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睛草、一盏灯、青煞花、红砂、五花草……”舞七一口气报了十几种草药。
  “止血、麻醉用的?”公玉照问道。
  舞七惊了,这人居然懂药理?然后点点头:“你失血过多,必须止血。伤口溃烂,需要挖掉大量腐肉,没有麻沸散,只有用草药。”
  生怕对方以为自己要弄晕他,便解释起来。
  “嗯。”公玉照垂下眼帘,随后便见手边出现两个玉瓶。
  乖乖!隔空取物?
  舞七一把抓住那两个玉瓶问道:“你怎么办到的?”
  “麻沸丹、止血丹。”舞七倒出一颗,一闻便知。
  见女人眼睛忽然发亮,自己心情莫名地变好,便解释起来:“是储物戒指,但本尊没有力气上药。”
  意思也就是说,要是没有遇到她,他也就只能等死。
  可是,这不是舞七本来的意思啊,她是想借机逃走啊,这可恶的储物戒指。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忽然舞七心生一计,就变得乖巧起来,捏着止血丹和麻沸丹给他服下。
  一炷香后,舞七戳戳他的胸口:“有感觉吗?”
  那地方刚好在腐肉旁边,公玉照嘴角抽抽,幸好服下了麻沸丹,“没有。”
  “药效挺快,那开始吧!”
  舞七从靴子里抽出名为“红缨”的匕首,半跪在他的身旁,动手割开伤处的衣料。
  公玉照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干净利落,下手毫不犹豫,仿佛在做平日里做惯的事情一样。
  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怎么可能?
  舞七一边看着伤口,一边问道:“有酒吗?”
  “给。”公玉照从戒指里取出一瓶灵酒。
  舞七接过酒,“有水吗?”
  公玉照的储物戒就像一个百宝箱,只要舞七要的东西几乎都有,就算没有,也能拿出相近的。只是他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多次用神识取物十分耗神。
  “我先用清水冲洗一下,然后再用酒消毒。”舞七头也不抬地说道。
  随后,舞七摸出红缨,用酒和火消毒后,就开始他刮腐肉,一下一下,血淋淋的。
  公玉照浑身没有痛觉,只是看着舞七,见她手法纯熟,半个时辰就将烂肉都刮干净了,然后用清水再次冲洗了一遍。
  四道伤口全都太重,就算刮了烂肉,愈合得也慢,这么好看的男人留下这么多伤疤,那就可惜了。
  想着舞七就开始解他的衣服,公玉照见状宠溺地说道:“女人,又想要本尊了?”
  舞七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就你这身体,现在有感觉吗?”
  公玉照脸色一僵,忽然有些后悔服下那枚麻沸丹,让这个女人嘲讽自己。
  不一会儿,舞七就从衣裳内抽出足够长的一段线,再从身上找出一根银针,一丝不苟地将他的伤口缝起来,就像缝衣服一样。
  就是公玉照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用线将人肉、缝起来的。
  “你的师父是谁?”公玉照问道,能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教得这么出色,师父一定更不简单。
  闻言舞七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只是脸色多了一份冷酷。
  “你是见不到了。”因为已经死了。
  见状,公玉照忽然感觉自己问错了话,便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心疼这个女人。
  一个时辰后,终于清理干净,将丹药捏碎洒在缝好的伤口上,再裹上纱布。
  舞七的动作轻柔,明明不会弄疼公玉照,却还是那么小心。纱布越过他宽大的肩膀,舞七贴近他的胸膛,从背后看就像是在抱他。
  然后又贴近他的胸膛将纱布另一端接过,如此往复。看着女人为自己包扎伤口,忽然觉得很享受。
  然而,享受只是暂时的,眼前忽然一黑,重重地闭上眼睛。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茬,自己疏忽了,一再让她得逞。
  舞七低头一看,果然睡着了:“嘿嘿,看你还怎么吓唬我!我想要走,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卷起地上的药瓶,将丹药全都倒出,装进自己的香囊内。然后一直向东,狂奔一天一夜,不敢停留。
  她大口地喘气,左右看看,跑到溪水边洗了把脸,看到自己绝美的容颜,弯起了一抹笑容。
  半个时辰后,绝美少女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顶着一个乱蓬蓬鸟窝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路闲晃吊儿郎当。可是双目明亮,背脊挺直,气质尊贵,就像丐帮帮主!
  这是什么地方?
  自从那夜坠入悬崖,舞七就像是离开家的孩子,怎么也找不到五凤谷的方向。更别提一路狂奔后,早就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舞七皱着眉头,心想一定要找人问清楚。
  “咕噜噜……”
  舞七捂着肚子这才想起来,为了逃命,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那个该死的、霸道的男人,要不是他身上有强者的威压自己能怕他?
  这就是强者的力量?
  舞七握紧拳头,自己一定也要有那种力量,不然,那个人永远杀不掉!
  “咕噜噜……”身体再次警报,饿死了!饿死了!
  舞七额头布上三条黑线,能不能不要拆场子?
  但是,在林子里生存对舞七来说轻而易举,就拿野山鸡来说,它们最爱吃紫叶草。
  紫叶草在山里不难找,可是一株两株的对于它们来说根本不解馋,所以舞七为它们准备了一捆~
  陷阱布好,就等猎物上门了!
  第3章 孤傲的贞洁烈女
  三五只野山鸡成群地往舞七的方向走来,完全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了。
  “嘿嘿~”
  舞七看着一只只大肥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有口福了!
  三两下将五只鸡的翅膀一叠,全部放在地上,然后草绳一捆,准备烧火。
  “哪来的小乞丐,竟敢抢爷的鸡?”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手持弓箭的男人大骂道。
  舞七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盯着肚脐下三寸的地方道:“你的鸡?你的鸡、鸡不是还在你身上吗?”
  她要他的鸡干嘛?
  男人身后还跟着三男一女,强忍着不笑,可他却脸颊涨得通红!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乞丐,我看你的身体是不是一样厉害!”说罢,张畅牟足了劲拉开弦。
  “嗖!”
  舞七一挑眉,这是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打?
  不过就算要打,也派个厉害点的行不?舞七手里还保持着堆木棍的姿势,完全没有把张畅放在眼里。
  “哼!”张畅冷笑,却当舞七是反应迟钝。
  可就在那剑要插、入舞七的身体时,一个完美的侧身,让张畅彻底傻眼了。
  “噔!”
  箭,入木三分,发出一阵哀鸣。
  “二叔,那人……”李婉一席蓝色长裙坐在白马上,和身边的老者说话。
  而老者只是双眼有些凝重,并没有出声,但这个小乞丐不简单。
  张畅用余光扫向李婉,李婉是他喜欢的表妹,一连两次在表妹面前丢脸,张畅恨不得扒了舞七的皮夺回面子!
  一把从身后抽出三只飞箭,“嗖嗖嗖!”
  飞箭划出三道弧线,从三个方向射向舞七,这是他的看家本领飞弧追箭!
  舞七的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阵诡异,让你三分竟然还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了。
  舞七握着红缨,身影灵活得就像鬼魅,如风般眨眼间就从原地消失。
  愣是现场十双眼睛,都没有看清舞七是怎么逃掉的。
  “可恶!”张畅气得握紧拳头,可紧接着却大气不敢出一口。
  “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
  脖子上一阵冰凉,眼角扫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舞七幽幽地站在他的身后。
  “畅儿!”
  “表哥!”
  “少爷!”四人一齐喊出声。
  舞七伸手拍拍他的脸颊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应该我来看看你的身体够不够厉害了?”
  “是扒皮还是抽筋呢?”
  说罢,手里的红缨便稍稍用力,一道鲜红的血液迅速流出,顺着脖颈映红了领口。
  “啊!你不要杀我!”脖子上的疼被张畅放大了无数倍,一张脸瞬间扭曲成了菊花。
  “这位大侠,畅儿无心冒犯,还请大侠手下留情,我们愿补偿大侠!”老者见状,连忙抱拳交涉,一脸诚恳。
  张畅是张家家主的独子,又是张家年轻一代里资质最好的,他要是弄丢了畅儿的性命,就是断了张家的传承。
  舞七摸摸下巴。玩味道:“补偿?要什么都给?”
  “那是自然,大侠请开尊口。”只要这乞丐有所求,那畅儿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