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闭目的女人抿了抿唇,蚊蚋一样的小声道:“对不起,我还是吃不下。”
  一直靠营养液维持身体的基本需求,这样的她脸色极差,甚至连和他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越来越顺从,越来越像是没有灵魂的洋娃娃般。
  不自觉的,身后的男人把她搂的更紧:“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宁婉鱼微阖的杏眸攸然张开,半侧回眸:“叔叔,我不是……”
  她很小声,很小声的否认着。
  之后又转了回去,两只小手用力的攥着被子,把脸往枕头里更深的埋了埋。
  “我是真的吃不下,对不起。”
  这样的她,龙耀阳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他拢着眉峰,把她轻飘飘的身体又往后抱了下,完全禁锢在怀抱里,才道:“我不会放开你的,婉婉,就算你到了鬼门关,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我知道。”
  她小声的应着,像是喟叹般,已经没有力气,再度闭上眼睛。
  “婉婉,我也喜欢你。”
  致此,宁婉鱼只是掀开眼皮,视线向上看着天花板,咬紧唇瓣再没说话,已经失去光彩的杏眸再度闭合,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
  八月初。
  辞退了柳氏建设的工作,宁婉鱼便一直待在别墅里。
  像是囚笼里的鸟,越发失去生息。
  上午9点,苓姨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捧的黄色风信子。
  花语是,幸福、美满,与你相伴很幸福。
  宁婉鱼伸手接过,用手轻轻抚摸着花枝,轻轻闻了闻。
  苓姨很安慰,面露笑容,扯着宁婉鱼来到沙发边上:“龙少从没送花给女人过,太太,您是第一个。”
  苓姨眼神里的意思她很清楚,勉强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半垂下头。
  这几日,龙耀阳连着送花给她,标准时间上下班,时间一到准时回家。
  经过药物调理与他严格的盯梢,现在的宁婉鱼已经多少能喝进一些粥了,却依旧没什么力气。
  抱着花枝起身,正要往楼上走时,花园里响起一道汽车引擎。
  这个时间谁会来?
  很快,龙耀阳从大门口走进来,风尘仆仆。
  “今天晚上是龙氏集团成立五十周年,集团要举行庆祝晚会,有体力吗?想不想过去?”
  他亲热的搂着她问,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段时间她实在太安静了。
  宁婉鱼没有异议,掀掀眼皮顺从道:“好。”
  看不出兴高采烈,也看不出一丝勉强的意味,无声无息,无感无觉。
  “叔叔,我有点累,先上去睡一下。”
  庆祝晚会一般都开在晚上,这个时间她可以休息。
  龙耀阳没有答,目送着她走上二楼。
  回到房间的宁婉鱼,因为没有体力,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呼吸平稳,胸口的浮动也很小,一手攥着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额前的刘海自然的向侧垂落。
  龙耀阳在书房忙碌一会,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虽然现在的她瘦的厉害,脸色也不好,没有了曾经的朝气与活力。
  可她锥子般的小脸反而凸出了那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更加黑白分明。
  此刻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很细微的轻颤。
  挺而俏丽的小鼻子,抿成直线的唇。
  身后,阳光懒洋洋的照射着她的身体,周围一圈包裹的金色光晕。
  她融进暖光里,衬的发黑脸白,丝缎般的柔滑千丝平铺在蓝色大海一样的双人床上,睡的深沉。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
  除了,她在梦里的不安,以及无意识间皱起的眉头。
  “姐姐……姐姐……”
  几个日夜,她时常在梦里呓语的称呼。
  龙耀阳侧头垂目,视线眯起,讳莫如深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