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说:“最近怪事有点多,我打算利用我爷爷教我的办法做一些法器,也好应对不时之需。”
  “法器?”彭加木跟过去,在她旁边捡起了一根儿筷子,疑惑的问:“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方便筷么?怎么会是法器?”
  “筷子是普通的,不普通的是这个。”我指了指筷子前段的小符号。
  彭加木不理解,我说:“佉卢文是一种文字,刘教授不屑的鬼画符也是一种文字,彭院长肯定知道在过去抗日战争的时候,道士作为通信兵可以利用符号来传递密码,素儿刻的便是‘道文’。”
  他缓缓的点点头,每个文化都有自己的传承方式,好比云南的东巴古文是一个道理,但是,如果说汉字是给人看的,那么道士的文字就是给鬼看的,筷子磨成尖锐,再雕刻‘镇鬼’的道文,面对游魂野鬼的用处是与法剑效果相差不多的。
  素儿的手很灵巧,一个接着一个的缓缓雕刻,等待挖掘的过程中,我、胖子、老雷、彭加木、没走的刘刚、还有一个叫邹哲的年轻小伙子。
  这个地图可以说是彭加木是按照比例尺绘画而成的,可信度非常高,他甚至缩影了古庙的整体概括,整个古庙一目了然,接着,彭加木又说:“邹哲的三维立体感很强,他画了一分效果图,你可以看看。”
  “献丑了,都是一些个人的想象力而已,上不得台面。”邹哲很谦逊的在包里拿出了一张素描图,等他将图纸展开后,我不禁到抽了口凉气,很厉害,确实是个人才,他仅仅靠着遗迹大概的轮廓将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庙勾勒出它曾经的样子!
  一砖一瓦,甚至浮雕石刻均是清晰可见,虽然没有上色,可要比现在绝大多数漫画更加精湛很多,因为邹哲注重细节,我在古庙中看到了七宝塔,看到了蛇窟,天地人三才石台,僧舍,甲虫的祭坛,墙壁上的图案同样有着大致的轮廓。
  我问他现在挖掘的位置在哪?
  邹哲给我大致指了指方向,又说:“因为大师你说的这个地方比较空旷,而且还不在遗迹之内,所以,我的图纸上并没有完全显现的出。”
  我遗憾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他所画下的完整寺庙图纸确确实实的帮助很大,因为他更加直观的让我们感受到了曾经古刹的辉煌,以我所见,古刹以龟蛇交替而建,但却由于风水最终的崩溃而埋葬在黄沙之内。
  与彭加木探讨了很多,邹哲在闲着的时候还与我聊天,他将脖子上玉佩亮给我看看,笑着说:“小时候家里路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以后会对国家有贡献,但我的命太脆,容易折,所以为请了一块儿玉,还别说,有好几次险事儿都能逢凶化吉,所以,大师我信你!”
  我没多说什么,也不像刻意的去卖弄自己,当务之急还是挖掘才是重中之重,聊天的时候,胖子回来了,他说:“一贫,还怎么挖啊?挖来挖去啥也没有,工程队意思再挖就得扩大坡度,咱们这边的帐篷得撤下去。”
  “没有?”我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一百多人围成一圈,地底下必然会有干扰着人体磁场的奇怪东西,我不信。胖子让我不信自己去看。
  等我冲出了门,就见原本大坑的位置停着挖掘机,司机师傅问要不要继续挖?我走到大坑前,下面空荡荡的除了干沙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大坑下掘的少说有也六七米了,就算是埋东西也应该差不多了才对。马振国也跟过来问我,是不是深度不够?昨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绝不可能错的!
  没等我开口呢,马振国就坚持继续挖,随后我们撤了帐篷,工程依旧进行。现在其他遗迹的挖掘工程全部停止,所有的力量集中挖掘,一台挖掘机不够,调来了两台,并且老马还说了,再不行就上打钻井的设备。
  一百多人奇异的梦游,我相信问题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在沙漠挖坑很费力,有时候你挖完了,旁边的沙子就会填下来,折腾了一整天也不过十米多的样子,等挖掘机整整挖到没油,可还是什么也没有。
  马振国联系了城里过来送油,意思还准备送回一批士兵和工人,当天夜里,彭加木非要留下来看热闹,而刘刚也单独找我,问起他的事儿。
  命里无子分两种,一种是真没子,孤寡命,还有一种是因风水导致。因为风水不单单指的是阴宅阳宅,咱们自身也在风水之中,人体内五脏分人体五行,面部又分五府三庭,人呼吸是气的流转,血液则为山川大河。
  骨头则为承载万物的大地,所以说,人要想好,不单单阳宅阴宅好,自身也要好,否则多大的福报也守不住。这个刘刚便是这类人,我的指点也很简单,与人为善,与己方便,他们家祖荫深厚,祖坟不能可能出事,他气色红润,事业恒通也证明阳宅居所没什么问题。
  仅剩下就是自身了,所以,他必须斋戒一年,与人为善,亲近自然,等到性情转变了,这刘家自然也就有后了。
  不过,当到了夜里士兵和工人们都回去休息以后,怪事才刚刚开始,深夜随着气温的大幅度的下降,我们几个在帐篷内也是冻得有点睡不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觉得奇怪,毕竟这么晚了,大家累了一天谁会出来闲逛啊?撩开帐篷的门帘,眼前站着黑压压的人群,这一次不单单有一个连队的士兵中招,就连白天的司机以及周围干活的人,他们同样膝盖不打弯的走向深坑,人挨人,脚挨脚,月光照亮了沙漠,同样也增添了一抹说不出的诡异感。
  第二百五十一章 消失的人
  多数人梦游均是膝盖不回弯,两眼发愣的往前走,有老话讲,人梦游是魂走了,身体还在,所以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叫醒了梦游的人,会让对方的魂儿受到惊吓,轻则痴傻,重则死亡。
  眼前这一幕太过于震撼了,那可叫上百人啊,黑压压的人影走在茫茫沙漠,他们行进速度都是出奇的一致,渐渐的,所有人走到了今天被挖的大坑下面。之后,又发生了奇怪一幕,他们人挨人脚挨着脚,先后跳进了大坑内,在场中唯有我们帐篷几个没睡觉的人没事儿,其他人却像是均患上了梦游。
  冲出了帐篷,大家一起到了大坑旁边,就见人群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跳。
  “不会出事儿吧,我去叫醒他们!”马振国说。
  我制止了他,现在叫也是白叫,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哪怕我用刀去划他们的皮肤,可人还是不醒,更何况是现在了!刘刚因为刚刚问我事情,所以他也没来得及走,给我的感觉,包括眼前古庙遗迹周围所有的工人,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是正常的!
  回头望过去,依然有大批的人缓慢的走向地坑,他们均双眼不眨,膝盖不弯曲,走起路来,双手同样不会左右摇摆。吞咽了口唾沫,看着地坑下的人,我心里有些紧张,要知道,如果膝盖不回弯,该怎么上坡?
  之前挖掘机挖出的深坑也就直径十米多点,这要是被进了上百人,那还不得人压人压死人啊。至于刘刚与邹哲他们这样没见过阵势的人早就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没多久,事情出现转折,除了一部分掉进坑里的人以外,大多数人依然手拉着手,成为一个大的圆圈坐好。
  我们站在坑上数了一下,坑内一共有10人,那是个人踩在沙坑里绕圈,像是没有方向也不知疲惫,一圈接着一圈的绕,后来,坑下面的人竟然开始莫名的怪叫!
  他们很有频率,我仔细关注了一下,分别是三步一叫,声音嘶吼,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十人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其中有一个不小心摔倒,十人紧接着便相继撞倒在一起,而外围上百名围成怪圈的人们出现了变化,那些人的瞳眸渐渐变黑,没错,是全黑了,变成了没有一丁点白色眼仁。
  而这只是一个开端,因为所有人瞳孔漆黑了以后,小坑内的十几个人开始不住抽搐,随之而来的是流沙将人淹没,马振国趴在小坑边大喊大叫,他很激动,好像是被流沙淹没的十人当中有他认识的人。
  到了马振国的近前,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我拉住他,听着哗哗流泪说:“一贫,当中有一个我的警卫员,他跟了我快三年了!”
  “你冷静一点,就算你现在下去也是救不了人的!”
  十人好似入了沼泽一般一点点的被吞噬黄沙之中,最后当他们完全消失了以后,剩下围坐一团上百人的双眼黑色渐渐退却,直到他们重新有了黑白分明的眸子。
  素儿用进了各种各样的符咒依然没有效果,最后我们几个迫于无奈退出了怪圈,上百人依旧稳稳的坐在那儿,一双眼眨也不眨,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了一样。
  “这特么该怎么办,人也拉不动啊!”胖子说。
  我忙说:“先别管这边了,大家分头行动,看看其他的帐篷还有没有人,是不是所有人都坐在这里?”
  大家分头行动,马振国、彭教授去了古庙内部站岗的地方,胖子老雷折返回了水井房,我和素儿去营帐,至于刘刚邹哲俩人提议打电话求助,不过电话打了几个还是没打通,让他们俩留在这儿观察情况,大家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事情越来越出乎所有的预料,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如果一天梦游是一场偶然,那么第二天还会梦游,事情就变得不同寻常了,我与素儿分别检查了每间帐篷,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之后我们等待汇合,先是马振国和彭加木赶回来,遗迹内的守卫也是一样,出人意料的是老雷和胖子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可他们俩刚走没多久啊。
  我问他怎么这么快?
  俩人指向远方:“都,都,都来了!所有人都来了!”
  老雷指着一片漆黑的远方告诉我,说所有的人都在往这边走,水井房那边的工人也都空了,因为距离远,大家正像是梦游一样走过来,二人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如果,所有人围坐一圈的近六十米直径的怪圈是一个磁力中心,那么他辐射的范围未免太广了,可是,这将近200人啊,难道每个人都已经睡觉了么?不对,我忽略了这个问题,以新疆的气候,目前只是刚刚天黑没多久,人挨着人怎么可能会那么齐的睡着?
  众人急得团团转,但是我觉得,大家之所以没事儿,很有可能是因为双鱼玉的原因,毕竟除了它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会产生今天有这样的效果。
  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超自然了,哪怕是唯物主义的刘刚也不再认为一切都是偶然,但是,我们能做的实在有限,地坑也哇了十几米,下面什么也没有,然而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吃’了十几个人。
  而在遗迹内,除了七宝塔下面的蛤蟆灵魂以外也没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发生,此处的空地距离古庙也有一些距离,好比邹哲的图画,此地也是唯一处不起眼的空地而已。
  我劝大家别紧张,现在都不要睡觉,一切等天亮了以后再说。
  邹哲揉着脑袋说:“天呐,我一定要回家,新疆这个鬼地方,我特么再也不来了!”
  “大师,您说真的是闹鬼!”刘刚战战兢兢的问。
  “问我也没用,如果是闹鬼还好办了,现在唯独就怕不是闹鬼!”我长叹了口气,又问马振国:“你明天能不能搞来钻探机,我觉得下面一定有东西,可能是深度不够吧。”
  “可下面的流沙你也看见了,钻探机也没什么用啊。”
  我说:“你真的认为它是流沙么?如果是流沙,白天挖掘师傅能没发现么。”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好!”长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棘手,甚至有一种空有一身武艺却又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的感觉。后来,我们思索坚决办法思索到天亮,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人离开后回医院接受检查。
  毕竟涉及到了上百条人命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点点熬到了破晓,与昨夜一样,所有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是那些居住在水井房的人却显得路途有些遥远了,眼前的一幕好似散了场的歌友会,大家有条不紊的开始退场。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他们的一员,如同昨晚一般,大家纷纷退了回了营帐检查,一切都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现在邹哲与刘刚俩人吓得留在原地,哪也不肯去,一直到所有人醒过来,可诡异的事情还没完,随着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活动,马振国脸色煞白的跑向我们这边,他喘着粗气的说:“不,不不好了,我问了所有的人,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有一位名叫王大力的人!”
  “谁叫王大力?”胖子问。
  “就是我的警卫员,昨天掉在流沙坑里的十个人之一!”
  我们纷纷惊呼,事情实在太过于震撼了,好好一个人,怎么还消失了,而且他消失的不单单是生命,更是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消失了,就好似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马振国像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他蹲在地上,揉搓着头发说:“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不见了,我问过所有人,可他们居然不记得有王大力这个人!”
  彭加木有点不太相信,他打算去看看。
  由马振国带路,我们几个前后跟着到了营帐,彭加木说:“王大力在哪个帐篷睡觉?”
  “他一直是我的警卫员,始始终与我住一间帐篷。”,接着,马振国撩开了军用帐篷的帘子,接着,他惊呼道:“怎么可能,为什么只有一张床,那一张床呢,明明是两张才对。”
  我安慰马振国冷静一点,后来,彭加木又问,其他九个人叫什么名字?马振国表示不知。
  “是士兵还是工人?”
  “都有!”
  “让所有人集合,清点下人数,至于工人那边我觉得工头一定会有记录。”彭加木说。
  现在必须要搞清楚人失踪的事情,不可能好好的十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更为震撼的是,除了我们几个以外,起他人竟然说自己从没见过,这显然是不科学的,如果想抹掉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那可是需要抹掉很多很多交集,甚至,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到底还是不是灵异事件。
  然而,总不会200多人一起骗我们几个吧?
  马振国找士兵集合,又命人调集所有的工人一起集合!之后,刘刚却激动自言自语:“一定是撞鬼了!一定是撞鬼了!”
  看他身体哆嗦的厉害,别看之前有矛盾,可现在他作为为数不多的清醒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刚到了近前,发现刘刚拿着一个gps,接着,他对我激动的说:“所有的信号中断了,卫星电话不能用,甚至连gps移动点也消失了,这可是连磁场也做不到遮挡gps定位,可现在竟然什么也没有了,大师,您可要救救我们啊,我们一定是撞鬼了,一定是!”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古塔流沙
  刘刚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手持gps信号,它像是现在车载导航的前身,大致的形状就是一个比罗庚小上两号的圆盘,当中有个网格状地图,隐约中有地形的显现,我们所在的位置会在屏幕上呈现出光点,这样可以通过缩小放大来确定大致范围,当然,比起当今社会的手机导航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刘刚所说的是卫星上的信号点消失了,也就是说,在导航的意思里,我们这些人属于消失不见了。我觉得应该与磁场有关,大家好几百人,怎么可能会消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但不管怎么样,我也绝不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尤其是在所有人将希望寄托到我身上的时候,假如现在我慌了,那可能一切都完了,包括最为冷静的彭加木,他同样也会有意无意的扫视注视我。
  由于人太多,折腾到了大中午,所有的人这才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士兵自然先由班长负责统计人数,部队都是采用三三编制,一个班十人,三个班为一排,三个排为一连,但凡出任务的时候,部队必须阵容整齐,包括炊事班也是有配备的,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部队阵容的不准确,有个三班一共少了五个人。
  马振国去询问,当班的班长说,班里就这么多人。马振国问班长:“一个班几个人!”
  “报告,十人。”
  “那你们班几个人?”
  “报告团长,八个!”
  不管翻来覆去的怎么问,班长连同士兵均是异口同声咬定只有八个人!后来,集中工人问话,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当找到计件工资的会计,让它拿出所有的工资单挨个对照,的的确确有四张工资条没人领,八十年代一律都是现金,就算在边疆也是如此,看过天下无贼的都知道王宝强,他便是去西藏、新疆那边打工者拿着现金回家的原型。
  这件事,他们工头也同样表示不理解。
  我对彭加木严肃的说:“既然现在联系不到外面的救援车,咱们自己走,我记得工地里有大卡车,用车往回拉人,我们如果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出大事的。”
  此话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甚至痴迷于研究的彭加木也没有反驳,马振国我们几个商量,先将普通的民众送回去,子弟兵放在最后,并且,除了我们几个知情者以外,所有的知识分子,党员一个也不许走。
  刘刚抗议道:“为什么,我们是国家的栋梁,与国有用,凭什么不让我们先走?考古队里的人都是大学生,有的还是博士!”
  他的话让我有些反感,大学生、博士,没错这些人社会上的地位属于上等,但人地位虽说可以分为三六九等,但人命却都是平等的,因为大家都有只有一条。
  老雷我们几个的观念差不多,胖子趁机讽刺刘刚:“你是党员么?”
  “是,啊?”
  “入党时候怎么说的?要不要重复一边,毛主席的敦敦教诲都让你就着苞米面吃了怎么招?还他妈的进化犬,我问问你,最后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