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孕傻三年,慕槿歌觉得这话指不定还真有那么一点是真的。
  自从生了公子后,她就老忘事,就拿刚才收拾东西也是拿了这个忘记那个,好在霍慬琛检查了一遍,又给重新补上。
  期间又给两人加了不少衣服,海城不比帝都,论寒冷那边绝对会让习惯了南方气候的母子二人一个星期的时光并不怎么好过。
  好在外出时间不长,大多待在室内。
  之后也联系了那边住处。
  没去郊区的别墅,而是选定市区的一幢不大的公寓。
  方便母子居住,有月嫂照顾,当然保护他们的暗桩一早也布置好只等他们过去。
  机票订的早上六点多的,顾虑孩子到底还是不敢太赶。
  送母子二人去机场的时候,霍慬琛一路叮咛月嫂,本还想让谭妈跟随,可慕槿歌顾念谭妈年纪大,来回奔波太过劳累拒绝了。
  “……有任何问题立刻给我打电话。”不放心,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放心。
  听着他不断重复的话,慕槿歌觉得好笑又无奈,“好了,好了。你再这样说下去知道的人知道我只是去处理一下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战乱国了。”
  “你别紧张。所有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到那边也会有人接应,不会有事的。”捏了捏他牵着自己的手,慕槿歌又道:“我已处理完事情马上带着宝宝回来,到时你来机场接我们,嗯?”
  说着又抬手捏了捏他的眉心,取笑道:“笑笑,别总是皱眉,跟个老公公似的。别到时被我嫌弃还觉得冤枉啊。”
  “……”霍慬琛无奈的摇头,瞧着她傲娇的模样,心底事满满的满足。
  抱着她,那么用力,那么不舍,“唉……怎么办,还未分开我就开始想念了。”
  对面的月嫂看着夫妻二人腻歪的模样,低垂着头无声轻笑。
  到底还有第三人第四人,慕槿歌脸皮没他厚,尽管甜言蜜语让她心底开了花,脸上却是一派假正经,“三少爱把肉麻当情趣?”
  被揶揄,霍慬琛也不恼,低垂着头,薄唇顺势咬上她敏感的耳坠,低哑的嗓音磁性魅惑,“你不就是最喜欢我这一点。”
  慕槿歌一本正经的摇头,面容微微红润,“不不不,我最爱的……”微微仰头,绯唇贴着他的耳际呵气如兰,几个字被她呢喃的极尽缱绻柔情。
  霍慬琛闻言后却是眸光一沉,凝眸盯着小女人娇媚的容颜,颇为咬牙的呓语,“小妖精……”
  到了机场,霍慬琛送至登机口,看着男人好不容易在车上被她逗弄的舒展开的眉再度皱了起来,慕槿歌好气又好笑。
  冲他挥挥手的同时玩笑道:“三少,你再这样跟个小老头似的,我可是真会嫌弃的你。”
  然后在男人陡然变得危险的目光下,抱着孩子潇洒的转身。
  看着母子二人消失在眼底,男人清雅卓绝的俊颜情绪渐敛,睿眸微抬,墨瞳锐利而深谙。
  ……
  帝都——
  新年假期结束,上班族都销假上班,帝都恢复了往日繁忙的状态。
  但这种状态都无法抵御二十年来帝都最冷的一年。
  一幢破旧的民房,从瑞士回来后幕言就住在这里。
  慕寒生的视频她也看了,不同于网上看到抹黑自己的那些爆料。
  从那天发狂之后,幕言就变得格外沉默。
  无论周伟明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淡漠的像是没有灵魂的人。
  唯有看到慕寒生,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波动。
  几天的时间,周伟明觉得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阴沉、沉默、看不透内心,像是一个被人定时的炸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砰的一声爆炸,让你死无全尸。
  “阿言,你……”看着换了漂亮衣服,画了精致妆容的幕言从房间内出来,周伟明却拧了拧眉。
  这些天她像是没有灵魂一样的坐在那里,突然这样庄重的出来,心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出去一趟。”幕言言简意赅地回答,并不打算解释她出去要做什么。
  “阿言,现在外面很多记者,你这样出去怕是……”
  闻言,幕言拿过包包的手顿了顿,转身她阴冷的看向周伟明,“怕是什么?让人当成荡妇一样指手画脚,还是担心被人当街打死?”
  人到了绝境,不是自寻短见,那就只会变得越发强大。
  幕言是后者。
  “阿言,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听着荡妇二字,周伟明就跟被人狠狠甩了两巴掌一样,他赤红着双目低吼,“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是被慕寒生陷害的。”
  “你要怪就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
  如果没有她婚内出轨的视频,她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更不会被人贴上不要脸的标签,以至于被人诬陷年纪轻轻就……
  第1047章
  周伟明抱住幕言,那样的绝望,远比当初被抓时还要绝望。
  他死里逃生,不惜将自己卖给恶魔,为的不是这样一个她。
  他要他的阿言,要那个自信美丽的阿言。
  幕言不动,眉眼平静如一滩死水。
  “我约了人,可以放开我了吗?”许久,幕言冷漠的询问,没有起伏的声音让周伟明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好一会才缓缓松开。
  他有些慌,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整个人都呆呆的。
  看着幕言什么也没说抓了顶帽子戴上就离开。
  周伟明本来是想跟着的,但她刚才没说一起,那势必是不想自己跟着一起,如若让她知道自己跟踪的话,尽管这跟踪是想要护她周全,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怕也会换来她的反感。
  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幕言离开,并没有去多远,开了周伟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车,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停在了一处极为隐秘的树林里。
  林间只有一条小道,平日就没什么来,再加之大冬天的,就更人烟稀少了。
  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本田等在那里,车旁站在一位人高马大的保镖。
  看到幕言过来,轻敲了车门一下,待车窗放下一点,方才低声道:“先生,幕小姐来了。”
  很快,就听吧嗒一声,上锁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保镖微微后退几步,对着幕言道:“慕小姐,请上车。”
  幕言瞥了眼对方格外警惕的姿态,抿了抿唇,弯腰上了车。
  车内——
  齐峰本淡漠的面容触及她进来的幕言,眼底快速的掠过嫌恶。
  本以为是足以跟语儿相提并论的女人,原来不过就是一双破鞋,也难怪慕寒生这么多年都对语儿念念不忘。
  幕言没能看到他眼底情绪,自是更不知他心底真实感受,嘲弄道:“奇峰,你现在是不是也谨慎的过l头?”
  之前见面虽然不光明正大,但好歹也是在市中心的会所,现在倒好跟做贼一样挑了这么个穷乡僻囊,鬼都不会来的地方。
  齐峰睨她一眼,轻笑道:“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我齐家什么身份,自然不能沾惹那些是是非非。”
  “你……”刻意咬重的是是非非让幕言面色一变,怒火滋生下却在触及男人冷漠的冷冽的面容时压了下去。
  “这么急着叫我出来什么事?”幕言压下怒火,沉声问道。
  提及正事,齐峰也收敛了态度,但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满。
  “钱,到底怎么回事?你回来这么多天,我给你的账号还是空的。”本以为她从瑞士回来,那笔资金就会到位,可他等了几天都没动静。
  这次她瑞士行,他动用大关系,家族里不少长辈都已经知晓,不得已只得说出实情,这才安抚下来。
  可等了几天却不见钱后,一个个又变着法子过来追问,他烦不胜烦。
  幕言这几天是非多,本就要避免接触,免得被这个女人拖下水,可家里又催得很,没办法他只得约在这里见面。
  “你不会是想要独吞吧?幕言,你该知道……”
  “齐大少你放心,该是你的到时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幕言讥诮打断,打量着他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一样。
  亏他还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这么点魄力和耐力都没有,难怪这么多年都被寒生打压住。
  想是这样想,但幕言嘴上说的却是,“你以为这是一百两百,转了就能随便取。数额巨大,还有一系列的手续。之前在新年假期,银行也都没上班,我已经约了明天过去提钱,钱明天就能到你账户。”
  闻言,齐峰面色一喜。
  总算是拿到了这笔钱。
  但很快,嘴角的弧度就僵硬在了唇瓣。
  只听幕言又道:“不过,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齐峰当场沉了脸色,讽刺道:“幕言,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这是要反悔?”冰冷的言语下潜藏着无从忽视的威胁。
  幕言轻笑,望着他动怒的脸,双腿交叠着,姿态优雅,可偏生一双媚眼透着些不正经,嗤笑道:“齐大少,那可是足以让你们齐氏进步二十年的资金,你就让随随便便阻拦了下慕寒生,还没阻拦成功就想分得一半,是不是也想得太美了,嗯?”
  齐峰眉眼一沉,怒火袭上胸口,看着眼前笑容艳艳的女人,落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用力。
  “如果我不答应呢?”
  幕言无所谓的耸肩,她靠过去,贴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齐大少应该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幕言现在就光着一双脚,看看谁……更狠!”
  那个狠字,仿佛是她从骨血里咬出来的,嗜血残暴。
  齐峰盯着面前的女人,从容淡定,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姿态,眉眼间透着疯狂。
  齐峰眯了眯眸,半响才道:“什么事?”
  闻言,幕言露出抹满意的笑容,再度靠过去,压低了声线道:“我要你……”
  听着耳边女子阴鸷的话语,奇峰平静的眸底掠过骇然……
  ……
  慕槿歌抵达帝都的时候已经快中午,直接去了公寓,路上的时候叫了外卖,月嫂整理东西,她则先给孩子喂奶,之后又自己草草吃了几口,刚要放下筷子,就听月嫂道:“太太,先生吩咐了,一定要盯紧您的一日三餐,不能因为忙碌而随便解决。”
  看着就放在月嫂旁边的电话,慕槿歌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觉得,就算过来帝都了,他也还在自己身边。
  想到一下飞机他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报了平安,那男人大概也是忙,也是叮咛她一日三餐不得随便之类的。
  刚要放下的筷子再度拿了起来,看着眼前丰盛的明显是五星级酒店水准的午餐,认命的继续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