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身后将她抱住,贴着她的耳,“这样暖不暖?”
单一茜偏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能走?”
抱着她的手臂徒然收紧,勒着她有点疼,“急什么。”
“那个画展对我来说很重要。”
“时间还不到。”
“我需要提前过去熟悉一下。”
“有什么可熟悉的。”
“……”冷冷发笑,单一茜垂下眸,声音淡漠:“周韫凉,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听出她声音语气里,有一丝苦涩的意味,虽然已经尽力的去隐藏了,可还是被他听出来。
“你!”
握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他紧蹙眉头,声音生硬:“我什么时候说你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了?”
“不是吗?”抬眸看着他,她冷笑,“在周先生的眼里,我的事都那么小儿科,不值一提。”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你的事在我眼里都是大事!”
周韫凉低吼着,话落,两人都微微怔然。
轻咳一声,他放开手,别扭的别开头看向漆黑的海面,“冷,回去吧,别感冒了。”
“哦。”单一茜舔了下唇,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这一声应的多乖巧。
周韫凉薄唇勾起,屈指轻弹她的额头,“这么乖?”
瞪大眼睛,单一茜忽然抬脚往他脚上踩了一脚。
听到他痛呼,她转身疾步走掉。
疯了!
疯了吧!
她为什么要那样啊啊啊!
周韫凉嘴角抽搐,看着某个小女人逃跑的背影,磨磨牙,又笑开。
嗯,他确实像个神经病了。
是不是被她骂多了?
第二天还要去骑马,宣禹说要养足精神,海边bbq不到午夜就散了。
回到房间,单一茜看见周韫凉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想起什么。
正好周韫凉从浴室出来,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手机呢?”
周韫凉擦着头发,重瞳一闪,“什么手机?”
“别装蒜。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她算是失踪了两天。
两天没跟许誉联系,他肯定担心。
“你要手机干什么?”
“打电话。”
“用我的打。”
“……”深呼吸,单一茜强忍着火气,心平气和的道:“我要给许誉打。”
半响,周韫凉没有声音。
可是他呼吸粗重,是生气了。
又等了很久,单一茜见他冷笑着出去,不多时回来,把一只白色的手机抛过来。
手忙脚乱的接住,单一茜拿着手机快步出去。
周韫凉坐在床上,忽然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摔到地上。
来到别墅外,单一茜拨出许誉的号码。
过了好久,那边接起,许誉焦急的声音传来:“一茜!”
“是我。”
“谢天谢地!你怎么回事?到k国的了吗?为什么一直关机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你!一茜,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放心。”单一茜耙了粑头发,柔声道:“我手机,手机坏了。刚刚修好。”
“坏了?怎么会坏了?”
“嗯,不小心摔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那你在k国了吧?”
舔了下唇,单一茜回头看了眼别墅,眸色染着浅浅的愁和歉意,“嗯,我在k国。你不要担心。”
“住的地方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吗?”
“都好了,我那个朋友安排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那你早点休息。保持联系,联系不上你,我担心你。”
“好,放心吧,手机现在也修好了。”
挂了和许誉的电话,单一茜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回去。
周韫凉坐在床上,毛巾扔在地上。
看她进来,他冷笑嘲讽:“缠绵完了?”
单一茜懒得理他阴阳怪气,走过去,她弯身捡毛巾。
而就在她弯身的同时,周韫凉忽然从床上起来,一个箭步到她面前,猛地将她抱起来。
“周韫凉!你别发疯!放我下来!”
周韫凉仿佛不知道疼,就任由她动手。
“你有病啊!”
“对!我就是有病!我的病就是你!”
闻言,单一茜愣住。
面对的,是他一双怒意沉沉却染着红的眼。
心脏仿佛被人一双手揪紧,她别开头,“神经病!”
“对,我就是神经病!”
“神经病!”
“对!”
“……”
感觉自己这样挺可笑的。
骂他干什么呢?
有什么用呢?
周先生想发疯就发疯了。
她除了嘴上骂骂,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一直很没用,在他面前。
不管她怎么反抗,怎么抗争,最后的结果永远一样。
周韫凉就是她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大山。
她想,等有一天,她被他压死了,也就算是结束了吧。
她突然安静,周韫凉眉头却皱的更紧。
冷笑着,他捏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抬,对上她湿润的眼,“怎么不骂了?没词了?”
单一茜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睁眼睛!”
“……”
“单一茜!我让你睁眼睛!”
如困兽般的低吼一声,周韫凉翻身坐到一旁,良久,低低的男声响起。
“你,你不要惹我。我就不会这样对你。”
单一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睁开眼睛,怔然望着前方。
“茜茜,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不过是想……”
“不可能。”单一茜打断他的话,“你会原谅曾经捅你刀子,拿走你半条命的人吗?”
“……”
“抱歉周韫凉,我不是圣母,我不行,永远不行。”
“就算我做什么都不行吗?做任何事。”
“行啊。”单一茜坐起身,看着周韫凉。
周韫凉眼底染上欣喜,语气急切:“你说。”
“你去死。”她淡声说,看见他眼底的光芒褪的干净,换上阴鸷,嗤笑:“不行是吧?你不行,我也不行。我们都不行。所以……”
“你少说让我放掉你的屁话!”周韫凉盯着她的眼睛,“没门!”
就知道,是浪费唇舌。
她就知道。
两个人都像是困兽,被困在自己的笼子里,那笼子门已经摇摇欲坠。
只等着笼子门彻底毁掉,他们就会真正相遇,开始撕咬对方,直到血肉模糊,筋断骨折。
“看什么看!”
单一茜毫不掩饰恨意的眼神让周韫凉不舒服,他故作冷硬,厉声道:“睡觉!”
他把她搂在胸前,贴着心口抱着。
“放开。”
“不放!赶紧睡觉!”
“……你轻点,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