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发掐死了陈媛,目光阴狠的转移到了时迁身上。
时迁立刻和他扭打在一起,朱茂发终于松开掐住陈媛脖子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陈媛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扯着时迁的领子,猛地把他往后拖,动作极其敏捷,命令十分简单:“快走!”
时迁:………………????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他喊道:“你没死!”
陈媛抹了把嘴上的血,刚才还吐的挺带劲儿,死的像模像样,现下像个没事的人:“没死,你不会装死吗?”
时迁脑袋上的问号简直能压死人。
“你装死???”
“不可以吗。”
时迁被她猛地哽住,他咬牙切齿:“可以。”
时迁被陈媛一把扔到圈外。
此时,蜡烛尽数熄灭。
这一切都发生在四五秒之间,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林莺突然大喊:“退后!”
一团浓郁又恶臭的黑气迅速包裹着朱茂发。
王正双手颤抖,声音跟着发颤:“廖大师,廖大师,就是这个……这个黑气,我们之前就见过!”
廖大师双腿发抖,“我、我看见了,且不要惊慌……”
林莺喊道:“你还相信这个人的鬼话吗?他就是个神棍!”
廖大师被拆穿,当即脑子一转,丢下吃饭的家伙转身就跑。
王正来不及抓他,面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他除了浑身发抖,无计可施。
林莺拿出罗盘,翻出几张符纸,稳住心神,看着眼前失心疯的朱茂发。
陈媛走到了蜡烛的外围。
四十九根蜡烛熄灭之后,周遭陷入一片漆黑。
陈媛就地坐下,一腿盘着,一腿屈膝。
时迁不知为何,看着陈媛的动作和神态,越看越眼熟。
她似乎没有心情撒娇恶心人,现如今板着一张脸,坐在地上。
时迁:“你在干什么?”
陈媛面瘫着脸:“休息。”
时迁:“……”
还有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风格也很是熟悉。
“他是被邪祟上了身,就是你们说的鬼上身,要把鬼先弄出他的身体,否则时间久了,他会被阴噬体,就算最后把鬼弄出来了,他人也活不了多久。”林莺解释。
王正:“前两个工作人员也是鬼上身吗!”
林莺:“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
王正连忙缓了一缓口气。
方才看到廖大师拔腿就跑的场景,他心已心如死灰。
结果廖大师跑了之后,这个小姑娘挺身而出,给他带来了一丝慰藉。
又见林莺手上拿着罗盘,王正肃然起敬。
“大师,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茂发没有朝着他们走来,而是在蜡烛内打转。
林莺大感奇怪。
要说恶鬼附身,特别是这种荒郊野岭的孤魂野鬼,几百年都找不到一个死人上身,难得有机会出来害人找替死鬼,‘朱茂发’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蜡烛圈里面打圈圈。
很快,林莺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朱茂发不是自愿在里面打转的,非但不是自愿,看他现在暴躁的走动这模样,显然是被人困在里面。
但当时进去的除了时迁就是陈媛。
林莺与时迁打过交道,对方只是一个身手敏捷的普通人,如果非要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帅的普通人。
而陈媛,那就更不可能。
林莺一想到对方骄纵蛮横的性格,她就摇头。
难道说,高人在他们之中?
林莺手握罗盘,往剩下的人里面扫荡了一圈。
几个演员和副导演、编剧已经吓得动弹不得,早就跑了好几轮。
这里被朱茂发控制住,跑出去又从另一头绕回来,典型的鬼打墙。
跑不出去,众人绝望的挤在一团。
林莺眉头皱起,实在看不出这几个人哪里有什么高手的风范。
廖广辉的三脚猫法阵很快就被朱茂发破坏。
方才那位高人临时设的阵坚持不了多久,朱茂发如有神助,明明只是个奶油小生,此刻却力大无比,往前走一步,脚往下一踩,就是一个深坑。
廖广辉选择的摆阵做法的地方是一个山崖。
距离对面山头有两米多的距离,这两米的巨缝之下就是十多米高的山谷。
虽说中途有不少垫脚石,但此刻黑灯瞎火,大晚上如果踩空掉下去,可以直奔黄泉投胎。
林莺开口:“跳到对面山头去!”
毛燕哭到现在,妆容哭的稀里哗啦,“我不行我跳不过去!”
林莺骂道:“跳不过去你就在这里等死,要么等死,要么跳!两米多而已!”
毛燕摇头,摇的像拨浪鼓:“我跳不过去的,我跳不过去!”
朱茂发已经朝着他们冲过来。
时迁刚才和朱茂发交过手,对方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拳头打上去仿佛打在岩石上。
他一个手刀劈下,对方毫无感觉。
时迁啧了一声,从后面缠住他的脖子,企图将对方捆住。
他在警校的格斗术数一数二,此时用在这个非人非鬼的东西上面,效果颇微。
时迁抓了一把地上的黄沙,直接往对方的眼睛洒去,这一招倒是比前面管用。
朱茂发双眼被沙子糊住,发出一阵凄厉的怪叫。
时迁喊道:“怎么把鬼弄出来!”
林莺:“等我想个办法!”
时迁:“姑奶奶,您想快点儿!”
林莺猛地大喊:“小心——”
话音刚落,时迁便感觉自己后背一股钻心剧痛传来。
朱茂发竟然一脚踩在他背上,又将他在地上踢了几圈。
时迁在尖锐的石头地上滚两圈,登时把自己滚的破破烂烂。
林莺调动起身上所有的本事,将驱鬼的符咒想方设法的贴到朱茂发身上。
后者被糊了一层厚厚的符咒,竟然分毫未伤。
林莺大惊:“这不可能啊!”
驱鬼符咒是她师傅留给她的,一般孤魂野鬼一旦被贴上这个符咒,重则灰飞烟灭,轻则被打出体外。
但怎么个发展,都不该像朱茂发一样,一点事儿都没有。
石头扎进他的身体里,时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被朱茂发逼到悬崖边上。
他回头一看——天上没有月亮,也不能借着月色查看后面的情况如何,盲目一跳,非死即伤。
时迁心道:难不成我今天就死在这儿吗?
他一咬牙,突然笑了一声,干脆往后一跳——决定赌一把自己的直觉。
时迁这一跳,纯粹是乱跳,他压根儿不知道对面的山崖在那个地方,两米宽的崖缝,他铁定掉下去。
山崖中间的穿崖风吹的他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紧接着,时迁手心一暖,被人拉住了。
他抬起头,心道:赌对了。
时迁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还以为你要见死不救呢。”
拉着他的,正是‘陈媛’。
准确来说,是一直假扮‘陈媛’的何鸢。
时迁死到临头,还要耍一耍嘴皮子:“怎么不管我喊老公啦?在喊一声听听?”
何鸢作势放手,时迁连忙:“哎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别放手,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了,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
何鸢将他拉上来,朱茂发正张着血盆大口朝二人扑来。
林莺在不远处大喊:“快——”
何鸢飞身一脚,直接将朱茂发踹出两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