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看起来像对自己十分依恋一样。
然后就看到白凉轻微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要、要……”
白凉还是说不出口亲嘴两个字,看着沈珩支支吾吾了半天,沈珩看着他这个样子,感觉自己强大的自制力都在这几分钟里消耗完了,忍不住低头,跟他唇贴唇了几秒钟。
然后离开一点点,低声问他:“是要这样吗?”
白凉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脸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沈珩的嘴唇有点热,亲他的时候有种冰火交融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浑身颤抖,好像有什么要从心里膨胀出来了。
白凉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那是什么,于是鼓起勇气对上沈珩深沉的眼神,说道:“我还想要。”
这次沈珩不再克制自己,他干脆半躺下去,一手搂住白凉的腰,一手穿过白凉的脖子下,把他圈在自己怀里,然后用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吻,强势地撬开了白凉的牙关。
白凉被突然闯进口腔的东西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合上牙关,沈珩察觉他的紧张,垫在他脖子下的手安抚似的捏着他后颈的肉,帮助他放松下来。
这个吻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几分钟,中间沈珩退出了几次,每次只给白凉两秒钟换气的时间,到最后结束时,白凉已经被吻得不知南北了。
同时这个吻也打破了白凉这个纯情小处男心中的幻想,他仅有的关于接吻的那一点点想象,被沈珩亲自打碎重新拼凑,是那样的激烈热情。
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屋子里却是热闹温馨的,白凉提议吃火锅,于是厨房就赶出一锅鲜汤,弄了肉片鱼片和素菜,搞了满满的一桌子。
锅里的汤被火煮得不停翻滚,白凉放了片鱼下去,被汤滚了几下就不见了影踪,他在锅里捞了半天都没捞上来,只好放弃,闷闷不乐地扒着他碗里的白饭。
沈珩将烫好的肉片放到他的酱料碗里,白凉才没有那么郁闷了,他正要吃,就听对面沈睿哲大惊小怪地说:“哎,我怎么放下去的是豆腐,捞起来就变成了鱼肉啊,这个锅这么神奇的呀。”
白凉看过去,那可不就是他刚才放下去的鱼腩嘛!他把肉片一放,拿起筷子就要去抢沈睿哲拿着的捞勺里的鱼肉。
沈睿哲眼疾手快,把勺子抬高了一些,还对白凉挤眉弄眼:“哎哎哎,小黏黏,这样是不行的哦,这块鱼肉是我发现的,先到先得嘛。”
白凉气得站起来就要抢他勺子里的菜,沈睿哲故意要逗他,肯定不让他这么快如愿,他们俩在餐桌上打打闹闹的,沈珩看不下去了,轻声斥道:“餐桌礼仪都忘了吗,给我坐好来,好好吃饭。”
白凉梗着脖子,站着不动,沈睿哲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今晚好不容易在家吃一顿火锅,这气氛实在太惬意温馨,让他一时忘记了他爸的存在。
沈珩见白凉固执的样子,又叫了他一声:“宝贝,你坐下来,我给你烫菜。”
白凉看着他夹了菜放进锅里,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沈睿哲看着他勺子里的鱼肉,左右为难,他也不是很想吃鱼肉,就想着逗一逗小黏黏再放到他碗里的,结果被完全没有童趣的他爸一搅和,什么都乱套了。
沈睿哲趁他爸专心烫菜,对着白凉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勺子里的菜,白凉刚才也没对他动真格,不至于为了一片鱼肉跟他置气。他也是觉得好玩才跟沈睿哲较真的,毕竟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吃火锅本来就是图个热闹嘛,小打小闹多正常,那样才有家的感觉啊,干嘛要像吃西餐一样严肃呢?
兄弟俩隔着火锅挤眉弄眼,你来我往的,在沈珩的眼皮子底下打打闹闹,甚至还在桌子下你踢踢我,我踢踢你的。
沈睿哲人高腿长的,自然就占了优势,毫不费力地就能踩到白凉,而白凉矮一点,得把腿伸得老长才能踢到沈睿哲,他气不过沈睿哲仗着身高优势欺负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幅度,方向一斜踢到了沈珩的小腿。
然后兄弟俩的小动作被沈珩发现了,见沈珩脸色不太好,白凉跟沈睿哲不敢再胡闹,乖乖地埋头吃碗里的饭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触及沈珩的导火线,一起遭殃。
餐厅的气氛突然就冷清下来,沈珩把锅里的菜捞起来,往低头不语的兄弟俩碗里都分了些,说道:“不让你们闹是怕你们打翻桌子上这锅热汤,睿哲你比年年大,也应该比年年懂事一点,不应该带头跟他在餐桌上打打闹闹。”
白凉听了这话,得意地对沈睿哲做了个鬼脸,沈睿哲一边点头应付他爸的说教,私底下也冲着白凉吐了吐舌头。
第95章
今年除夕比往年特别一点, 白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身边依旧没有看到沈珩。
他已经习惯沈珩连除夕都要去上班,就没太在意,自己在床上坐了一会, 等瞌睡虫都跑光了,才自己爬下床洗漱换衣服。
等他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 打开门出去发现外面竟然一夜之间变了模样,他以为是他睡得太久眼睛出问题了, 还是他根本就没醒,这会还在梦中。
大宅里到处张灯结彩的,连天花板都挂满了彩带, 墙上也贴着红纸剪出来的贴花, 一片红红火火的。
白凉揉了揉眼睛,见眼前还是一片红色,又揉多一次, 这下他是真的相信这不是在做梦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 还是沈睿哲拿着贴纸上楼,见他杵在楼梯口那里一脸睡傻了的样子,忍不住挥着手里的贴花在他眼前晃几下。
“小黏黏, 你这不会是在梦游吧?”
白凉被眼前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终于回过神,他见沈睿哲手里也拿着一些红色的贴纸,好奇地问:“哥哥,今年是怎么了, 突然要搞得这么热闹,以前不是随便弄点东西象征性地贴一下就算是过年了嘛?”
沈睿哲一脸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这个啊,你晚上就知道啦,噢对了,一会大哥和二哥就回到了,你要做好迎接他们的准备哦。”
白凉新奇地咦了一声:“他们也要回来过年啊?”
沈睿哲:“是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管家说的,说他们今年会来我们这里过春节。好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还得把剩下的贴纸贴完呢,你快下楼吃早餐吧,我给你留了一笼水晶烧麦呢。”
白凉看着他风风火火走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年要如此隆重。他以前也跟沈珩一起过过年,就算是在国内,也不见得有多特别多热闹,就大家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顺便给他过个生日就完事了,怎么今年连abel和alex都要回来。
他搞不懂,干脆就抛在脑后,想起来沈睿哲说今天早餐是烧麦,他马上就从楼梯跑下去,还没到餐厅就大喊大叫起来:“容妈,我的烧麦呢?我好饿啊。”
在厨房帮忙的容妈听到他喊饿的声音,急忙用围裙擦干净手,打开还热着的蒸笼,从里面端出一笼烧麦,应道:“就来就来,白少您先坐着,容妈就给您端出去。”
白凉一屁股坐在沈珩吃饭坐的主位上,踢着腿囔囔:“容妈您快点嘛,我吃完还要跟哥哥去贴红纸呢。”
容妈应声而来,将装着烧麦和一碗肉粥的托盘放到他面前,笑道:“好了好了,这不就来了吗,您先吃,不够里面还有很多呢。”
白凉抓起一只烧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应就问:“咦,刚才哥哥跟我说他只给我留了一笼啊?”
容妈看他天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开怀:“您啊,又不是不知道三少喜欢逗您,他的话您都信啊?”
白凉嘴里塞满了夹着肉丁的糯米,闻言只能抗议地瞎哼哼两声。
容妈连忙让他慢点吃别噎着:“您慢点吃,三少又不会下来跟您抢,喝点粥缓一缓啊,容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您自己能吃吗?”
白凉给自己喂了两口粥,对容妈摆摆手说:“我阔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去忙您的吧,我吃饱了会去找哥哥的。”
容妈就放心了:“那您慢慢吃,有事喊我就行了啊。”
白凉胡乱地把早餐都吃完,顾不得歇上一会,把碗勺一丢就拔腿往楼上跑,生怕去得迟了,沈睿哲一个人就把好玩的事都做完了。
他跑了一次二楼的走廊,没见到沈睿哲,又往三楼跑,这次终于找到了沈睿哲。
只见沈睿哲一手摁住贴纸,一手扯透明胶,嘴里还叼着一卷透明胶,好不费劲,那张让他得意自满的俊脸也不知不觉染上了红纸的颜色,像姑娘家抹了胭脂似的。
白凉偷笑了好一会,等笑够了,才从拐角处现身,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下,问沈睿哲:“小哲子,要不要我帮你啊?”
沈睿哲用力地拍平透明胶,颇有男子气概地一挥手,说:“不用,这点小事情哥哥一个人完成得了,你还是下楼跟阿拉打滚卖萌去吧。”
白凉:“为什么我要跟阿拉打滚卖萌,你可别小看我,小心我打得你半身不遂。”
他说着还作势地对沈睿哲挥了挥拳头。
要是一般人,沈睿哲是不会把那小拳头放在心上的,但这人可是小黏黏啊,他一身蛮劲,打人可疼,万一他真的较起真来,是给他打呢还是不给他打呢?给他打吧,自己肯定要遭罪,不给他打吧,又怕他哭鼻子,哎,他这个做哥哥的可真为难。
沈睿哲权衡一番,还是选择妥协,他把胶带丢给白凉,大方地说:“行行行,怕你了,拿上胶带跟哥哥干活去。”
白凉这才心满意足,接过那卷胶带跟在沈睿哲后面,看他把帖子摁在哪里,他就拉胶带贴上去。
有了白凉帮忙,沈睿哲终于不需要手嘴并用了,三楼的门上墙上很快就贴上贴花,看起来比平日的冷冷清清要多了几分喜气。
沈睿哲贴完最后一张贴纸,拍拍手说道:“大功告成,我可真是个全能天才。”
白凉忍不住打击他:“醒醒,你是个学渣。”
沈睿哲不服气,回过头用被红纸染红的两手去扯白凉的脸蛋,白凉的脸又白又嫩,被他这么一扯一捏,马上就留下几道红痕,看着像长着红色胡须的小猫。
白凉正要发起反击,就听到楼下热闹的动静,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跟沈睿哲说:“大哥二哥他们回来了!”
沈睿哲拉起他就往楼下走,边走边说:“咱们可得去洗个脸,不然被他们两个龟毛男看到,又要被嫌弃了。”
白凉在后面说着风凉话:“被嫌弃的只会是你。”
沈睿哲真是怕了他的毒舌了,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哥哥求你了,快点去跟哥哥洗个脸吧。”
他们俩才走到二楼,还没拐进卧室,就听到楼下abel用怪异的语调喊道:“小黏黏,你在哪里,哥哥们回来了,快下来让哥哥看看你有没有长高啊。”
alex眼尖看到楼梯一闪而过的人影,跟abel说:“哥哥,小黏黏好像在楼上。”
白凉听到abel和alex的对话,就拖着沈睿哲往反方向走,他走到走廊扶手那里往下看,跟他们打招呼:“嘿,哥哥们,我跟哲哲在这里呢。”
abel对他招招手,喊道:“你们待在上面做什么呢,是不是哲哲那个笨蛋又要带你去做傻事?你快下来,哥哥们给你带了好吃的曲奇和巧克力。”
白凉一听有巧克力,就背叛了沈睿哲,二话不说就拖着沈睿哲下楼,任凭沈睿哲在他后面怎么求饶都不回头。
等他们俩下到客厅,abel先看到了他们一道道红的脸,惊讶地问:“噢我的甜心,你的脸这是怎么了?笨蛋哲哲的脸也红红的,是不是他闯祸还带上你了?”
白凉挣开沈睿哲的手,假装跟他撇开关系,看到alex从随身背着的双肩包里掏出一盒子的东西,他就两眼放光地冲过去,站到alex跟前渴望地看着他。
alex见他这副好像饿了很多天的样子,于心不忍,连忙把那盒曲奇递给他,说:“小黏黏,这是哥哥从伦敦给你带的礼物,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白凉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多个巧克力曲奇饼干。
白凉这段时间待在大宅,因为下雪天气又冷,沈珩不给他出门,也没让人给他准备零食,这让他十分难受。而且沈珩管他管得严,甜一点的东西都要限制他吃,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alex带回来的巧克力曲奇简直就是救命稻草,白凉感觉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也不顾自己双手脏兮兮的,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abel看着他狼吞虎咽的,不由得担心起来,转过身问拼命擦脸的沈睿哲:“你们是不是虐待小黏黏了,他怎么饿成这样?”
沈睿哲:“他那不是饿,他就是馋,爸爸不让他吃零食好多天了。”
abel向白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白凉一口气把自己嘴巴塞得鼓鼓的,就怕有人跟他抢,他愉悦地嚼着嘴里的饼干,突然看到大门打开,沈珩跟他的助理进来。
“咳咳咳!”白凉猛地看到沈珩,一时心虚,把自己给噎着了,一时不知道是要先把饼干藏起来,还是先去给自己倒杯水,大脑都当机了,整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沈珩是何等了解白凉的人,他看着白凉长这么大,甚至连给白凉嘘尿的事都做过,白凉动一动屁股,他都知道白凉是要放屁还是要做坏事,更别说眼下这样明显的情形了。
他过去把白凉抱起来,走到茶几那里,善于观察的沈睿哲已经去倒好水端过来了,沈珩接过白凉专属的那只小象杯子,给白凉喂了两口水。
白凉喝了水,嗓子眼里的饼干屑终于咽了下去,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饼干盒,于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沈珩一眼,偷偷地把饼干往身后藏。
沈珩放下杯子,空出来的那只手把他的饼干盒拿走,不容置喙地跟他说:“你吃得太多了,剩下的以后再吃。”
白凉眼巴巴地看着沈珩把饼干盒放到他现在够不着的地方,还不甘心地伸手要去拿。
沈珩拍了他一下,轻声斥道:“吃了饼干,今晚就不能再吃蛋糕了,你选择吃饼干还是吃蛋糕?”
白凉抬眼问他:“是巧克力的吗?”
沈珩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特意让人做了个很大的蛋糕,所以?”
白凉看了眼饼干盒,又在心里大概想象了一下沈珩所说的大蛋糕会有多大,权衡一番之后,还是觉得吃蛋糕比较划算。毕竟沈珩也说了,饼干以后还能吃但是今晚不能吃蛋糕的话,下一次吃又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
沈珩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一道道的红痕,用手在上面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把自己的脸弄得这么脏,像个三岁小孩一样。”
白凉理直气壮地说:“是三哥弄的!”
沈睿哲:“!!!”
他快要被他爸跟他两个哥哥的目光给戳穿了。
被白凉这么一闹,abel和alex还没来得及尝一尝容妈给他们留的烧麦,就已经是午饭时间。用过午饭,他们俩为了今晚能跟家人一起守岁,就各自回房倒时差去了,大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白凉在客厅的地毯上跟阿拉打滚,他躺着看到落地窗外白茫茫的雪地,一时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