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的谈话到此为止,俩人都闹了个红脸,一人守着一侧床边,谁也不理谁,可是今早起来……。
  “你那么喜欢我?”赵岘笑盈盈的问。
  “赵岘,你笑起来可真他妈丑。”
  “……又说脏话,该罚。”说着,赵岘倏地起了身,握着赵宁纤细的腰肢一把将人抱起来稳稳落在了他的腿上。
  在俯身亲下去之际,赵宁忙捂住嘴,嗡嗡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
  “我还没洗漱呢,脏,你不准亲。”
  赵岘闻言,笑的更是灿烂。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冰冰的、似雪花,带着柔软的触感,开心的道:“正好,我也没洗。”
  “你……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赵岘笑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并没有逼迫。
  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也好!
  *
  赵岘没再继续绑着赵宁,有碧溪在,他是放心的。
  趁着他去前院忙正事的功夫,赵宁也急急起了身,顾不上早饭,便差人准备洗澡水。
  碧溪话少,主子让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只是,赵宁用力的搓洗自己,恨不能扯下一层皮的动作,不用说,也知她在嫌弃着什么。
  “王妃,身体骨是自己的,若是坏了,饶是您有什么打算,怕也没有力气了。”
  赵宁拿着巾布搓洗手臂的动作一顿,诧异的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碧溪。
  她总觉得,碧溪的话里有另一番含义,然,碧溪垂下头,规规矩矩的立在一侧,并不打算与她对视。
  赵宁想了想,试探的问:“本宫想找清月,你能帮代为通传么?”
  碧溪道:“清月姑娘被王爷勒令,不准踏入院子半步,奴婢也无能为力。”
  赵宁闻言,泄了口气,想她方才肯定是想多了。碧溪是赵岘从外头找来的,若没十足的把握,怎会把人派过来?
  赵岘一整天都在与李章文、张素等几员大将讨论如何引得唐鳌出来,并分几面夹击,争取一举拿下。
  他手上的兵力不少,不过,要养这么多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小叶城属边陲小镇,百姓们靠海吃海,因着海鲜保质期短,遂也没法子拿到外地买卖,所以,没门路的大多都不富裕。
  唐鳌也无从压榨。
  之前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多为百姓不齿,所以,这种局面,唐鳌急于打破。
  赵岘越是稳如泰山、唐鳌越是心急如焚,且又喜兵行险招,不得不防。
  “后院再多派些人手。”
  李章文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什么时,谁料赵岘又唤来婢女。
  “王妃在做什么?”
  李章文:“……”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问了多少次了,陷入爱情里的男人,真的是……·啧啧啧!
  奴婢恭敬的立在一边,又将说了无数次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回王爷的话,早上薛姑娘去过后,王妃便一整日都待在院子里,安安生生的看话本子。”
  赵岘闻言,蹙起了眉头。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去看一看,不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以赵宁每日里都要闹上几次的尿性,今儿一天这么老实儿,委实让人怀疑。
  况且,薛紫鸢看起来就不像个心实的人,她去过后,反而更让人生疑。
  “今日先到这里。”赵岘说罢,便急匆匆的直奔后院而去。
  人走后,张素嗤之以鼻,道:“没成想,王爷竟也是个情种。不过,那姑娘不就是个乡下的女子,又没什么来头,当个妾还差不多,王爷竟打算明媒正娶,委实令人费解。”
  张素并不知道详情,只以为所谓的王妃,便是那日赵岘张扬的带进府里的青瓷。这事,也只有李章文最清楚。
  他可不在乎赵岘娶了谁,只要这天下是赵岘的,娶谁又有何妨?把赵宁囚困在身侧,日后的皇位,只能是赵岘无疑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便也起身离开了。
  没人瞧见李章文眼底的不屑与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狠辣。
  爱江山,更爱美人?
  美人误事,赵宁,留不得啊。
  *
  侯爷府内。
  骆言着一身月白色对襟长衫,一头墨发如瀑,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风一动,发丝轻扬。
  远远望来,假山池水、残阳西斜,男子坐于竹亭之中,慵懒的下着一盘棋,如画美眷。哪怕前来报信的探子都不忍心打破这种宁静。
  “说吧。”
  骆言落下最后一枚白棋后,缓缓抬起了头,他嘴角微微上扬,桃花眼内,是夕阳下的绝美风光。
  探子垂下头,正色道:“碧溪姑娘来话,道是太子殿下已与薛姑娘达成了协议,会助她一臂之力,届时,逃走的路线规划好,会再传消息回来。最近赵岘盯得紧,道是先不要联系。”
  骆言端起手边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以他对生活精致的要求,放到平时,定是不会喝的,今儿,想必是心情好,一盏茶,喝了个精光。
  “赵岘,饶你再精明也不会想到,碧溪会是小爷我的人吧?”
  你有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
  第50章
  薛紫鸢来时,赵宁还在盥浴室内,将将由着碧溪伺候着穿好衣服,外面便有人来报,道是薛小姐带着
  好些礼品前来拜访。
  原本这院子,除了赵岘,任何人不得进入,且角门外,今日又新添了不少官兵把手,薛紫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来的。
  不过今日赵岘高兴,所以在薛紫鸢找他前去说明,道出自己不日即将返回京城,所以想将从京城里带来的一些小吃拿给赵宁。
  “这些吃食民女让人用冰镇了一路,还新鲜的很,原本是带给王爷的,想您一时三刻也回不去,便带过来让您尝尝,听闻青瓷姑娘有孕在身,又想着,或许她更想吃,是民女自作主张了。”
  赵岘本没打算理会,欲将人打发走,又突然想起,前儿个上街,赵宁还嚷嚷着要吃豌豆黄,这地界儿,哪有那东西?
  他还现巴巴的让人去找几个京城里的厨子,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赵岘默了一会儿,问了嘴:“可是有豌豆黄?”
  “有的。”
  “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薛紫鸢不死心,本想哭啼啼的装个可怜,转念一想,昨日,她梨花带泪的想要留下来时,赵岘烦的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又忙收回了心思。
  她轻咬着下唇,想了想,旋即换上一副六畜无害的模样,诚恳的道:“既然王爷想要退了亲事,民女自是不会纠缠,想我爹爹亦是六部之首,民女断不会做出有损他名声的事,不过,终究是不甘心的,至少,您让民女瞧瞧,青瓷姑娘到底哪里好,不然,民女死也不甘心。”
  这话放到平日里,赵岘定是理也不理,谁叫,今儿高兴,况且,他也会虚荣心作祟,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女人。
  他赵岘的女人花容月色、貌比天仙,又灵动活泼,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纯净的像是天山的冰泉,身上总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没有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勾着唇角,在外人面前难得的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心情愉悦的道:“见见也好,不过,莫要久留,她不喜别人吵她。”
  左右有碧溪在,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所以,薛紫鸢这才得以进入被保护的水泄不通的院子。
  赵宁用手作扇子扇了扇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面颊,她斜睨了一眼碧溪,心想,有这么个活佛在,又能与薛紫鸢合计些什么?
  她摆摆手,道:“不见不见。”她可没心情应付女人。
  谁料,碧溪竟然开了口。
  她道:“左右王妃也无事,不若见见,兴许还能听闻一些京城的趣事。”
  赵宁闻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碧溪又道:“盥浴室内虽然潮湿了些,好在清净,不如将人请进来。”
  这话一出,赵宁立刻明白过来。
  这外头,指不定有多少隐藏的暗卫,唯独这里,没人敢窥视。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去将人请来吧。”
  在哪里又能如何?还不都是在赵岘的掌控之中。
  不过,出乎赵宁预料的是,碧溪将人来带来后,以端茶的名义,迟迟没有回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沏茶时,不小心被热气熏了手。
  薛紫鸢回房后,秋雁替她将赵宁还礼的木匣子放在了一旁。
  “扔掉。”她疯了一样突然上前,将木匣子直接从桌子上拂掉。
  “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锁扣摔开,掉出来一只银镯子。
  秋雁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吹了吹上面粘上的浮灰,劝说道:“小姐,虽然只是个银镯子,但是这做工,怕是京城也做不出来,您瞧这纹路……”
  话未说完,薛紫鸢突然回手,一把挥掉。
  镯子又掉在了地上,声音脆脆的,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红漆木的双开衣柜下。
  “一个乡下来的臭·婊·子,我才不稀罕她的东西。”
  秋雁没敢再触她霉头,顺着她的话,继续道:
  “她逃走了也好,王爷身边没了她,就会发现您的好。”
  薛紫鸢‘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帮她?”
  秋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