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追风等牵马的人进了院子,身子从屋顶一跃而起,追向正跑往远处的快马,只是几个起落,张追风便追了上去,施展“旱地拔葱”的轻功身法,身形一纵,跃上马背,猛的一扯缰绳,马儿嘶鸣,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当初在梵净山的山腹之中,张追风也吃了其中的怪鱼,目力非比寻常,早已看出了伏在马背上的人并不是刀无垢,心中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张追风跳下马背,因为他发现马背上真的是一具尸体。
这个伏在马背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神鞭”朱华。
一个江湖中人的尸体被马驮着,等天亮的时候,就算有人发现,也只会认为这是江湖仇杀,毕竟江湖仇杀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张追风的衣袖,手自然是朱华的手。
张追风为之一惊,伸手一探对方鼻息,这才发觉眼前的陌生人并没有死绝,还有一口气,张追风迫不及待的说道:“兄弟,醒醒,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华吃力的睁开双眼,无比虚弱的说道:“刀公子被关在了后院的地牢中,快去群芳阁找......找......”
话还没有说完,抓住张追风衣袖的手陡然垂了下去,朱华已经魂归地府。
张追风原本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半空,同时心中疑惑不已,对方要自己去群芳阁找谁?谁还能救刀无垢?张追风自问自己没有本事将刀无垢救出来,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
如今,事已至此,张追风只能心存万一之念,前往群芳阁。
此时,残月西沉,星光隐退。
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是北方的夜晚仍旧寒冷如冬,寒风哀嚎,张追风忍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紧了紧外面的袄子,朝群芳阁走去。
作为一个江湖浪子,张追风对于吃喝玩乐的地方好像情有独钟,很少有他不知道的青楼茶馆,群芳阁自然也不例外。
张追风来到群芳阁的时候,里面的伙计正准备关门打烊,只见大门已经合上了一面,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搁不得,张追风脚下生风,来到门外,右手伸进了门缝里。
多了这一只手,大门自然合不拢,关不上了。
张追风此举把关门的伙计吓了一跳,伙计关门前,明明看到外面没有人,如今却突然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你说吓不吓人?
伙计缓过神,将门打开些许,往外一瞅,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站在门外,伙计说道:“这位爷,小店打烊了。”
张追风笑着说道:“在下都来了,难道不能通融一二?”
伙计为难的说道:“可是里面的姑娘们都已经歇息了。”
张追风说道:“哈......在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开青楼的不接客,你们做的是哪门子生意?”
说着,不由分说,双手在大门上猛的一推,将里面的伙计推了个四脚朝天,张追风走了进去,说道:“将里面最漂亮的姑娘给在下叫来,顺便上一桌最好的酒菜!”
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了伙计身上。
伙计见了银子,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冷不热的说道:“稍等!”
来到大厅,只见偌大的大厅中只有三个伙计在忙着收拾桌子,显得冷冷清清,张追风在一张早已收拾干净的桌边坐下,心中却犯难了,自己来这里到底要找谁?张追风自己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在乱飞乱撞。
能救刀无垢的必定是高手,难道这小小的群芳阁里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高手?自己如何才能找到隐藏在群芳阁中的高手?张追风想着,眼睛陡然一亮,既然自己找不到对方,何不让对方来找自己?
一念及此,张追风心中有了计较,猛的一拍桌子,故作恼怒的说道:“人呢?你们都瞎了眼了?”说着,张追风站起来,将桌子一掀,又走到隔壁的桌旁,将收拾好的桌椅掀了一地。
见张追风在撒野,原本正在收拾的伙计立刻围了上来,将张追风围在中间,不善的看着张追风,其中一人沉声说道:“朋友,你是来找茬的?”
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张追风是在故意找茬。
张追风故意趾高气昂的说道:“找茬?哼......大爷今天一把火烧了这狐狸窝,你又能如何?”
“好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腻了。”伙计说着,将手指节捏的咯咯作响,一挥手,三人同时扑了上去。
虽然张追风的功夫一般,但是对付几个普通人倒是绰绰有余,见三人扑过来,张追风的脸上泛起了玩味之色,脚下错步,身形一晃,来到其中一人的右侧,左手拍在对方的腰间软肋上,将人打的脚步踉跄往后倒退。
另外两人见眼前一花,失去了张追风的身影,再看时,张追风已经将同伴击退,两人暴吼一声,挥出自认为有力的拳头,攻向张追风。
张追风身子微微一侧,劈开其中一人的拳头,对方去势不止,张追风伸手朝前一探,抓住对方的手腕,朝身边微微用力一扯,将人扯到身边,刚好拦住了最后一人的攻击,随即右脚踢在对方的肚子,扣住对方脉门的手往前一送,低喝道:“去!”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被张追风踹中肚子的伙计往后倒退不止,撞在后面同伴的怀中,两人接着往后倒退,最后狼狈的跌倒在地。
大厅中弄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很快,楼上的房间陆续的亮起了灯。
张追风大笑道:“凭这两下子也敢对大爷出手,莫要笑死大爷了。”
“好小子,有种别走。”伙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撂下句场面话,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去,另外两人恶狠狠的盯着张追风,但是却不敢出手了。
张追风讥笑道:“滚吧,大爷等着哩。”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几个伙计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从二楼缓缓的走了下来,男子面色阴沉,当看清楚前来闹事的张追风后,男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