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垢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想不到马大将军这么快就把刀某给忘了?”
马忠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皮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喃喃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世上有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偏偏却变成了可能,原本可能的事情却变成了不可能,你说可笑不?”刀无垢说道。
梵净山上,原本刀无垢是必死无疑,可偏偏却活了下来,原本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闯进将军府,可偏偏刀无垢却就在眼前,是以世上没有绝对的可能与不可能。
“你是怎么进来的?”马忠勇嘎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的转了下身子,似乎想要翻个身子,把后背留给敌人显然是不明智的做法。
“刀某劝你还是乖乖的趴着,否则刀某手中的刀可不认得马大将军。”刀无垢笑吟吟的说道。
“他能看到我!”
马忠勇心中想着不由浑身一颤,不敢翻身了,只好继续伏在八姨太的尸体上,一想到自己趴在一个死人身上,马忠勇浑身都不舒服,又一想到刀无垢能夜中视物,马忠勇更不舒服了,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渗出,一滴一滴的滴在八姨太的脸上,看上去,八姨太就好像在落泪,好像在怨毒的说道:“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杀了我?”
马忠勇只觉一阵毛骨悚然,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心念闪烁,马忠勇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脱身,沉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刀无垢说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马忠勇实在想不到脱身的办法,故作镇定的说道:“刀公子,你杀了马某,你也走不出这将军府,难道你想和马某同归于尽?”
“刀某能走进来,自然能走出去,这一点你无需替刀某担心。”刀无垢说道。
马忠勇听的心中咯噔一跳,一颗心好像踩踏了一般,不住的往下沉去,但是他也明白一件事,刀无垢还没有杀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刀无垢好像看穿了马忠勇心中所想,说道:“你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就算你叫破了喉咙只怕也没有人会听到,就算有人听到,刀某敢保证你一定会死在刀某前面。”
这是一句实话,只是实话有时候真的不好听。
“你到底想怎么样?”马忠勇说道。
刀无垢说道:“当初刀某夜上梵净山,应该没有人知道刀某的行踪,你又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大军包围梵净山,这绝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出卖了自己,刀无垢很清楚,只是他想不到究竟是何人,是以他才没有立刻要马忠勇的命。
在刀无垢看来,通风报信的人绝不可能是周平,也不可能是张追风和丁牛,“南疆四恶”四人是被官府缉拿的重犯,自然也不可能去给官府通风报信,而剩下的只有赫连问情了。
若真是赫连问情,他又何必让自己从密道中逃走?难道他早就知道司马仁义在地道中?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梵净山?
刀无垢越想心越乱,简直就是心乱如麻,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虽然他嘴上说世上有很多绝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却变成了可能,但是他宁死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同一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自己是在看热闹,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却会成为热闹,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热闹,刀无垢更不希望自己是别人眼中的热闹。
马忠勇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总算明白刀无垢为何迟迟不下杀手,马忠勇笑的好像一只老狐狸,笑道:“你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
“不错。”刀无垢没有必要说谎,他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这件事甚至比杀马忠勇还要重要。
马忠勇说道:“你还想取马某的性命?”
“不错。”刀无垢更没有必要说谎,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马忠勇笑道:“你想不想马某告诉你那个通风报信之人的身份?”
刀无垢想也不想的说道:“想。”
马忠勇嘿嘿的笑了笑,脸上掠过一缕狡黠的笑意,说道:“那你接着想。”
刀无垢怔住了,脸色黑的好像锅底,任谁被耍了都不会有好脸色,刀无垢寒声说道:“你想死!”
“不想。”马忠勇脱口而出的说道,活得好好的,谁会想死?何况马忠勇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他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更不想死,他也舍不得死。
刀无垢沉声说道:“你觉的刀某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马忠勇承认道,他清楚世上几乎没有事是刀无垢这种亡命之徒不敢的,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但是在没有知道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的身份之前,你似乎还不会杀马某。”
马忠勇说着翻了一个身,随即感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他知道刀无垢手中的刀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要害处,这是人最薄弱的要害,绝经不起刀无垢一刀。
马忠勇将刀轻轻挪开,说道:“你别吓唬马某,马某并不是被吓大的。”
说完,马忠勇踢出一脚,刀无垢没有动,因为这一脚并不是踢向刀无垢,而是踢向八姨太,马忠勇将八姨太的尸体踢下了床,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通风报信的人是不是赫连问情?”刀无垢问道。
“你觉的马某会告诉你,若是马某告诉了你,只怕会立刻死在你的刀下。”马忠勇嗤笑着说道。
“你倒是不蠢。”刀无垢说道。
“蠢人能坐到马某这个位置?就算能坐只怕也坐不了几天。”马忠勇说道:“刀公子,咱们做个交易?”
刀无垢知道马忠勇口中的交易是什么,忍不住讥笑道:“你已经是刀某砧板上的肉,你有什么资格和刀某做交易?”
马忠勇的嘴角掠过一缕狭促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刀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马某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