致道路旁边水渠的水流非常猛烈,也怕下去以后冲走了,只得继续走大路。
  可到了近前,突然,其中一人转过身,他的容貌令我有几分眼熟,这不正是路上推车的俩人么,他们怎么回来了?不过,细心的发现这俩人连衣服都没湿!
  突然,左边的男子开口:“就怪你,就怪你没救我们,怪你!”他一边说脸一边开始膨大,最后腐烂,发臭,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吓得石娃大叫,我则在第一时间以铜钱剑刺入小鬼的头部,另外那个则扑向了石娃。好在反应够快,第二斩落下,俩小鬼倒在了水坑后缓缓消失不见。可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亮起了汽车大灯,我们转过身,灯光刺的睁不开呀,石娃还想着求救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那车毫不减速的冲过来,瞧架势,分明就是想撞死我们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掌纹
  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声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大灯晃的我们睁不开眼,我大声对石娃喊:“快闪啊!”与他同时向两边翻滚,汽车冲过我们之间,当再次掉头时,我注意到汽车的侧面玻璃是摇下来的,借着朦胧的光亮,看到驾驶司机正歪着头看我们,他一副水泡囊的面部,哪怕我也是有些隐隐作呕。
  黄河的水鬼是不是都疯了?怎么连汽车都给开上来了。水鬼开汽车?那会不会开飞机大炮什么的?真要是能这样,那还不把县城给平了啊,当阴阳先生这么多年,也算是头一回开了眼界。
  调转了头以后,汽车冲着石娃的方向又冲了过去,石娃仗着年轻力壮躲过,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万一不慎,那岂不是要阴沟里翻了船。握紧铜钱剑,怎么办?除非能一击必中的丢进车里,可雨水实在是太大,汽车又是不断的移动,我得走多大的运气才能将铜钱剑扔进去啊,最为尴尬的是周围没有什么能够躲避的地方,以当前的形式来看,彼此之间就好像是在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前前后后追逐了好几次,就连我也已经精疲力竭了,因为插不上手,怕石娃出事,由我替石娃背起了他爹的尸体,站在一旁看着,这也是没办法了,毕竟,咱们人,你肯定总不能去和机器撞一下吧?何况,就算是撞,也得能撞得过才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石娃忙着躲避汽车时,突然间,自我们远处行驶来了一辆拉载货物的重型卡车,石娃躲避时,那辆卡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来,正好撞在了水鬼开着的那辆汽车,‘咣’的一声巨响,吉普车被撞下了沟,卡车也是滑行了许久才勉强能刹的住。
  石娃瘫软的坐在水坑里,拍着胸口,刚刚他与死亡,或许仅仅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大货车打起了双闪,车上的司机急忙跑了下来,顶着大雨,对方惊慌喊道:“怎么样!我是真没看见有车,快快,帮忙一起救人啊。”司机跑向了被撞下公路的越野车,石娃和我也跟过去看看,只见那汽车已经被泡的生锈,淤泥灌满了车内,奇怪的却是没见到司机,看到这一幕,别说大车司机吓一跳,我又何尝不是呢。
  “真是撞了鬼了,这车咋还这样了?”司机左右看看,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大哥,我要说是,你信么?”
  “真的?信信信,当然信,那咱快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万一有小鬼给咱们抓了可咋办啊。”司机又催促我们俩上车,那着急的模样绝非做作,依我所见,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监控,就算是真撞死个人,想找凶手没地方找去,所以,人家看我们俩一口咬定是撞鬼,自然做了个顺水推舟,只要我们不肯举报就行了。
  八十年代的卡车可不像现在这么舒适,座椅硬邦邦的,汽车勉强不漏雨,车内稀里哗啦的声音不断,前往县城的路上我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五分,距离亥时只有十五分钟。
  “师父,还有多久能到县城?”
  “快了快了,搁往常三五分钟就能到,今天雨太大,怎么说也得十分钟吧,真不敢快开了,万一再遇见...再遇见鬼,那也太麻烦了是不。对了,兄弟,后面那位怎么睡着了?病了吧?”
  石娃抱着他父亲坐在后座的躺床上,夜里光线不好,外人也看不出是生是死,我就借口说人得了病,需要到县城救治。司机一听还很豪爽,又在储物箱里拿给了我一支烟。摇摇头拒绝,他又说:“以前当兵在部队开车,转业回来也是开车,这算起来也十多年了,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遇见。”
  “本地人?”我又问。
  “是啊,这么多年也没撞过鬼啊。”他颇为无奈。
  想起了开汽车的水鬼,我问:“对了,你们这儿水利局局长是不是出过车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