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泽吐出一口浊气,收起手机。推着购物车一路行去,买了不少柴米油盐。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虽说那位北条君不算个好人,但很多时候,他总是回想起他们三个风风火火办案的过往……要说没感情,都是假的。
然逝者已矣,他的人生还将继续……他想,作为朋友也好,宿敌也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会去参加对方的葬礼。
傍晚时分,北半球的夜降临得很快。当寒风吹拂过东京的街道,带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叶久泽听着耳边的欢呼和惊叹,仰头望着犹如万花镜的高天。那白雪洋洋洒洒,似要将人间的一切脏污覆盖,重归纯白。
嗯,再见吧,北条君……
要是你有来世的话,请选择做个好人吧。
……
与彩虹战队进行了最后一次会面,将学生会的大权和四眼仔交接……当叶久泽参加完赤司宅内的友人派对后,不仅接回了爱国,还久违地遇上了黑羽快斗。
只是这可怜娃子在见到她之后,跟遇见鬼似的==
“叶君要去哪儿?以后还会回来吗?换了新的联系方式我们能联系到你吗?”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说走就走,马拉松领错跑道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说要回华夏,以后还来日本吗?”
“叶君,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感情最是纯粹可靠。叶久泽有感于心,却不得不满嘴跑火车地忽悠人。赤司征十郎似乎看穿了什么,但他没有说破,只是摇晃着杯中的果汁,眼睑低垂。
直到派对结束,众人散去。赤司“贴心”地送叶久泽回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以后还能见到它吗?”
爱国钻进他的怀里,乖巧地沉默着。
叶久泽笑着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能。”
赤司征十郎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西装上别着的玫瑰胸针取下,让爱国叼在嘴里。
“那我只能,期待与你们再见了。”
叶久泽顺利回了公寓,却见一大家子早已窝在屋里等他。出乎意料的是,服部平次抱着柯基坐在沙发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良久之后,他摒弃了所有的“废话”,只简短地说了句:“我来送你……嗯,你什么时候离开。”
左右都要离开这世界了,有些东西也不必再瞒着。
“应该是今晚吧?”叶久泽点着自己的额头,“我能感受到光源亮起,几天前像萤火,今晚如明月。”
服部平次微微颔首,他勉强扯起嘴角,拍了拍柯基的狗头,将它放归到狗子大队里。
他状若往常与她谈天说地,聊着未来向往的大学、喜欢的专业,还计划着向女朋友求婚、要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们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但言辞之间,仿佛老友般共度了几十年。
柔和的乳白色光晕撒落在叶久泽的身上,像是一匹白练,渐渐遮盖住众狗的身体。他们的模样一点点虚化,恍若海市蜃楼般消失在空气里。
“服部平次,好好成为大侦探吧!”
“可恶,不需要你强调!”服部平次压了压帽檐,声音闷闷的,“我会的……”
叶久泽轻笑一声,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踪迹。连带着身边的男人与男孩、狗子与行李,都没有了影子。
日本的公寓不大,但在这一刻,狭小的空间只剩他一人,服部平次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寂寥。
叶久泽离开了,工藤新一也离开了……
啧,算了,果然拯救日本的未来,还是要靠他这颗关西之星啊!
……
时空传输就像经历一次母胎分娩,在狭窄冗长的通道里不断被排挤碾压,就算是神仙也会有晕眩感。
鼻翼轻轻煽动,清新的空气传入腔道,带着一阵花香,是现代社会绝不会有的滋味。
叶久泽砸在了细软的草叶上,耳边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响。他撑起身子歇了会儿,两眼一扫周边,飞快地轻点了一遍人和狗子,待数目确认完毕,心下稍安。
一窝人和狗慢吞吞地爬起来,他们张望着四周的环境,就见周遭巨木参天,遮天蔽日,掩盖了洒落的光辉。
杀生丸嗅着风中飘散的气息:“战国……”
战国?
新入伙的“敬业”琴酒和“爱国”萨菲罗斯当下一懵……战国,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要是没想差的话,战国的时间段应该是在五百年前吧?
“好久没回来了,真有点怀念。”叶久泽微笑起来,“我第一次降落的地方就是战国呢!我还记得当初在灌木丛里捡到了你,在溪水边捡到了民主……文明是被戈薇抱回家的。”
“不过……杀生丸,你保持这副孩子的模样,没问题吗?”
叶久泽情不自禁地担忧起来:“没办法变回原样吗?”
杀生丸没作声,恢复成人的样貌倒是简单,但恢复的时机不对,就会造成反效果。
他让叶久泽有了足够的愧疚感,也让她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割地赔款……如今要是拆穿,即使她不计较,她也会记个仇,指不定哪天怎么“报复”他。
他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杀生丸说道。
如此,既给了自己足够的台阶,也缓冲了一段时间,相信待他恢复之日,叶久泽也察觉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围观全程的宇智波斑:……
面无表情的君麻吕:……
啧,杀生丸哪怕身为一个糯米团子,也是出乎意料的不可爱。
但拆穿他?不,战国是杀生丸的地盘,都说强龙不压地头“狗”,他们不会跟拥有整个西国背景的杀生丸怼上。
可惜的是,世界上多得是意外,尤其是,打脸总是来得很快。
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熟悉的气息飘来,原本淡定如斯的杀生丸陡然瞪大了眼。他几乎是充满杀气地凝视着一个方向,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他的模样刺激了众狗,连杀生丸都要戒备的“敌人”,莫非是……
众狗警戒起来,却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杀生丸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邪见我等在人类的村落很久很久了!您果然没有抛弃邪见——”
众狗默然回首,盯着周遭气压骤然下降三十度的杀生丸,不由自主地远离。
“该死的!杀生丸消失了那么久居然回来了!他是来打架的吗?”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嘁,那就让他尝尝金刚枪破的滋味!”
“犬夜叉,等等!”
“你跑太快了!犬夜叉——”
众狗以优雅又不失迅捷的速度远离杀生丸,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杀生丸的怒意和杀气,几乎要为上赶着送死的可怜娃子默哀。
反倒是叶久泽,心生一种遇见故人的欢快。他摇起手来,呼喊道:“这里!在这里——”
杀生丸的脸更黑了。
叶久泽笑着弯下腰想抱起他,怎知杀生丸突然闹脾气不给抱了,还冷冰冰地说道:“我不习惯呆在女人怀里。”
叶久泽:……
我每天把你抱上盥洗台、抱上餐桌、抱上大腿看电视,也没见你抗议过,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我说杀生……”
“杀生丸!”犬夜叉一马当先落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手中铁碎牙猛地出鞘,于瞬息间划过金黄色的妖力,具象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刃。
红衣犬耳的半妖如临大敌地将刀尖往前一指,英姿勃发间已有了强者的雏形。然而,当他又惊又怒的双眼沿着刀尖往前看去,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冷淡的金眸,以及一张可爱到爆的孩子脸。
犬夜叉:……
他的眼睛骤然瞪大,下巴几乎脱臼。拿着铁碎牙的手,抖如羊癫疯。
“杀生丸大人!犬夜叉你这个愚蠢的半妖,你以为自己伤得了杀生丸大人分毫吗?”
绿皮邪见挥舞着人头杖底气十足地吼道,他飞快地越过犬夜叉,正要对消失已久的大人聊表忠心时,却发现对面并没有大人伟岸高大帅气四射的背影。
反而,是个三头身肉嘟嘟可爱到爆的小豆丁——
噫,是他邪见眼花了吗?
那孩子怎么跟杀生丸有着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妖纹,一样的衣服绒尾,甚至连冰冷的气质和杀意弥漫的眼神都该死的相似!
等等……联想大人不在身边的漫长时间……有,有好几年了吧?
等等……这孩子身边的女人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个气味……这个气味不就是……不就是当年坑害过他邪见,还偷窥杀生丸大人洗澡的小丫头吗?
几年的时间,消失的大人,已经成熟的小丫头,还有个半大的孩子?!
不——不!杀生丸大人,难道你最后被这个女人得逞了吗?不啊——杀生丸大人,都是邪见的错,居然没有守护好您的贞操!
邪见的嘴开开合合,与犬夜叉一道石化当场。
杀生丸的脸色越来越黑,然而包子脸实在过于精致无害,即使他拼命释放着杀气,也不见犬夜叉和邪见退缩。
叶久泽挠挠脑袋,笑道:“好久不见啊,犬夜叉,这是杀生丸……”
“啊——不……不可能!”犬夜叉竟然和邪见齐齐尖叫起来,他们死死盯着杀生丸,异口同声道,“这是杀生丸(大人)的儿子!”
叶久泽:……
“岂可修!”犬夜叉仰天长啸,犹如遭遇了280%的暴击伤害,拄着铁碎牙缓缓跪了下去,“他连儿子都有了,我连戈薇都没搞定……”
无数的阴影在犬夜叉四周具象化,显然,“兄长都有儿子了”这个事实简直比“兄长又来抢铁碎牙了”打击更大!
他原以为杀生丸那种死人性子的臭脾气主,再过个七八百年都不会有女人看上他!
他原以为自己得到了铁碎牙抱得美人归已经领先对方一大步,没想到几年不见,杀生丸连儿子都有了!连儿子都有了!
可他的戈薇,还在上学啊!
“岂可修!”邪见跪在地上,涕泪纵横,犹如被命中了魅妖的酒吞,一张嘴就怼翻了自家的“晴明”,“杀生丸大人,您居然连儿子都有了,邪见真是太伤……太感动了!邪见原以为杀生丸大人您会吓跑所有女人,没想到还是有女人愿意给您生孩子!”
“邪见太高兴了!”
叶久泽:……
原来杀生丸单身四百年,女人都是被他吓跑的啊?
众狗:……
原来即使是在杀生丸自己的地盘,也没有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吗?太惨了吧!
杀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