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后来查到的。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找到了有关后半部分地图的消息。
  慕槿歌聪明,一开始或许没有想到,但沉静下来,细细思索,很快就能明白其中深意。
  顿时,她道:“你的意思是地图当时其实就在父亲手里,他在意外救人的时候将地图再给藏了起来?”
  当时,霍伟钧虽涉嫌叛变,但到底身份特殊,再法院庭审之前他是取保候审的。
  怕是没人会想到,他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会在那个时候反倒带在身上。
  “地图我父亲一定带在了身上,但他死后所有物品都被人搜走保存,留作证物,是最后案子结束后,我和哥才拿到父亲遗物。里面没有地图。”
  地图当时被霍伟钧带走了,但最后归还给他们的物品却没有。
  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当时将霍伟钧所有遗物搜走的人当中就有幕后之人并将其带走;二是,在出事之前霍伟钧就将东西给藏了起来。
  如果是第一个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那么只可能是第二个。
  而当时,霍伟钧出事,唯一接触的人只有那对他试图挽救的夫妻。
  “那对夫妻还找得到吗?”
  当年车祸惨烈,公安局必定留有档案,只要去查应该就能知道对方底细。
  “01年档案室发生火灾,许多案件都被烧毁,保留下的只有一部分,而这起连环车祸所有有关档案一并烧毁,没有半点保存。”
  这么巧?
  “01年起火属于电线老化,确实是意外。”当时其实已经在维修当中,可到底还是出了纰漏,为此还惩治了不群人。
  “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找到那对夫妻?”
  眼看着就要真相大白,怎甘心就止步于此?
  当初发生事故,必定留下亡者信息,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如若间隔时间短或许还有迹可查,可偏偏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查起来太难,犹如大海捞针。
  而慕槿歌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霍伟钧临死前还曾接触过这么一对夫妻也是顺着方志呈这条线查到的。
  如果没有方志呈这个人,当年的事情当真就是个死局了。
  霍慬琛起身,朝妻子伸手,后者会意的将手落在他掌心,瞧着他握紧,然后带着往屋内走去,一同响起的还有他平淡的嗓音。
  “既然发生过的事情,总会有迹可循,只是需要时间。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么点时间又怕什么?”
  这条线他也已经命林安断了,方志呈那边如今要查起来,怕是更加困难。
  没关系,虽是比速度,但更多的却也是比能力。
  方志呈赢在对当年事情的了解,而他则是胜在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再厉害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屋。
  慕槿歌停了下来,拽了拽被他牵住的手,“所以,你这也是有办法了呢?”
  话虽如此,但终究想要他一个安心的回答。
  霍慬琛抬手,指尖在她额前轻弹了下,“要关心这么多事就不累?”
  慕槿歌想说累,但如若累可以替在乎的人分担,这累倒也甘之如饴。
  “你愿意累,可我舍不得。”
  但霍先生情话信手拈来,不给她说的机会,兀自将人打横抱起就往楼上走去,中途有佣人经过,目睹此景纷纷垂首凝目,大胆的平静而笑容温和,胆小的则双颊绯红眼神闪躲。
  但霍先生无视旁人心思,抱着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在她唇上亲了亲,“医生答应让你出院的前提是什么还记得吗?”
  慕槿歌抿了下唇,乖巧的不再说话了。
  她又怎么不记得。
  强行要求出院,只因离开家太久,与儿子分离的太久,大难不死,在放下所有的忧虑过后,便是疯狂的想念。
  所以,她无视医生的不允许强行出院。
  “不得过度操劳,要多休息,心情放平和。”
  第1242章
  听他细数医生教条,慕槿歌柔了目光,暖了心。
  回到卧室,倒不急着洗漱,就那么牵着在床头坐下,她乖巧的像他的女儿,仰着头,凝视目光虔诚无比。
  这样的眼神,注定让霍先生心声绵软,不忍继续“训斥”。
  自是止了话音,但转念一想却是将人提抱起来,直接横跨坐在他的腿上。
  后面是地板,她可不想摔疼自己。
  双手自发的圈抱住他的脖子,不再仰视。
  这人很好看,看到的只是这么望着她都可以看上许久许久。
  然,霍先生不给妻子望着自己出神太久的机会。
  慕槿歌稳住了身子,就听传来一声无奈叹息,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宠溺的话语,“你说,我怎么就拿你这么没办法了?”
  眼睫轻动,凝眸看他,男子眼眸深处仿佛凝聚着一泓月色清光,浅浅淡淡,涤荡在心底,似能沁出蜜来。
  慕槿歌勾了嘴角,她微笑不语,只是想着,他拿她没办法,正如她无法不对他心动一样。
  妻子嘴角笑容恬静美好,似最娇媚的花,待人采撷。
  昨夜情事未能得偿所愿,是顾念妻子卜才出院,又长途奔波,不忍她太过劳累。
  一日休息,疲劳消除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助长他体内奔腾欲望。
  含住她的唇变得理所当然,慕槿歌亦早从他凝视自己的目光里窥探出汲取。
  几乎在他吻上的同时就给予了回应。
  嗯,想要自己的丈夫不羞耻,想要大胆要!
  这样想着,面颊虽有些许红润,但抱着脖子的手臂却渐渐用力,拉近彼此距离,缠绵悱恻此生不愿分离。
  妻子这般主动热情少见,霍三少享受的同时更是犹如被人在体内点燃了大火,不论什么话题都暂且搁置,先满足了眼前人是首要大事。
  一场情事带走了她所有的冷静与理智,放任自己沉沦在他制造的漩涡里……
  同是这天晚上,夜色正浓时,在拨通电话数次无人接听时,靳瑶瑶不得不寻了借口亲自前往陈子墨住处。
  站在大门口,靳瑶瑶驻足不前。
  有警卫员注意,不由多留了个心眼。
  见是女人,久未有动作,方才不得不请示房屋主人。
  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见挂断电话后的警卫员主动打开了雕花铁艺大门,之后便忙自己的不再理会。
  靳瑶瑶看着盯着盯着突然大开的铁艺大门,想到第一通电话被人挂断后收到的短信。
  “今晚七点,我会在景山别墅”
  这里她来过,还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妈还不知道两人关系,也不曾激烈反对,而她也不知晓那些过往,可以心安理得。
  可如今,当真相摆在眼前,当初这里有多美好,如今对她来说就有多伤。
  世间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亦没有无缘无故的坏,全都不过是因果循环。
  一颗心给了,她本就没打算再要回来,余生平淡,无喜无波也没什么不好。
  可,时间之手总喜欢将想要分开的人牵连在一起;想要在一起的人斩断驱离。
  靳瑶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是在腿僵硬过后这才缓步朝里走去。
  穿过铁艺大门,缓步行了几分钟,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的家门,靳瑶瑶目光复杂的看向密码锁。
  指尖轻轻蜷缩,眼底痛快弥漫。
  她不知道,从她出现在景山别墅那一刻开始,就有人早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包括此刻她站在门后的犹豫挣扎。
  门的另一边,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上面出现几帧画面,都是同一人,只是不同角度。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里面酒液晃动,但并不喝,只是一同落在腿上。
  他似是忘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不,更准确的说是笔记本上出现的人身上。
  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害怕、畏惧……
  只是为什么?
  因为她妈不同意?
  所以连他也可以不要?还有那个才得知便失去的孩子……
  捏着酒杯的手猝然用力,手背青筋暴起,那是极力压制情绪所致。
  从医院出来,从她笑着对自己说孩子没了也好,反正不打算要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曾再出现在她面前。
  以前看着慕槿歌与霍慬琛,觉得一个女人该有多狠,才可以潇洒的连看都不看离开一个用命爱着自己的男人?
  那个时候他还想过,如果她还在,必定做不出这样狠心的事。
  她是纸老虎,从来都是逞嘴能。更是心软易感动,只要给她一点点的好,无论之前多坏都可以一笔勾销。
  所以,他从来都有恃无恐,清楚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狠心,也绝对不会离开自己。
  可当她说不要孩子后,他突然惊觉他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她一样。
  视线再次凝聚在她脸上,那张脸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没关系,不曾认识那就重新认识。
  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