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公里吧,周围荒无人烟,你要想回去,也得等到政府过来给送吃的和用的,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茫茫沙漠就这对老两口,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多么的艰苦与孤寂了,我问他在这儿干多久了?刘宝利告诉我有一年多了,干满三年,他儿子盖房子结婚的钱就有了。
  我问他:“大叔,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待久了不觉得无聊么?”
  “无聊什么?赚钱啊,一个月在这儿我八百块吧,我媳妇六百,还管吃管住,现在农村种地也不赚钱,孩子今年都十六了,再过三年正好结婚,拿点钱回去给孩子讨个老婆。”
  我听他说完也是很感触,没错,八十年全国还停留在月薪不过百的条件下,所以,我面前这对两口子无异于有着私营企业老总的收入。
  等到下午吃了点东西,我试着下地走动,找到了躺在小屋的胖子,这间小屋通风好,刘宝利平日里是为自己留下来乘凉用的,他双目紧闭,脸色也已经发青了,上前摸了摸他,额头特别的烫。
  我问刘宝利,来运送食物的人会有多久能到?
  “三天之后吧,这里的卫星电话时灵时不灵,我打了几个,没用。”
  胖子发了高烧,我掀开他的眼皮,注意到他瞳孔已经有些散了,现在意识肯定是不清晰的,瞧他的样子,气的我打了他几下,有些无奈的说:“你是真特么气人,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你不听,非要喝!”,又问刘宝利:“大叔,您这儿有消炎药么?”
  他叹了口气:“他已经吃了,不过,说句话你也别上火,就他这样的,我在沙漠一年里可见到不少,没有能撑得过去两天的。”
  知道他没骗我,听的我心里也是直发堵,老鹤已经死了,如果胖子再出事儿,我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后来我又去了另外的房间,门是关上的,敲门的功夫,一位妇女开了门,进门看到是素儿躺在木床上盖着被子。
  我担心的说:“大婶,屋里热的要命,别盖被子把人给闷坏了。”
  说着,我就想去掀开,人家大婶打了我的手一下:“嘎哈呢!别乱碰,什么都不知道你碰个啥,这丫头皮肤被晒伤了,我现在给她擦药呢,你们俩老爷们往屋里跑个什么球子,滚滚赶紧滚!”
  训的我这个尴尬,急忙起身道歉,和刘宝利一同出了房间,‘咣’的一声,大婶的脾气是真暴啊,二话没说就给我们把门关上了。
  我和刘宝利在房间里尴尬的对视一眼,接着一起出了门,视线所能到达的地方皆是慢慢黄沙,他递给了我一副手帕。堵住口鼻,大风呼呼的吹着,顺着刘宝利手指的方向,看到老雷、彭加木、茱莉亚三人牵着骆驼往回走。我冲着他们挥挥手,在打量四周时,注意到每一间房屋刷着的都是蓝色的涂料,除了这一间外,旁边还有着两间,他告诉我这两间一个是水井,另外的则是装工具和牲口的。
  看到刘宝利,我确实很感慨凡人的强大,像是沙漠这样的死亡之地竟然还能打出水井来!
  不过,想想觉得奇怪,既然有水井怎么还要送水?刘宝利耐心解释,说所有的水井打出来的都是咸水,老百姓喝了对身体不好,因为地质情况的多变,以前为了找水井,没少打些冤枉的枯井,所以,他还提醒我不千万不要乱走,保不准掉进了哪口深井摔死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其他人也回到了蓝房子,刚一见面,老雷拍了下我的肩膀,又说:“刘叔,刚刚找了,没有你说的蓝果啊。”
  “什么蓝果?”我很疑惑。
  老雷长叹了口气:“刘叔说胡杨树下面的沙坑里会有一种蓝色的果子可以治大雨的病,我们去了,还是没找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沙海
  听老雷的话我可急了,那可是胖子的命,赶忙追问刘宝利,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宝利告诉我,沙漠中有一些仙人掌和胡杨树的根儿部会长出一种蓝果,当地人称呼为‘恰古玛’,很难遇见,味道酸涩微苦,非常的难吃,唯一的作用是可以用来治疗热风、疟疾。
  政府来送物资还需要三天,胖子到时候肯定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我虽然是阴阳先生,也多少懂一些医理,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追问:“别的地方还有胡杨林么?”
  “那片树林距离水站有20里呢,太远了,而且流沙特别的多,就算是当地人也都绕着走,非常非常的危险,我上回跟着科考队路过考察就差点掉里面没回来。说句话我也不怕你们不乐意听,就你们一个个的生耗子,啥球子也不懂,在家闲的蛋疼,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来沙漠跑,要我看,大沙漠里近距离溜达溜达还行,真要是敢去腹地,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知道就我这个水井站一年得发现多少尸体么?五十具啊,外国人中国人都有,平日里我老头闲着没事儿也爱溜达,看到遇难的就搭救一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改革开放给你们都吃饱了撑的,明知道会死人,还往里面跑,要我是你爹,非得抽死你不可”
  我、老雷对视一眼,想都没想的说:“刘叔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人不能不救,您就说地方在哪吧?”,别人或许会为自身的安全考虑,但我和老雷不同,胖子是他亲兄弟,也是我兄弟啊,老鹤已经死了,大家是一个团队,绝不再出事儿了。
  “真去啊?”
  老雷认真的说:“刘叔,屋里那个躺着的是我弟弟,10公里一天的时间就回来了,您就告诉我一句话,那个什么什么蓝果,管用不?”
  “管用是管用,可是。”
  “没可是,您就说在哪吧。”老雷眼珠子都红了。我俩一个劲儿的在一旁劝刘宝利,他最后给我们指了南边,彭加木和茱莉亚这次没有随行,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胖子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人家也犯不上去冒险。
  刘宝利在沙漠生活一整年,连他都畏惧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可是,咱们男人做任何事情不能单凭危险与安全来衡量,假如你看到某个男人可以冷冷静静的生活几十年,并且一件冲动的事情没做过,那么,我只能说,第一、他不是个男人,第二、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男人。
  带了足够的水和干粮,我与老雷蒙着面纱,捧着沙橇,背着行军包奔向了目的地。别看我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由于是因脱水而带来的身体虚弱,现在盐分和水分都补足了,又休息了一下午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碍。
  估算了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天黑前我们能到地方,用绳子缠在了彼此的腰上,一步步踏向了满满黄沙。沙漠之所以称为沙河,不是因为它长得像河,而是它犹如河流一样是在流动且变化的,没有指南针,任何人到了沙漠都会不自觉的绕圈圈。
  十公里的路,我们俩走了四个小时,路上和老雷没什么交流,说话费力气,而且还容易口渴,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也让心跳变得平稳,直到远远的看着胡杨林时,我的心里大为舒畅!
  感觉林子足足有足球场的大小,如果不是有刘宝利的提前嘱咐,我甚至还以为这里会有绿洲呢。停下脚步,老雷抱怨说:“一贫,前面应该是刘宝利口中的流沙海,这他妈也看不出哪里有流沙哪里没有!”
  我说:“我觉得流沙肯定是漏斗状的,咱们只要走在地势高的地方,肯定会没事儿吧。”,接着我主动要求走在前面,老雷还不让,我解释说,就他那体格掉进了沙坑里,我根本拽不上来,像我瘦弱啊,万一有点事儿他也能给点照应。
  老雷夸我想法不错,等爬上了沙丘,他听他在后面嘀咕,如果胖子醒过来肯定要好好的替他爹妈揍他一顿。
  到了高地明显风沙大了许多,它吹的我有些站不稳脚,面前一览无余的景色,正好我面对的是西边方向,可以看到金黄色的太阳缓缓落下,眼前确实可以称得上‘平沙莽莽黄入天’的美景,虽是如此,却依然也掩盖不了死亡的气息。
  刚在丘陵下入平地时,不远处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口古井的周围躺着四个身穿现代服饰的人,他们距离大井不足五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想多半是出事儿了,我和老雷快走几步,等靠近了四人,发现他们已经成了干尸,皮肤裂开,一滴血也没有,黑色蝎子蜘蛛在尸体的口中爬来爬去。
  我快走几步到了水井,向井下看去,一股子冰凉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令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接着,上边还有着尼龙绳,他的另外一头深入井底,为此我向上拉绳子,感觉有点沉,向上拉了半晌,竟然被我拽出了一桶清水。怕像是上次那样有毒,我在包里取出银针试了试,毫无任何反应。
  我吃惊的喊:“老雷,这儿的井水是干净的!”,端着木桶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有点淡淡的咸味儿,少量饮用不会有事儿的,没错,此地紧挨着胡杨林,地下水丰富也是正常的,解了口渴我还用水浸湿了帽子和衣服。
  老雷却忽然说:“周围四个人应该是渴死的!”
  “渴死?”
  “对,你看看他们的手里死死拿着水壶,并且四个距离水井仅仅十步,你再看他们的距离几乎一样,很奇怪。”
  对,老雷的话点醒了我,四个在荒漠中山穷水尽的人,当看到五米之内有水井会是什么心情?我想求生的意志也绝不会让他们在短短五米的位置渴死,哪怕死,也得死在井边才对,然而四个人不单单死在井边,而且姿势也同样出奇的一致。
  沙漠里的怪事太多,内心起了一丝警惕,跟着老雷一起检查了下尸体,这些人已经分辨不出模样,大太阳的烘烤,仅有一张皮包裹着骨头,眼珠子已经被毒虫所吃,空洞洞的眼窝看的我心里发寒。
  “先别管他么了,找蓝果子要紧。”我岔开话题。
  老雷点点头,胡杨林近在咫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胖子的生命,只要这些怪事儿不影响到我们去树林,那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管!四具死尸引起了我们俩的警惕,依旧搀着绳子,继续往树林里走,结果走了不到二十米,除了我们脚下以外,身前不足一米沙子突然间好似河水般涌动,我和老雷赶忙向后退了几步,过了不到五分钟,那些沙子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接着又开始发出‘轰轰’的声音,乍一听好似是黄河激流冲打在岸边。
  前进的道路被一条大约有十米宽的沙海拦住了,尤其黄沙翻涌的样子看的人毛骨悚然,我想就算是重型卡车开过也坚持不了几秒钟,回想刚刚仅仅差了不到一米,我们就要汹涌的沙海所吞没,长呼了口气,稳定稳定情绪。
  老雷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妈的,就算拦我也拦不住,一贫,咱们绕过去!”
  可当我们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那轰轰的响声一点点开始变得尖锐,到后来,如同人群在嘶吼一样,而且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突然,耳畔诡异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第二百二十章 泥菩萨
  尖叫声来的极其突兀,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穿透到我的心底,感觉这声音的主人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一时不备,确实吓得我汗毛竖起来了,毕竟这里是茫茫沙漠,而且除了我和老雷以外,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却突然间传来个女人喊叫,哪怕我是阴阳先生,也被诡异一叫吓得心脏微搐。
  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我问老雷:“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啊,先往回走,想办法在高地绕过去,我就不信了,就在眼前的树林还能挡的了我?”他愤愤的说。
  他竟然没听见?我不禁的摸了摸腰间双鱼玉,不会又是他搞的吧?定了定神,感觉不能一直这样巧合下去,就算是玉佩招鬼,可也总不能处处都见鬼吧?
  把心思放下,虽说四个干尸眼看着水井被渴死,但并无任何撞鬼的迹象,当务之急绕过沙河才是最重要的,第一时间我拿出了指南针。也许有的人会认为,只不过原路返回,你拿指南针不是多此一举么?其实不然,因为自然界的沙漠分为两种,分别是非流动沙漠以及流动性沙漠,在定向风的作用下,沙漠顺着风向的方向,不断迁移,扩张,沙丘的形态和位置不断变化,这样的沙漠叫做流动沙漠,也是危害最大的。非流动沙漠则是大部分由于植被的覆盖,不再迁移、面积不再扩大,沙丘的形态和位置基本不变,自然危害也较小。
  塔克拉玛干则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动沙漠,没错,它是最大的,也是流沙最多的沙漠,而沙海的形成较为特殊,在风的吹刮下,沙丘随着沙粒搬运沉积,形成一座座沙丘,一些极特殊的地势会形成洼地,更有特殊的地形会以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形成类似于东北某地怪坡一样的地质现象。
  这个时候,由于底部某处流沙松散,在风的作用下,惯性而出,由高到低滚滚流动,好似奔涌的大海,因为沙丘在动,所以搞不好我们会被迷失方向,因为在沙漠最不能相信的也是眼睛。
  然而,拿出了指南针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指针不是抖,而是坏了!那根儿针好似消磁了一样,我把指南针横着放,指针就横着走,这可吓了我一跳,怎么好好的没磁了?就算是见了鬼,你也应该像是小风扇一样旋转个不停,可消磁这种事儿我是真的第一次遇见。
  “怎么不走了?”老雷催道。
  把事情与他一说,他也有些不理解,声称自己盗墓那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现象。突然,老雷指向沙海的上游,惊讶的说:“一贫,你看!沙子上面怎么有个人?不对不对,不是人,好像是雕像,卧草,是菩萨!”
  就在滚滚流动的黄沙上面,一尊大约一人高的土黄色的雕像像是踏着海浪飘过来的一样,可我们周围茫茫黄沙,哪里有什么寺庙啊,这会不会与刚刚那声尖叫有关?
  当雕塑飘到了我们近前时,突然,它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在流动的沙硕上一滚,竟然掉在了岸上。
  可当我看向那尊所谓的菩萨雕像,汗毛有些微微扎起,它有点奇怪,平常咱们去庙里烧香,你看到的菩萨是不是都是慈眉善目的,或者看着会觉得很舒服,因为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也就是说,所有的菩萨都是慈眉善目。
  可是,这尊泥塑的菩萨,眉宇飞扬,神采奕奕,嘴角还是裂开的,瞪着眼珠子,怎么看都像与慈悲二字不沾边,除了有菩萨的莲花和金身以外,看面目已经算不得佛像,我甚至不理解会有人把菩萨做成这个样子,更为奇怪的是自从菩萨雕像出现后,流沙海竟然停了!
  当雕塑像个人一样坐在我们面前,使老雷惊呼道:“卧草!这他娘的是啥啊?菩萨怎么被做的这么丑,也不怕遭报应?”
  我特意用阴阳眼看了一看,没任何奇怪的地方,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雕塑,可它看起来怎么那么邪呢?我脱口道:“是有点奇怪。”,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雕塑的双眼,万幸的是刚刚奔涌的沙海竟然停了,我说:“沙海也没了,我们抓紧过去。”
  老雷点点头,等我走在前面路过佛像时,突然,老雷跪在了地上‘咣咣’磕俩头,认真的说:“菩萨在上,求您保佑能够顺顺利利的找到那个什么什么玛的蓝果,能够帮助我弟弟大雨的病快点好起来”
  一直感觉怪怪的,试问天底下何曾见过菩萨咧着后槽牙笑的那么开心?催了催老雷快点走,刚刚沙海冲刷过以后,最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脚下的沙子不会有流沙,试想许许多多的沙子从高地而落,已经将低洼的地势已经灌满了,怎么可能会形成流沙坑?
  就这样,我俩跃过了黄沙海,成功抵达了胡杨林,说来也巧,老雷我俩并肩走着的时候,突然,地底下钻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毒蜘蛛,吓得我和老雷向后退了几步。
  按道理来说,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走,老雷一脚肯定会踩在蜘蛛的坑里,进而被咬上一口,这在荒漠里无疑是致命的。如果说,躲过蜘蛛无非是一个巧合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我都有点佩服了。
  刚到了胡杨林下,老雷没注意伸手拨开树林,想着挖蓝果却意外的抓到了响尾蛇,众所周知,响尾蛇可是攻击性极强的蛇,哪怕你去不动它,它都会咬你的主儿,可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它已经张开口准备咬老雷的时候,却又突然的把嘴巴歪了过去,扭过头爬走了,种种行为像极了某个武林高手在与人对决时出了致命一击,却又在关键时刻收手潇洒而回!
  巧合还没完,未等我们入林子中心呢,一只塔里木兔在林子内疯跑出来,此种兔子是塔克拉玛干为数不多的哺乳动物,甚至可以与大熊猫并称的‘孑遗种’类。
  兔子疯跑时卷起了沙硕,那速度特别的快,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它到了我和老雷近前时如同刹不住车一般狠狠的撞向了一刻胡杨树干,‘砰’的一声响,兔子气绝身亡。
  守株待兔,竟然是真的?这兔子有啥想不开的非得要撞死自杀,它后面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追赶啊。
  “一贫,你快看,你看那兔子嘴里叼着的是啥!”老雷惊喜的冲过去,他掰开了兔子的嘴,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果被他抠了出来,端在手中,递到我近前:“你说,它会不会就是什么玛果?”
  “好像有可能,颜色很蓝,多半错不了。”
  “大雨有救了,还真是他娘的菩萨保佑!我就说求神拜佛准没错,快快,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往回走,抓紧回去!”
  “指南针坏了。”脑子里始终想着怪异的菩萨像,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接二连三的巧合恐怕就不会是巧合了,甚至我总觉得有点邪,再次开阴阳眼,还是一无所获,难不成真的是神仙保佑?等拿出了指南针,更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指针在动,非常平稳,丝毫不见有坏掉的痕迹,我吞咽口唾沫,凝重的说:“老雷,好像有点不对劲,指南针竟然他妈的自己修好了!”
  老雷到了我近前,一把抢了过去,他打量了半晌:“确实好了,有啥不对劲的?明显就是菩萨保佑啊,我特么这次活着回去我一定得去庙里上上香,这也太灵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诡异的老雷
  阴阳道上最常用的一句话叫做‘反常即是妖’,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规律,阴阳先生最大的本事便是游走在阴阳之间找到规律,当遇到不遵守规律的,想办法让他遵守,所便衍生了出种种办法,类似风水、降鬼、驱灾、化煞等手段。
  老雷拿着已经好了的指南针,嘴里始终念念叨叨着说‘菩萨保佑’,认识他这么久,我从见过他对神佛如此的虔诚,可一想起躺在是水井房奄奄一息的人是他亲弟弟的时候我也就释然了。
  他抬起头自信满满的说:“一贫,你跟在后面,这回我领头,因为我有预感,咱们回去的路肯定会特别顺利!”
  我只是感觉邪,哪里邪却又说不准,毕竟谁求神拜佛见过出门就灵的?不过,要说这样的寺庙我倒是见过,民间称呼为阴庙,可庙里供奉的并非佛祖、菩萨,而是一些枉死的冤魂、夭折的孩童,此类鬼魂不入六道轮回,躲在庙里积福德,只要去拜十有八九都会应验,可鬼性无常,被鬼保佑是透支福报,所以,十个当中有九个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想起诡异的菩萨,我甚至会想,它到底是不是阴庙的产物?大约在七八年前的样子,新闻上报道过一件真实的事情,一名中年父亲中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可就在领奖的前一天,他儿子意外出车祸死在了地下停车场,监控探头记录了一切经过,就在小伙子被碾压过去之后,屏幕上定格的时间如果按照数字拆开,就是当期彩票中奖号码。
  事实上,这就是阴庙的特点,你想求任何的东西,好的,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然而,鬼怪并非大罗金仙,他们需要透支自己福报的同时也会向你索取对等的报仇,所以,路上遇见送佛、送牌、十字路口的任何值钱东西千万不要拿。
  且说,怪事一路相随。
  与老雷缠好了绳子,他在前我在后,大沙漠的天黑的快,亮的也快,太阳落山不到半分钟就已经黑的不见五指,但丝毫不影响我们两个迫切想要去救回胖子的心。
  打着嘎石灯,原路返回,要说奇怪的首先是观音雕塑,走在前面我总觉后背发凉,回头再以阴阳眼看泥像却又依然一无所获,等我提议想回去把佛像砸了,老雷竟然急了,他瞪着眼睛,揪着我的衣领好悬没揍我,逼着我道歉过后,他才放我一马。
  尤其被他掐着脖领子,张着大嘴冲着我怒吼,吐沫星子喷满脸的样子,我更加觉得奇怪。老雷向来很理智,他不像胖子那样见钱不要命,何况我平时没少帮他们哥俩驱邪化煞,最初又救过他们哥俩的命,老雷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所以,当他抓着我的脖子大声吼时,我就觉得问题好像有点严重。
  按照指南针的方向,我们走着走着,老雷望着星星的抻了个懒腰:“你说咱们来到沙漠这么久了,好东西一样没带走,上回在张义的墓里,发现点好东西都让他们别人给瓜分了,妈的,要不是该死的鬼火,我一定弄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