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眉头,倒也没有介意,“没事,怎么了吗?”
  迪韵也有些为难的,“那个,西爵给我打电话说他大半夜吐得不行,我又不在,季成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照顾,你能不能过去看一趟?”
  这让苏安浅蹙起眉,晚上刚那样,她实在不想跟燕西爵再发生什么,去看他岂不是又要被他误会?
  “迪医生。”她礼貌的开口:“你也知道我跟他……不然,我帮他叫医生?”
  迪韵叹了口气,“他要是愿意叫医生我还能这么着急?他自己非说没事,但是季成给我打电话说吐得很瘆人。”
  别说燕西爵真出点什么事,她整个医院都要倒霉,问题是她真不希望燕西爵再有点什么不妥。
  迪韵再次开口,已经很诚恳的带了请求,“我也知道你跟他不方便,但都过去了,放下了应该没什么才对,主要是我没人可以找的,你不知道西爵这两年天天应酬,跟酗酒没两样,胃都喝坏了,前两次吐到胃出血,这次又吐,我担心……”
  迪韵一说就是一串,然后叹了口气,“你现在是高级厨师,很多养生医药和食材都是相通的,我过两天就回,这两天恐怕得麻烦你做点他能吃的药膳之类的了。”
  苏安浅依旧没有松开,只是捏着电话。
  迪韵却没放弃,“浅浅,你还在么?”
  “在听。”她从床上起身。
  迪韵抿了抿唇,声音略微的沉重起来,“我不是激你,其实你这样刻意避开,反而才有事呢,要是什么都没了,你怎么会不敢去?”
  听到苏安浅想到了晚歌的话,无奈的走到衣柜边,一边皱着眉,她有吗?
  耳边是迪韵的话:“那就算是没什么了,你不用管陌生人,好歹西爵曾经对你还不错,他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你真忍心……?”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你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别有用心了。”
  刺激她,撮合他们似的。
  额,迪韵顿了顿,一笑,“你在出门吗?”
  “嗯。”苏安浅低低的一句:“过去看看,至于药膳,我去了才知道他吃什么好,两天后会回来的吧?”
  “会,会。”迪韵点着头,“那就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我感冒的时候不也是他找的你么?”
  果然欠人是要还的,虽然不是她想欠。
  但是凌晨的时间,真的不好打车,苏安浅在手机端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辆,不是她自恋,但还是谨慎的都不敢露脸,围巾拉得很高才上车。
  地址是迪韵给的,但她知道那是松涛居。
  因为是晚上,加上地方在郊外,一百多虽然对她来说也不多,她还是问了司机一句:“请问有发票么?”
  司机不算热情,但也礼貌:“不好意思,网上交易没有发票的。”
  她点了点头,没多问了。
  她转身往别墅区走,身后的出租车却没有立即离开,一直停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进去,直到身影在昏暗路灯下消失,才抬手把黑色的帽檐抬高,微微靠在驾驶座椅上。
  昏黄的灯光,也能看到帽檐下那张脸异常英俊冷硬,透着几分历经不寻常后的沧厉。
  正文 第160章 又做梦了
  燕西爵的别墅亮着灯,看来真的没睡,她还祈祷自己过来这边就没事了呢。
  按了门铃没过一会儿,季成已经过来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很明显的惊讶,然后才赶忙让开门口,“请进。”
  苏安浅几不可闻的笑意,算是打个招呼,进了门,曾经住在这里的习惯已经找不到了,手里的包不知道该放哪,转身看了季成。
  季成略略的惊讶还没过去,不过眼力劲儿很足,伸手接过她的包,道:“燕总在卧室,刚吐完歇了会儿,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吐。”
  苏安浅点头,但是没有立刻转身上去,只是问:“为什么会吐?喝多了,还是病症?”
  听不出多么明显的关心,但是在季成听来已经很令人惊喜了,至少说明燕总追人路虽然漫漫,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淡笑着,“两年来燕总都是泡在应酬堆里的,喝高是常有的事,今天也没喝多少,一斤半的小白和一瓶红的吧,结果就……”
  “你刚说什么?”她已经皱起眉,幽幽的开口,略微诧异的盯着季成,“没喝多少……是挺少的。”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
  季成在楼梯脚站着,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燕总喝起来他自己都害怕,今天的确不算多。
  因为季成说他吐过了,苏安浅怕他睡着,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她只是脱了自己的鞋,没有换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距离床畔小半米她安静的站定。
  燕西爵靠在床边,微光里深邃的棱角一侧还带着划痕,这么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病弱,大概是吐得太厉害了。
  迪韵说让她准备何时的药膳,看她并不了解他的情况,微微蹙眉,还是打算出去跟季成问问,反正他也没动静。
  这么想着,正要转身,床上的人却幽幽然睁开黑眸,正好直直的对上她的眼。
  她怔了怔,转了一半的脚步停着。
  燕西爵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儿,竟然又一次缓缓闭上眼,薄唇也几不可闻的动着:“又做梦……”
  低低的三个字,只是他的随口哝语,但苏安浅却听到了,心里不可抑制的一跳。
  经常梦见她么?
  在看过去,他已经拧起了浓眉,一副对梦境很不满意的模样。
  苏安浅这才略微自嘲的笑,是经常梦见她的不知好歹吧?要按照他最后冷着声警告她别再出现的样子,指不定梦里都怎么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