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小姑娘见识倒是不错,可这么年轻,他们可没听过哪个派系又出了个天才。
  “那你为何又说它是茅山虫蛊?众所周知,茅山修炼的是术法与符咒,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虫蛊。”那个蓝衣老头吹了吹胡子,依旧一副不认输的模样。
  见此,司静只能转过身看着床上的病人认真道:“因为这种虫蛊它本是用于处罚本门犯事弟子所用,故而外人并不得知,它不算蛊,只是一种折磨人的术法,这种虫应该是从腐肉上生长出来的,自然会带着阴气,我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下到人身上的,只知他是用来折磨本门弟子的一种方法,并不致命,只要天亮后鸡鸣声一响,这些虫自然会自己爬走,但如果拖久了,人肯定会有事,到时体内脏器受损,迟早会猝死。”
  说完,那个中年男子顿时倒退一步,一副受惊的样子。
  那几个老头噎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连这么隐秘之事都知道,看来这个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好在这时中年女人急匆匆让人把绑好的雄鸡和臭猪肉拿了过来,司静把臭猪肉放在病人肚子上,跟着提着那只不断乱摆的雄鸡蹲在床边,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想看看她到底要如何解决。
  司静让中年女子把周围的窗户都关上,顺便把窗帘都拉好,等屋里只剩下一丝微光时,才把蒙在雄鸡头上的布拿掉,下一刻,雄鸡就立马“咯咯咯”的叫了起来。
  整个屋里都充斥着鸡叫声,不知看到什么,中年女人吓得立马躲在中年男子背后,死死捂着嘴,一脸惊恐的望着床那边。
  只见病人身上突然冒出许多条幼虫,密密麻麻的爬上那块臭掉的猪肉上,雄鸡不叫了,司静就拍它的身子让它叫,直到过了十多分钟,这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总算是结束了。
  猪肉是真的臭,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还起蛆了,大家都捂着鼻子,这时司静便让中年女子把窗户都打开,然后把那块布满幼虫的猪肉拿下去烧了就好。
  这时候那个中年女子却忍不住犹犹豫豫的问道:“小师傅,我父亲……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话落,司静只是蹲在那摸了摸雄鸡头,“虽然这虫没有破坏你父亲体内脏器,可这样四处游走肯定是有害处的,所以我才会说你父亲之后身体会不怎么好,一定要好好休养,另外这个鸡以后就养在这间房了,养个一周你再拿出去。”
  闻言,中年女子虽然一脸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不过那几个老头却是有些尴尬,他们当然知道雄鸡的叫声是驱邪的,所谓鸡鸣之后一切邪祟都得消散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雄鸡阳气足,经常以地底下虫子为食,那些阴物都会惧怕三分,把雄鸡养在屋子里,以后日落高升鸡鸣之时,那病人体内那些还残留的虫子肯定会因为鸡鸣而纷纷爬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真有这么年轻的天才,想到刚刚他们还在那里班门弄斧,也着实可笑。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那个……这味姑娘不知师从何处?刚刚如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那个穿马褂的白胡子老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司静连忙摆手,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浅笑,“修行之路本就跌跌撞撞,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对的,我不过是多看了点书而已,比起经验与心得是绝对比不过几位前辈的。”
  有台阶下,几个老头脸色总算是缓和一点了,看了眼那个中年男子,那个白胡子老头不禁上前一步,对司静低声道:“不知姑娘师从何处,日后在下必会登门向令师道歉。”
  司静都不知道自己师父叫什么,此时也只是随便胡扯过去,“家师不喜我在外面提及其名讳,还请前辈莫怪。”
  “理解理解。”白胡子老头连忙摆手,有些高门的确不喜太过张扬,还好今天他们没把人彻底得罪,不然要是惹了这姑娘背后的人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丟了回丑,又没治好人,几个老头肯定不好意思收钱,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不过却留下了司静的电话,说是日后要讨教心得。
  这时那个中年女子也提着一个纸袋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司静后又立马把袋子推过去,“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小师傅不要嫌弃。”
  这袋子里的钱一看就非常多,不过还得捐出去一半,司静还是心安理得的接了过来,不过这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钱。
  “小师傅,不知我父亲何时才能醒来?”中年女子一脸担忧的问道。
  司静看了眼床上的人,认真道:“最迟明日一早会醒来,但醒来后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话落,那个中年男子却是上前一步,客气道:“那不如小师傅今天就先在这住下,实在是我们怕董事长会再出什么意外。”
  看了他眼,司静最后还是点点头,见此,中年女子也很高兴的领着她出去,然后还给她安排了一间客房。
  客房很宽敞,比她们整个店还要大,司静还坐在床上想事情,这时她包里的大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那边顿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司小姐在哪?”
  听到是那个唐先生,司静立马客气回道:“我还在外面办事,唐先生有事吗?”
  想到这个唐先生,司静就觉得有些心虚,自己之前不该拿他手机的。
  话落,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不知这月二十号司小姐有没有时间,家中的确有个病人需要诊治。”
  闻言,司静立马想也不想就回道:“自然是有的,到时我会和我师兄过去的,另外我这有副可以给唐先生治疗失眠的药方,不知唐先生是否需要?”
  说完,电话那头突然静了静,接着才响起一道声音,“多谢司小姐的好意,你可以留个卡号,待会我让人给你转账。”
  “不用!”司静立马拒绝道:“朋友之间礼尚往来很正常,而且那个手机我很喜欢。”
  她清脆的声音非常认真,电话那头的人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怪异,最后反而低笑一声,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只用一个手机就把她收买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有时间再请司小姐吃饭了。”电话里的人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闻言,司静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直到听见有人敲门这才挂了电话,准备待会就把药方用短信给他发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却不由低声一笑,这还是第一次敢主动挂他电话的人,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来到门前,司静一把门打开,就看到外面站了那个中年男子,他一脸微笑,不知来找她有什么事。
  “冒昧打扰,还请司小姐不要见怪。”中年男子微微点头。
  司静眨眨眼,还是侧过身让他进去。
  进去后,中年男子扫了眼房间,一边悠悠道:“司小姐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着实让人佩服。”
  司静没有说话,只见对方突然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一脸意味深长的给她,“这里面有三十万,希望司小姐不要嫌弃。”
  司静没有接,而是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不知您这是何意?”
  第8章 人心难测
  话落,中年男子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并没有把卡收回来,“小师傅一番下来也辛苦了,这点不过是小小心意而已。”
  “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方小姐刚刚已经给过了。”司静退后一步,一脸认真。
  见她完全听不懂自己的话,中年男子也不再拐弯抹角,眼角一扫,就过去把房门关上,转过身脸色微妙的看着她道:“其实有些事小师傅根本不用在意,也不用放在心上,世间真真假假之事多了去,只要小师傅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上前一步,将卡递给她,“而小师傅也必定不会吃亏。”
  眼前之人眉眼间带着一股阴戾,司静就算再傻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面相古怪,鹰钩鼻三白眼,一看就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没想到这人果然有问题。
  “善恶有报,林先生这样做怎对得起方老先生?”司静凝着眉,莹白的小脸上满是失望。
  话落,中年男子立马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此事并不是小师傅该过问的事,只要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明日一早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那明日在下还有厚礼相赠。”
  听到他的话,司静依旧满脸不敢置信,“我不明白林先生为何要这样做,钱虽然重要,但也要用的心安理得,昧着良心得来的钱,难道林先生用的开心吗?”
  闻言,中年男子不由一脸异样的看了她眼,似乎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人,竟然跟他来讲大道理?在这商场上谁敢说自己的钱来的光明磊落?
  “我不想和司小姐说这些,看样子你是不想答应了,可以,在下也不勉强,但今日之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不然……”他凑过脑袋,嘴角勾起一个阴恻恻的弧度,“王金泉跟司小姐应该很熟吧?如果你不想看着他的公司出事就最好把嘴给我闭严实点!”
  说完,他就直接一脸阴沉的出了房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司静依旧脸色凝重的站在那。
  之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些勾心斗角,可当现实见到这一切时,司静只觉得人心果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方老先生是晚上十点醒来的,司静也通过王金泉简单的了解了这一家子,方家有家上市公司,不过方老爷子为人太过多疑,总想把什么都留给自己女儿,就把其他家族一些亲戚统统铲除了公司,而林盛则是公司的总经理,方小姐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过失败了,后面就跟林盛好上了,不过一到结婚的时候方老爷子就开始推三阻四,就是不想让他们结婚,但林盛也没有怨言,一直勤勤恳恳在公司做事。
  现在一想也解释得通了,林盛不想让老爷子好,所以就找来一些不是很懂行的人过来治病,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治。
  司静觉得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方老爷子这样对那些亲戚,这下也遭到了报应,所以说,因果一事真的说不清。
  等来到方老爷子房间时,林盛也在,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到司静后,却偷偷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老人,方小姐正在给他喂白粥,当看到司静后,立马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方老先生不用客气,您身体还很弱,应该好好调养。”司静连忙过去扶了她一把。
  纵然体弱,可老爷子眼神依旧炯炯有神,并没有因为司静年轻就怀疑她的本事,而是非常激动的拍拍她胳膊,“这次真是多谢司小姐了,要是没有你,我这老头子怕真是要去见阎王了。”
  “是啊,司小姐的确是有大本事的人。”林盛这时也笑着插了一句。
  床上的人并没有看他,而且对一旁的女儿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司小姐多聊聊我这个病。”
  话落,林盛不由眼神微变,倒是一旁的方小姐笑着点点头,跟着就拉着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头顶的吊灯那么刺眼,直到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时,床上的老人才一脸微笑的看着司静,“司小姐快坐。”
  顿了顿,司静还是拉了条凳子坐在床边,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方进遇到过各色各样的人,不过司静给他的第一感觉的确是最奇怪的,虽然摆出一副故作老沉的样子,可这双眼睛却是最干净的,里面没有参杂丝毫欲望,真诚的让人不敢相信。
  “您的病情大概就是今日我与方小姐说的那样,只要您好好休养,应该很快就能下地活动了。”司静一本正经的说道。
  话落,床上的人才轻轻点头,只是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带着抹忧愁,“可能是报应吧,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缺德的事,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
  面前的老人靠在床头,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悔恨,司静相信,此时他是真的后悔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补救,只要方老先生以后多做善事,您所积累的福报也会落在您后代身上的。”司静认真道。
  闻言,老人只是无奈一笑,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是我的错,该决断的时候却犹豫了,所以才导致了这种事情的发生,都是我的错。”
  房间里很寂静,那只公鸡此时已经窝在床底下睡着了,司静盯着地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位老人最大的弱点也许就是他的女儿了。
  “唉,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司小姐说,不过我现在得先打个电话给律师重新立下遗嘱,老头子可能要待会才能跟你聊了。”老爷子苦笑一声,一边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手机。
  司静笑了笑,她也挺喜欢听故事的,见老爷子已经在打电话了,只好蹲下身去看那只雄鸡,不知看到什么,她不由伸出手拨弄了下鸡尾巴上的羽毛。
  “喂,周律师吗?对,我是方进。”床上的人拿着电话认真道:“就是上次我在你那立的遗嘱,我想改下……”
  “不对!”司静骤然起身,紧紧盯着床底下那只鸡。
  正在打电话的人被她这一下突然吓了一大跳,正欲说话之际,头顶的吊灯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一股浓郁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司静立马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铃铛摇了起来,一边打开手机的灯,窗边一个红影顿时一闪而过。
  “啊!!!”
  屋外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床上的人惊的立马准备下床去看,司静一把按住他肩,手机光下的小脸满是严肃,“外面危险,您不能出去!”
  “可是…我女儿她……”方老爷子面上满是急切。
  “我会出去看的!”
  司静说着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根红色蜡烛点燃放在桌上,一边拿出一个吊坠给老爷子戴上,声音急切,“现在您就坐在床上哪也不准去,这个吊坠死也不能拿下来,还有这只蜡烛怎么也不能让它灭掉,就算灭掉,也要立马把它点燃!”
  见她这么严肃的样子,老爷子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就靠在床头看了眼那个不断摇曳身姿的烛火,苍老的面容上渗出一层密汗。
  司静扫了眼整间屋子,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就立马往屋外走,走到门口还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一句,“您要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说完,她就走出房门将门关上,然后沿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整间别墅此时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那股阴气也越来越浓郁,司静拿着手机照着前面的光,整个空荡别墅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走到楼梯拐角处,那边仿佛隐约有一阵抽泣声,司静一脸凝重的快速奔了过去,手机灯一照,只看到那个方小姐瑟瑟发抖的蹲在那抽泣着。
  看到有光,她吓得又“啊”的大叫了一声,司静只能走过去拉住她胳膊,“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蹲在地上的人才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到是她后,吓得又立马起身将她抱住,“吓……吓死我了,怎么……怎么会突然停电!”
  她身子还一个劲的在颤抖,司静拍拍她肩,不知想到什么,顿时脸色一变,“不好,是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