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杉年莫名:“什么?”
易西青倚在桌边,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低声说:“你没有反驳你妈妈,是因为你爱她,她却不爱你。倘若你用言语或者行动对抗她,那就像是你手握着剑刃,却用剑柄刺她。于她而言,不过是有点疼,有点烦,但你呢,你却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得不偿失。”
孟杉年彻底愣住:“你……你怎么知道?”
“是你说的,人生像解题。恰巧,我解题能力还不错。”易西青站直,转身走向洗手间,将犹带浅笑的声音留在客厅。
孟杉年朝洗手间喊了一声:“那行,都摊开说了就好。你千万不要可怜我,我不喜欢被可怜。”
易西青挤干毛巾,扬声回:“好巧,我也不爱扶贫扶困。”
孟杉年偷偷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没钱,都缺钱到要我配合演戏骗钱了,还扶贫咧,想扶也扶不了。不过,话题为什么跳到这里?”
易西青倚在门边,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失笑道:“你不可怜,我才可怜。”
*
易西青轻而缓地拧开门把手,朝里才望一眼,不禁又笑了。
屋内充盈着明亮的阳光,在满室轻盈跃动的光线中,孟杉年端坐在床头,打瞌睡。
这个人说要午睡,居然连躺下都等不及么。
易西青动作轻轻地关了门,缓步走近,行至她床边。他双手插着兜,一点一点压下肩,俯身平视她的脸,正大光明地偷窥心上人的睡颜。
她生得白,在阳光下竟有透明感,发色却是墨一般的黑,乌发松软地垂落下,衬得她整个人像个娃娃,又软又懦。
眼睛睁开时又大又圆,瞳仁也是黑亮亮的,偏生眼尾线条略略垂下,使得她不笑时多了些楚楚可怜,笑时,眼眸便弯成新月,极具感染力,很是讨喜。
现下紧闭着,只余睫毛软软地搭在下眼睑上。易西青之前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她生动的眸子所吸引,头次可以放任自己仔细观察她的睫毛。
很长,但不密。
他从兜里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凑近,丈量了一下长度,大致是1.5厘米上下。
易西青收回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目光下移。
鼻子小巧,现在正在进行规律绵延的呼吸,多听一会儿,周围放佛更安静了些,大抵有催眠的奇效。
至于嘴唇,易西青只匆匆扫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他伸手于虚空中刮了下她的鼻梁,无声,口型道:“小猪。”
说完,忍不住又笑,他直起身,眉眼弯弯。
孟杉年对所有无知无觉,全心全意地陷入温软的睡意中,一下一下点着头,有一缕长发被夹在她后背与床头之间,随着她时不时地点头瞌睡,也同步一点一点地被轻轻地扯。
易西青微微蹙起眉心,找到她动作的规律,乘着空挡,手指轻挑起那缕长发,似乎犹疑了几秒,而后慢慢地俯下身,嫣红的薄唇珍而重之地在那束发间落下一吻。
他吻发的动作是如此轻软,似在吻清晨犹带着露水的花瓣。
从窗外涌进的阳光似小精灵,手拉手,踩着温柔又和缓的舞步,一圈圈环绕在他们身侧,时间放佛被拉得很长很长,很慢很慢……
空气中似有暗香浮动,而鼻尖荡着熟悉的清冽薄荷味,易西青的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对不起。
以及,再给你一点点时间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絮知叶心事的包养,mua~
(看出来年年换了西西同款洗漱用品了吧,写得太明显就没味道了,我已经尽量隐晦地点出了)
*
【入v公告】:和编编商量了下,明天入v,希望小天使能继续支持正版。我去为大肥章继续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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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打个广告:
接档文《宠你到时光尽头[娱乐圈]》,如果喜欢,可以进入专栏收藏,感激不尽,熊抱~
文案一:
季苏木出道五年,却已包揽华语电影三大奖、欧洲三大电影节最佳男配。
某日受采访,记者询问:为何从不接演男主?
据悉更有知名大导三顾茅庐,请其出演,皆拒。
季苏木面孔冷峻:我太太爱吃醋。
记者:……【尴尬,打哈哈】原来季老师已婚,作为您生命中唯一的女主角,季太太真是拯救了银河系。
又问:往常拍摄期,季太太会来探班吗?
季苏木神色自若:她已去世五年。
记者:……
文案二:
《亲爱的爸爸》复播以来,广大观众有俩大疑问:
1.我书读得少,别拿亲身父子来骗我!禾禾简直是季苏木缩小版,你跟我说他们只是实习父子?!
2.点开亲子真人秀《亲爱的爸爸》……为何看的却是《大型屠狗现场》,救命!
小剧场:
小冰山禾禾领着导演姐姐、摄像叔叔,拧开化妆间的门,然后……对着屋内缱绻缠绵的场景,集体僵化。
唯独禾禾面色不改,抬眸看了一眼将妈妈抱于腿上的季苏木,点点头,沉稳地带上门。
奶团子般的小宝贝抬起头:“请早点儿习惯,苏木爸爸说,妈妈是他的情难自控。”
导演摄像:……
***
“你等很久了吧。”
“所以…请你以余生作赔。”
***
甜
非破镜重圆,算久别重逢
本文又名《季太太诈尸记》
第17章
期末考第一天, 孟杉年拄着拐,开门一抬头,讶异道:“你来干嘛,今天考试,你不会忘了吧?”
易西青伸手扶住她, 垂眸盯着她的脑袋,也有几分讶异地问:“你头发?”
孟杉年顺着他的视线, 抬手摸了摸脑袋:“你说这,我剪短了。”
快及腰的长发, 咔嚓几刀,成了齐下巴短发。
易西青抽走她手里的拐杖,仿若漫不经心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心疼。”
孟杉年不解,奇怪道:“剪头发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要秃了, 剪短了早晚会长长。对了,你来干
嘛?”
易西青无奈地望着她:“来接你, 难不成你准备就这么走到学校?”
“不行吗?”
易西青展眉一笑,温声“吓唬”她:“你不记得医生的叮嘱了, 如果养不好, 一不小心造成裂纹骨折的
再移位, 就需要动手术了。”
孟杉年眼睫扑闪了两下, 识时务, 冲他讨好一笑,道:“……那谢谢易神了。”
易西青抿起嘴, 矜持地点点头,“嗯。”
然后,他将她的拐杖随手靠在玄关鞋柜旁,孟杉年一见连忙阻止:“这个我要带的。”
易西青看了它一眼:“不带。”
孟杉年:“为什么,我到学校也要靠它走进考场的呀。难道医生说这也不行,就十几米?”
易西青斜睨拐杖一眼,“这倒不是。”孟杉年皱眉:“那是为什么?”
易西青理所当然道:“太丑了。”
“……”孟杉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撇了撇嘴角,“那不如你闭上眼睛?”
易西青:“……”
孟杉年:“你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多欸,不带拐我爬进考场啊!更丑好不好?!”
易西青脑补了一下,面色怪异地干咳一声,在她面前蹲下身:“先上来,考试要迟到了。”
孟杉年伸手欲勾手拐,却被易西青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直接拉了一把,一下子伏身在他背上。
孟杉年短促地唤了声“喂”,易西青托着她的腿弯,直起身,锁上门,低声道:“还有我。”
孟杉年闻言,既不乱动,也不作声了,只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
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和两个人虽不同步,却交织在一起的浅浅的呼吸。
*
二中,考前十五分钟。
充斥着背书声、聊天叙旧声,以及抱怨吐槽声的高二某考场内,空气倏地一窒,全场安静到诡异。
后排沉迷打小抄的某位同学以为老师来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实则紧张透顶的瞅了门外一眼。什
么也没看到,便奇怪地问旁边人:“怎么回事?”
旁边人朝前头某一座位努了努下巴,小声道:“修罗场啊修罗场。”
话音里里外外透着看好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