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那种深刻的恨意,更像是一个亲身经历过的女人才会有。
  万瑶尖锐的笑着,转过脸,重新坐回化妆台前。
  否认道:“我不是,我跟你说过,万丽娜她已经在一场大火中烧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呢?”
  她的否认,宁婉鱼并没有意外。
  看着她摘下头顶的黑帽,拿起化妆台前的木梳慢条斯理的梳着头。
  每梳一下,木梳上都会带下大把的发丝。
  屋内强光的照射下,映出那发丝上的暗红色。
  更加坚定了宁婉鱼心中的想法,上次得到的那根头发丝根本不是她的。
  万瑶一直盯着她闪动的眉眼,突然就笑了。
  嘴角弯曲的弧度不大,却牵动了脸上的皱褶,皱在一起,冷冽麻人。
  嘲讽道:“你以为,得到一根头发丝又能说明什么?告诉你,你就是把我头上的头发都拔光,那也证明不了什么的。”
  她起身,臀部贴靠在化妆台上,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玩闹般的执起一缕发丝转在指尖:“我虽然在那场大火中保住了性命,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长不出头发了,现在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种上去的头发而已,就是全给你了你又能验出什么?”
  呵呵呵呵!
  她尖锐而得意的笑声,比那夜色里的夜叉更要慎人。
  宁婉鱼吸了口气,想从床上起身,这才发现双腿无力。
  她撑大眼仁,盯着她:“你让他们给我下药了?”
  昨天,她清楚的记得有人往她的胳膊里注射了什么。
  万瑶耸耸肩,即不承认也不否认。
  先是笑,既而是阴鸷的冷。
  弯曲的眉眼颤动的肉在宁婉鱼的面前渐渐收起,目光里的冷冽足以把她撕的粉碎。
  一阵敲门声响起。
  陌生男人的面孔出现,恭敬垂首:“万姐,他找来了。”
  呵!
  “比我想像的还要快,这么快就找到了。”
  回头,发现宁婉鱼无意识的做了个吁气的动作。
  她的那份安心与不自觉的依赖让她憎恨。
  冷笑着一步步靠近道:“宁婉鱼,你以为他这么心急,是因为你吗?”
  她嗤笑着,摇摇头:“他是因为放不下你姐姐,才会这么紧张你的,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替身,入戏了吗?还是说你觉得结了婚,就可以理所当然的霸占着他了?”
  宁婉鱼错愕的抬头。
  结婚?她知道了?
  这就是她要杀她的理由,因为她霸占了她的位置?
  万瑶冷冽的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宁婉鱼瞥开视线,没有说话。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万瑶闪身到门边,手刚探向门把。
  龙耀阳大力一脚将出租房的房门踹开,他的手中举着枪,向空间内对准。
  而同行的穆尘以及身后的保镖手里都举着枪。
  三十平米的出租房内一目了然,除了踢倒的桌椅,以及掉落在地上的麻绳,一个人影都没有,早已人去楼空。
  墙上,不大不小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他们给宁婉鱼注射镇定剂的画面,以及她断断续续的哽咽。
  女人挣扎,挣扎间胳膊被尖细的针尖划出红痕,她却不知道疼似的,依旧动个不停,直至抗拒不了那阵药力,双眼紧闭,渐渐的进入黑暗。
  “太太!”
  站在最后面的聂新看到这样的画面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龙少。
  这样的画面留下来,简直就是对龙少的侮辱。
  万丽娜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狠?
  太太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龙耀阳痛心,怒火更是滔天。
  双拳紧握在侧,攥的五指声声作响一片青白。
  额头跳动的青筋,眉角浮动的脉络,足以说明他的隐忍。
  面色阴沉,潋滟的浅色琥珀像被泼了墨汁一样染上漆黑,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多年的阅历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能被她刻意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