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何时见过这般阵仗,只觉两腿发软,浑身颤抖不止,不自觉的瘫痪在地,面如白纸,魂荡空中,心惊肉跳的说道:“好汉饶命!”
这老东西叫我好汉,柳生十兵卫心中默念了一句,好不得意,腰杆一挺,晃动着手中的钢刀,厉声说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刀光闪烁如寒芒,老板感觉脖间生凉,一缩头,颤声说道:“之前来了位爷,说是要戏耍一下朋友,让小人配合,还给了小人一锭银子,若知道是要命的毒药,小人万万不敢害人性命。”
“如何个戏耍法?”柳生十兵卫问道。
老板如实说道:“他交给小人一包药粉,小人尝了一点,顿时眼泪横流,当真是辛辣无比,疼痛难忍,他说喝碗清水便会没事,小人依言喝了一碗清水,果然疼痛立消,小人并不认识他的朋友,他说这个不打紧,到时候会有人前来提醒小人,如果有人说老板,给俺来一张,那人便是提醒小人的人,到时候,小人只要将药粉放进饼中......”
声音戛然而止,老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只见他面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青,最后由青变黑,几经变幻,人已没有了气息。
张追风叹息道:“此人贪财,反而搭上了性命,倒也是可怜又可恨!”
众所周知,江湖豪客最是无法无天,一言不合,便血溅五步,路人见出了人命,看着刀无垢几人如视豺狼猛兽,无一人敢靠近。
“五毒郎君刚才就在附近,走。”刀无垢说着,朝消瘦汉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行不到三里,只见一个身影扑在地杂草丛中,翻看之下,正是提醒老板的消瘦汉子,此时的他已经魂归地府。
春三娘说道:“五毒郎君行事谨慎,咱们只能去五毒门,逼他现身,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行人直奔五毒门。
正安城外有一山,唤作天楼山。
此山北倚上坝大林山,南接林观吴堡,西临芙蓉江,东傍晏溪河,风景秀丽,可见一斑,五毒门依山而建,恍如一根彩带点缀着天楼山。
日头偏西,将近黄昏,刀无垢一行人来到了天楼山的山脚下。
仰头望去,只见山中云雾蔼蔼,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丹朱怒彩,赤霞亘空,夕阳西映,不异赤城。
刀无垢几人沿着山中石阶而上,行至山腰,两个五毒门弟子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冷声说道:“来者止步,若要游玩,请去别处,此地乃五毒门重地,闲人免进。”
刀无垢说道:“刀某前来拜见五毒郎君!”
“可有拜帖?”
“没有!”
“可是受邀而来?”
“非也!”
一无拜帖,二不是受邀而来,有道是来者不善,两人顿生警觉,说道:“你是何人,找门主所为何事?”
“在下刀无垢,找五毒郎君了却一段恩怨!”刀无垢淡淡的说道。
“就是你杀了少门主?”两人面色俱是一变。
“正是刀某。”刀无垢说道。
两人目露惊色,对望一眼,自知不是对手,沉声说道:“刀公子,胆子够大,还敢找上门来。”
刀无垢笑吟吟的说道:“刀某的胆子向来不小。”
“请!”
领着刀无垢几人朝里面走去。
不多时,几人越过演武场,来到了前院厅堂。
“刀公子,请坐,在下去去就来。”
说完,退下,显然是去叫五毒门的高手去了。
柳生十兵卫环顾四下,轻声说道:“咱们这叫不叫深入虎穴?”
春三娘嗤笑了一声,说道:“区区五毒门,哪里入得了刀公子的法眼,他们若不识相,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柳生十兵卫暗自腹诽道:“若不是刀大哥,只怕你来都不敢来。”冲着春三娘笑着说道:“到时候,晚辈就看前辈的手段了。”
说话间,两个老者联袂而来,身后还跟着十余五毒门弟子。
老者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步履沉稳,面色红润,毫无龙钟老态,边走边打量着厅中几人,春三娘风姿卓越,冰肌雪肤,最为惹眼,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春三娘的身份,忍不住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另外几人。
只见丁牛身形魁梧,满脸虬髯,柳生十兵卫最为年轻,还不到二十年华,张追风身材矮小,面有猥琐之色,这三人显然和传闻中的刀无垢相去甚远,最后只剩下一个身材略显消瘦的年轻人,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时有精光闪烁。
“此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刀无垢。”
老者心中想着,冲着刀无垢抱拳一礼,说道:“老朽黄自在见过刀公子,刀公子威震天下,今日一见,更甚传闻呐。”
“原来是黄老,久仰大名!”刀无垢客气的说道。
黄自在深居南疆,两人初次见面,又何来久仰大名一说,黄自在知道对方在说客套话,嘿嘿一笑,说道:“不知刀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刀无垢嘴角微翘,脸上掠过一缕狭促之色,笑道:“刀某前来,特与五毒郎君了却一段恩怨。”
黄自在苦笑道:“只怕刀公子白跑一趟了,门主出去已有数日,如今并没有回来。”
刀无垢打了个哈哈,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刀某所猜不错,此时五毒郎君就在山上,还请黄老将他请来一见。”
黄自在一本正经的说道:“门主真不在,刀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他若不现身,难道不怕刀某将五毒门夷为平地?”刀无垢冷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五毒门的人无不大怒,可惜俱是敢怒不敢言。
黄自在有点不自在了,而且还极为的郁闷,若是换了别人,他哪里还会好声好气的说话,早就出手了取对方性命了,如今惧于刀无垢的赫赫威名,黄自在不敢轻举妄动。
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莫不如是。
黄自在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刀公子,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少门主受官府挑拨,利令智昏,死于你手,如今门主要为他报仇,这是你与门主两人之间的恩怨,何必牵连无辜?”
话音一顿,接着说道:“若是刀公子血洗了我五毒门,传出去,江湖同道只怕都会说刀公子倚强凌弱,岂不是令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