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被借调到乡里,书记、乡长是甭想,再说了柯兴旺也不会让自己担任这样的职务。那么副书记有没有戏呢?应该也有这个可能,最次也应该是常务副乡长吧。当然了,也可能弄一个什么乡人大主席团主席。否则,自己没有犯任何错误,就是柯兴旺想收拾自己的话,也得有说的过去的理由,也得堵住悠悠众口呀。
虽然楚天齐想到了好几个职务,但他觉得又似乎没有可能,不说柯兴旺要收拾自己,就凭那几个职务,也不应该让一个借调的人担任吧。难道是什么职务也没有,就是空挂着,就是为了打压自己?不会吧,那不就是让自己不干活,光拿工资吗?这岂不是太便宜自己了?
楚天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老幺峰乡已经到了,楚天齐下了越野车。他正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时,梁主任让他在党政办等着,自己去向领导汇报。楚天齐手里没有任何表明调动的东西,也只有干等着这一条路。
……
过了好一会儿,梁主任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向着楚天齐招了招手,说了声“跟我走”,就又返身走去。
感受着梁主任对自己态度和上次的巨大差别,楚天齐只有苦笑着摇头的份。然后就像一个小随从似的,出了党政办公室,跟在梁主任后边,向前走去。
来到一个屋子门口,梁主任敲了两下,得到允许后,推开屋门,说了一句:“书记,人带来了。”
屋子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进来。”
梁主任向后一扭脸,说了句“进去吧”,然后退到了一边。
听着两人的对话,楚天齐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求人办事的小丑,也像是一个要接受审判的犯法人员。
“哼,你们小瞧我,我自己不能小瞧自己。”这样想着,楚天齐胸脯一挺,左脚一跨,迈进屋子,跟着右拐一抬,“咔”的一声,整个人都出现在门槛里边。
进到屋子的一刹那,楚天齐看到了桌子后面坐的人,屋子里的人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的神色都变了几变,内心也颇多感慨。现在离上次见面,仅仅一月有余,情形却有了不同。
坐在桌子后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幺峰乡党委书记孔方。上次见面的时候,孔方接连出丑,先是被欧阳玉娜无视,接着被欧阳玉娜和夏雪敲打。在被揭穿谎言后,更是上演了“晕倒”的闹剧,可谓狼狈至极。而今天,孔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还系着领带,头发也整齐的梳向脑后,脑门闪耀着光泽,整个一副领导的派头。
反观楚天齐,脸上带着一丝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最显现的就是右腋下夹着的那支单拐。他的右脚抬起,右腿弯曲着,站在那里,一下子增添了无限的苍桑。而上次见面的时候,楚天齐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一旁看着笑话。
世事反转无常,两人都不禁心中唏嘘不已。
孔方仔细观察着楚天齐,心中暗道:好,报应。就在他暗暗窃喜的时候,忽然心中一震,有两束坚毅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而这个目光的主人更是像标枪一样的站在那里。虽然对方的右腿有些弯曲,虽然对方拄拐有些滑稽,但对方的胸膛却是挺立的,高傲的头也是昂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坚毅的神色。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孔方说了一声“进来”,门一开,老幺峰乡乡长宋玉香走了进来。
宋玉香稍微一楞,看着楚天齐说道:“小楚,你来了。”
“来了。”楚天齐点点头。
正这时,孔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楚天齐面前,伸出右手,热情的说道:“欢迎欢迎,欢迎楚科长借调到此。”
面对对方伸出来的右手,楚天齐也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两人又都松开了。由于腋下夹着拐杖,右胳膊也伸的很是弯曲。
孔方看似关心的道:“楚科长,你腿脚不好,来,赶快坐下。”
站着不得劲,楚天齐干脆没有客气,而是直接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
孔方也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到了椅子上。
三人互相看看,一时都没有说什么,屋子里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还是宋玉香打破了沉默:“书记,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孔方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右手五指向后梳了一下头发,说道:“宋乡长,今天叫你来呢,就是关于楚科长工作安排的事。”
孔方的话,不但引起了宋玉香的注意,更是把楚天齐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楚天齐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他知道谜底马上就要揭开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满手抱个刺猬
听孔方说到了楚天齐的事,宋玉香反问道:“不是说让我们酌情安排吗?”
“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可我们怎么安排?楚科长是科级,我们也是科级,上面不给指示,我们没法安排呀。而且楚科长不是正式调任,也不是挂职,是借调。”说到这里,孔方长嘘了口气,“哎,借调本来是一个单位缺编的时候,才会从外单位借调,可我们乡并不缺正科的编制,连副科也不缺。”
听到这里,楚天齐心里“格登”一下,心道: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连副科岗位也轮不着?
“楚科长,你别多心,我说的是实情。”孔方解释道。
本来已经多心了,经孔方这么一说,楚天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一个乡里正科级别就那么三、四个,上哪再去找多余的位置?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都愁坏了,总不能让楚科长什么职务也不担任吧?后来,我又跟县领导请示,请给我们一个明确指示,县领导终于给了明确答复。由楚天齐同志,担任老幺峰抗战根据地旧址管委会专职副主任,级别仍是正科。”说到这里,孔方停了下来。
听到这个职务,楚天齐就是一怔,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安排,以前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个职务。也许以前有,但肯定也是别人兼着,这次估计是专门拿出来,给自己安到了头上的。
对于楚天齐的疑惑,孔方给出了答案:“老幺峰抗战根据地旧址管委会,一直有这么个框架,但都是由乡里工作人员兼任着。乡书记兼这个主任,乡长兼副主任,还有一些人员兼成员。说实话,这个旧址也没什么,就是偶尔有人看看,夏天的时候能来个几拨学生。所以,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兼个闲差事,平时弄一些务虚的资料放在那。现在县里竟然让你做这个专职副主任,也是出乎我的意料,至于有哪些工作需要做,我也从来没想过。不知道楚科长有什么工作想法没,如果有的话,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块研究一下。”
楚天齐心里话:有个屁,我更是压根没想到。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讲,只得说道:“我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更是从来没想过,等我熟悉一下,再说吧。”
“好,也好。不要着急,先把脚伤调理好再说,县领导也是照顾你的身体,才让你到这来的。”可能是觉得话有些假,孔方又说道,“说实话,我是不欢迎你来的。你别多心,不是说不欢迎你,主要是这里科级编制都满着,派来任何一个科级干部,都没法安排。”
楚天齐一笑,没有说话。他觉得对方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
“这样吧,宋乡长,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儿找个地方,给楚科长,不,给楚副主任接一下风。”孔方安排道。
没想到孔方竟然还要给自己接风,楚天齐略一思考,马上说道:“孔书记,不必了。你看我现在行动也不太方便,再说了,我有伤不能喝酒,还有好多需要忌口的,就免了吧。”
孔方“哈哈”一笑:“嗯,好吧,那就留待以后再补。宋乡长,你找一下老梁,给楚副主任安排好住宿、就餐事宜,有什么缺的东西,及时给补充一下。”
“好的。”宋玉香答应一声,站了起来。
楚天齐也站了起来,说了句“孔书记,我先出去了。”
“好,有什么事,说话。”说着,孔方向楚天齐伸出了右手。
楚天齐和对方握手完毕,和宋玉香一起,出了孔方办公室。
看着屋门方向,孔方陷入了沉思。
楚天齐要被放到老幺峰乡的消息,孔方知道的早一些,是昨天一个县领导告诉他的,那个县领导说是大领导的意思。当时领导征询孔方的意见,他满口应承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能让它白白溜走吗?领导在夸赞他“态度端正”、“悟性极高”后,挂断了电话。
对方电话摞下的一瞬间,听着话筒里“咔嗒”一声响动,孔方心里一翻个,他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快,这事有问题。
……
自从赵中直走后,孔方时刻都想找楚天齐麻烦,想报当年曲意奉迎的仇。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楚天齐上次到乡里的时候,先是故意抻着对方,接着又让二哥刁难那小子。谁知,自己命运不济,不但没有把对方怎么样,反而让自己灰头土脸、丢人到家。尤其自己装晕那一出,更是成为同僚们取笑的话柄,尽管自己死不认帐,可并不影响别人的判断,甚至现在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让自己威信大损。
孔方坚定的认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光景,全赖姓楚的所赐,他对姓楚的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时刻都在想着报复对方。但他也清醒的认识到,那个家伙很狡猾、很难对付,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谋定而后动。他经过多方打听和观察,知道新来的县委柯书记对姓楚的确实不感冒,种种迹象表明,柯书记要收拾那小子。他认为现在姓楚的孤立无援,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于是他就时刻关注着对方,想要祭出狠命的一击。
可是机会还没找到,却听说姓楚的受了伤,住进了医院。这还怎么找机会?本来要找对方的麻烦,也只能按官场潜规则来,从对方的工作和言行中找。现在对方住在医院里,连工作都不做,焉能找到过错?总不能派人直接去暴揍对方吧?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只能静待那小子出院后再说了。
紧接着,孔方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消息,是夏雪和宁俊琦这两个女人,共同把姓楚的送到医院的。人们对于这个事情终说纷纭,有人说是姓楚的不小心掉到沟里,正好两个女人赶到,救了他。还有人说,是他们三人共同上山调研,最后姓楚的就受了伤,至于三人共同出现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不乏花边新闻。
孔方更相信后一种说法,但对一男两女上山调研深表怀疑。男的血气方刚,女的豆蔻年华,那不就是干柴烈火吗?能有什么好事?他不禁佩服姓楚的,竟然能玩出脚踏两只船的花样。可他也奇怪,既然有这样的事,那相关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柯书记也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查一查?难道是有什么说法?
在腹诽楚天齐的同时,孔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姓楚的和两个女人即使清白,也肯定关系很近。而那两个女人都来自省里,不知会有多大来头,就冲出现这种作风问题也没人来查,那说不定就是两人身后的靠山在罩着。那么她们的靠山,也可能会罩着姓楚的。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所以,自从楚天齐受伤住院后,孔方把心思从楚天齐身上就暂时拿开了。只是昨天当孔方听说要把姓楚的放到自己手里时,觉得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头脑一热就应承下来的。可是放下电话后,仔细一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有那两个女人站在姓楚的身后,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必须摸清情况,再想对策,然后再找出手机会。
其次,自从上次设计楚天齐不成,当众出丑后,孔方一直想着是出其不意,突下狠手。可现在要把姓楚的派到自己地面上,那对方肯定会时刻提防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趁其不备呢?
另外,现在姓楚的正在走背字,不但被下放、发配到乡下,到了自己地面上,而且还脚伤未愈,是绝对的弱势。如果自己对其出手的话,势必会落下欺负弱者的口实,会被众人耻笑。
综合以上原因,还是不要让姓楚的来,才更好。当孔方想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昨天晚上十点多钟了,不方便再麻烦县领导,于是,他整夜都在惦记着这事。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早上上班了,孔方才给领导打去电话,意图以“没有合适职位”为由,挡楚天齐的驾。
可县领导直接来了一句:“小孔,做领导怎么能出而反而呢,再说了,我已经向柯书记汇报过了,绝无再更改之理。”
其实,孔方在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猜到县领导会以大帽子扣自己的,现在果不其然。于是,孔方只得退而求其次,请县领导帮着给楚天齐确定职务,以免事后责任都落到自己头上。
没想到县领导听完后,“哈哈”一笑:“小孔,看来你确实有困难啊,不过大领导已经帮你想好了,就让楚天齐出任老幺峰乡抗战旧址管委会的专职副主任,怎么样?”
虽然对方问“怎么样”,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或者纯粹就是个口头语,其实根本就没有给自己选择余地。恐怕对方知道自己肯定要打电话,就拿这个结果等着自己呢。孔方只好向领导道了谢,挂了电话。
……
刚刚楚天齐已然到了乡里,已然就任了管委会专职副主任。通过领导的安排,孔方意识到,把楚天齐安排到老幺峰乡,恐怕是领导知道自己和姓楚的有过节,就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己对姓楚的下手。
可是孔方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绝不能马上对付姓楚的,除了以上的原因外,又加了一条,那就是他现在如果要对付姓楚的,还得考虑投鼠忌器的事。鼠就是楚天齐,器就是抗战旧址管委会,管委会现在的所有门票收入可是由自己控制的。一旦把姓楚的逼急了,他要是给自己来一下,或者从那个不灵光的二哥处下手,怕是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孔方不禁激灵灵打个冷颤,他都怀疑姓楚的被放到老幺峰乡,说不准就是大领导让自己和姓楚的争斗,待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最后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纵然想明白这些,可姓楚的已经到来,这就是个荡手山芋,不但可能烧手还可能粘着下不去。现在把姓楚的放到自己手下,孔方已经不敢想着尽快报复了,而是觉得就像是满手抱着个刺猬,一心盼着有人把他接过去。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既来之则安之
由宋玉香带着,楚天齐宿舍很快得到了落实,是最后一排房最西边的那间。不知是专门给他的待遇,还是没人和他一个屋,反正屋子挺大,就他一个人。屋子里,床、被褥、衣柜和其它日常用品一应俱全,被罩、床单看上去也是新换的。
楚天齐干脆和宋玉香商量,把办公室也放在这间屋子,宋玉香经过和孔方电话请示,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并让人把办公桌搬了过来。
就餐的事更简单了,宋玉香让梁主任把食堂管理员叫了过来,告诉对方,这位是楚主任。管理员记住了名字和楚天齐的模样,就走了。
在整个过程中,党政办梁主任都跟着,但几乎没有和楚天齐说一句话。即使有话要说,也是直接说给宋玉香,生怕沾上楚天齐的晦气似的。
楚天齐觉得梁主任可笑,十足一个乡书记的跟屁虫,但他也理解对方。以前要文武在黄敬祖面前,何尝不是这样呢?都是为了在官场生存嘛!都不容易。
在食堂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楚天齐的到来,还是引来了大家关注的目光。人们之所以注意他,一是因为他刚来,人们自然就要关注。二是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拄着一支单拐更加显眼,想不引起关注都不可能。当然更重要的是,众人都知道了他是谁,都听说了他的处境,尤其是听说了他和书记之间的过节。
被人这么看着,楚天齐一开始觉得很不习惯,因为大家的眼神中不光是单纯的看,而是有着更多的含意。甚至有的人,还在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不时的看他,显然议论的话题是他,这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强迫自己适应,他知道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得在这儿,都得忍受人们的这些目光了。
吃完晚饭的时候,楚天齐给宁俊琦打去了电话。直接告诉宁俊琦,自己借调到老幺峰乡。
手机里先是静了一会儿,紧接着就传来宁俊琦“咯咯”的笑声:“开什么国际玩笑,难道你从医院偷跑出来了?不会是拄拐步行到老幺峰乡吧?”
“是真的。”楚天齐无奈的一笑,向宁俊琦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次,手机里静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忽然传出宁俊琦暴怒的声音:“欺人太甚,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你还在医院养伤,而且还是因公受伤,竟然有他*妈的王八蛋,用这种卑鄙手段算计你。谁干的?我去找他。我就不信了,还能没个说理的地方。天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要个说法,我现在就去。”
听到对方有挂掉电话的意思,楚天齐急忙说道:“慢慢慢,冷静,冷静。既然县里这么定了,肯定就有定的理由,人家可是说让我去调养身体的。”
“放……我就讨厌这样的人,又要当……那什么,还要立牌坊,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现在算计了你,还说成是为你好,什么东西?”宁俊琦骂道。
“宁书记,今天怎么出口成脏啊?”楚天齐调侃道。
宁俊琦长嘘了一口气:“我都是被他们气的,干的这叫什么事?我这两天只顾下乡了,一点也没听到这个消息,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说到这里,她话题一转,“对了,孔方今天是什么态度?”
“还行吧,不热情,但也不冷淡,也没说什么出格话,最后还客套了几句。他让宋乡长给安排的宿舍、办公室还不错,好多用品也是新的。”楚天齐如实回答。
“哦,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防着他点儿。现在他不动声色,说不准在酝酿着什么大招呢?对了,晚上把门插的紧紧的,防备他以下作手段害你。”宁俊琦叮嘱道。
楚天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这都有前车之鉴,你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宁俊琦反唇相讥。
“好好,我一定把门插插的紧紧的,连一只母蚊子也不让它飞进来。”楚天齐调笑着。
“知道就好。”说到这里,宁俊琦轻叹一声:“哎,天齐,我就不放心你的伤。你一定要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做,要按时吃药,也绝不能让右脚负重。否则,一个不注意,就会留下后遗症。”
“嗯,我知道。我还怕以后走路一瘸一拐呢,那不是给宁书记丢人吗?”楚天齐又开了一句玩笑。
宁俊琦的声音幽幽的,很低:“天齐,你就是成了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但你自己会难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