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秦蓁蓁颇为困扰。
  就算父亲是协助女帝篡位登机的人,这股蜜汁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父亲和女帝有什么特殊的约定?
  “父亲……”
  周围伺候的下人早就退下了,眼见着四下无人,秦蓁蓁决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您总是认为女帝不会对你、对秦家下手?”她有些小心翼翼。
  “……”
  秦禄面色复杂,并未直接回答秦蓁蓁的问题。
  “为父又何尝不明白鸟尽弓藏,兔死狐悲的道理……”
  秦禄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秦蓁蓁的脸上,却透过营帐的布帘子看向了天空。
  秦蓁蓁顺着秦禄的目光看去,只见营帐外面空无一物,只有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还有天空中漂浮着的几朵绵软白云。
  “只是我从未想过,她竟会将这些手段用在我的声上……”
  秦禄似乎瞬间沧桑了不少,连一向坚毅严肃的眼底都透露出了一股的憔悴。
  待秦蓁蓁细细的再去看,秦禄眼底的憔悴又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无影无踪了。
  “好在女帝只是下了一个口谕,似乎并未下诏书。”
  秦禄庆幸道:“依着女帝的意思,她是想让为父将突厥的事情放一放,先回京都去领了她到时候下的诏书。”
  秦蓁蓁听着秦禄的话语,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不知怎么的,竟想到了刘子佩方才的那个吻。
  若是她远嫁突厥,刘子佩又该怎么办?
  “……蓁蓁,你可有喜欢的人?”
  知女莫若父,秦禄看见秦蓁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没有。”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
  “你不是喜欢刘家的臭小子吗?”秦禄提起刘子佩,一改之前难得脆弱的样子,连语气都不知不觉间变得恶劣了起来。
  “父亲说笑了,女儿和子佩……”
  秦蓁蓁心底涌上一股酸涩,她又想起刘子佩方才暧昧不明的态度,压下心底的异样。
  “女儿并没有意中人。”
  ……前几日不是还日日腻在一起吗?怎么如今却嘴硬了起来。
  秦禄失笑,看着秦蓁蓁嘴硬的样子,秦禄倒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年纪也大了,管不了这么许多了。
  况且他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又有何颜面去指点秦蓁蓁的感情生活呢?
  “为父已经和可汗说明了情况,择日就回京去和女帝谈谈联姻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只是……”秦禄叹道,“若是为父不能说服陛下收回成命,你真的要嫁往突厥……”
  “为父不管你和刘子佩到底是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得自己处理清楚,那突厥皇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眼底能容下沙子的人。”
  “女儿明白的。”
  秦蓁蓁面色落寞,却还是强颜道。
  出于重生目的和各方面因素,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选择和阿史那奎联姻。
  可是人之心不可测,且不说阿史那奎和刘子佩对于自己有没有男女之情,自己真的能够放下私心,去和突厥联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下我的预收文:反派是如何崩坏的(穿书) 点进作者专栏可提前收藏
  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书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唯独对女主情有独钟。最后却惨遭女主算计,死后凄凉落魄。
  花想容:虽然很可怜,但是他性格那么鬼畜,要我我也不喜欢!
  然后一觉醒来,她穿成了反派的通房丫鬟。
  沈夜(拍拍床):娘子,被窝已经暖好了,你快来~
  花想容:等等,这画风怎么有点不一样?
  (阴鸷鬼畜病秧俏王爷x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扎心
  阿史那奎此刻刚接受完可汗的召见,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一大清早受到传唤,本以为是朝廷赈灾的事情有了新进展, 没料到可汗却是找他说的是秦蓁蓁联姻的事情。
  他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那老狐狸是如此娇宠女儿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让秦蓁蓁嫁到突厥?
  况且, 哪有人联姻是用丞相的女儿联的?
  阿史那奎给自己倒了杯茶,想着心中的疑虑慢慢品着。
  阿史那奎俊朗的五官沐在金色的阳光中,比寻常柔和了许多。阿史那奎是当之无愧的草原宠儿,他蜜色的肌肤上肌肉线条分流畅, 却又不会显得过于粗鲁。
  他的气质夹杂着野性和优雅, 这两种矛盾的属性在他身上极好的融合在一起。
  刘子佩在暗处看着阿史那奎,手上不自觉的用力, 只听得“啪嗒”一声,几根莹亮润泽的指甲竟然齐根而断。
  “谁?”阿史那奎一惊,忙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
  他弓着身子, 目光如炬, 如只豹子般警觉的环顾四周。
  “是我。”
  刘子佩语气如冰, 面无表情的自暗处走出来。
  “原来是你。”阿史那奎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回纥人来暗杀他。
  “怎么,刘公子平日里和秦小姐好的蜜里调油,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复国大业。”
  阿史那奎嘲讽道。
  阿史那奎向来看不惯刘子佩这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因此有事没事就喜欢去刺刺他。
  刘子佩果然如阿史那奎所料,冷淡黝黑的眼眸中冒出了一丝小小的怒火,随即又被他压了下去。
  “与其关心我的私事,大皇子还不如多担心一下突厥的灾情。”刘子佩道。
  “刘公子, 你莫不是真的看上那个秦家女公子了吧?”阿史那奎将动作利索的将弯刀收回刀鞘,对于刘子佩的话语恍若未闻。
  刘子佩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回怼道:
  “大皇子真是心宽,朝廷对于突厥的赈灾都快要黄了,您竟然还有兴致来关心子佩的私事。”
  “什么?”
  阿史那奎闻言一惊,“噌”的站起了身。
  桌上的半盏茶水,因为阿史那奎突如其来的激烈动作洒了几滴出来,在深色的桌布上逐渐晕开。
  “是不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阿史那奎几步上前,拽住了刘子佩的衣领。
  刘子佩本就看起来瘦弱,此时被阿史那奎这么一拽,更是显得素色的衣衫下空空荡荡的。
  阿史那奎想起秦禄对于赈灾的事情总是态度暧昧,含糊其辞,此时刘子佩又特意跑过来说这件事,使得阿史那奎不得不把原因往刘子佩身上想。
  刘子佩却对于阿史那奎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
  他微微动了动因为被阿史那奎拽住衣领,而感觉有些勒的脖子,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看似轻柔的搭上了阿史那奎拽着他的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皇子非怎么要这么想,那子佩也没有办法。”
  刘子佩并没有和阿史那奎争辩,他手中微微用力,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阿史那奎的手给掰扯了下来。
  “你……”
  阿史那奎手上吃痛,不得不放开了刘子佩的衣领,他看看兀自整理仪容的刘子佩,眼中惊疑不定。
  刘子佩看上去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怎么手上劲儿这么大?
  他自认为自己身经百战,精通搏斗之术,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刘子佩掐中了弱点。
  “你会武功?”阿史那奎惊魂未定。
  “大皇子过奖了。”
  刘子佩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或者说,刘子佩对秦秦蓁以外的人,一直都保持着这副淡然自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怒,他笑,他的鲜活生动,连同他身上越发稀少的人情味儿,也只会在秦蓁蓁面前流露出来罢了。
  “子佩只是略通一些穴道之术。”他掸了掸并未粘上灰尘的衣袖。
  刘子佩一身白衣,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中,另外半边身子却沐浴在阳光下,竟凭空在清冷中多了几分妖异。
  “不是你做的手脚还能有谁?”阿史那奎恨声道。
  不是他干的,难道是回纥的人专门跑来挑拨秦禄不成?他在心中冷哼。
  定是刘子佩嫉恨秦蓁蓁有可能来突厥联姻,坏了他的计划,所以才从中挑拨作弄,搅得朝廷的援助黄了。
  “大皇子若是能够说动突厥加入我们,我们就答应无偿援助突厥。”
  刘子佩不管气恼的阿史那奎,自顾自的说着。
  “原来你竟是这般言而无信的人,秦家女公子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你!” 阿史那奎怒极反笑
  这几乎都是挑明了突厥加入残党才能获得援助。之前他们明明说好了是白送,却又在突厥的两难之际临时变卦。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