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神情、心思各异,怕也唯有陆青青只是单纯感叹抱怨,她来到慕槿歌跟前,抱着肚子,模样说不出的委屈,“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进厨房偷吃了。”
  这话多叛逆,但何尝又不是一种亲近。
  试问,名门望族,千金大小姐,哪里不是规矩礼节繁多,陆家或许不同于其他一些家族那般利益算计,但大小姐风范,尤其还是在这样场合的淑女规矩必定有。可她抛却那些,在她面前肆意开口。
  “偷吃”也唯有在亲近信任的亲人面前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因为这份亲近,驱散了那一丝冷漠。
  慕槿歌嘴角弧度婉约,她看向陆青青,略感抱歉,“抱歉,我们来晚了。”
  也只能这样说了。有关来晚原因她不擅长解释,那样的原因也不适合人前解释,所以就不说了。
  陆青青也就最快几句,责怪的意思倒真没有。
  她也并非肚子真的饿了,饭前甜点未曾断过,哪里会饿?
  不过是看着饭菜熟了不吃,心底难免会有些难受。
  所以,听闻慕槿歌道歉,陆青青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目睹霍慬琛若有似无飘来的淡漠眼神,她呵呵尬笑一声,立刻摆手,“没事,没事。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内心却是泪流满面:“三哥,我没欺负你媳妇,别用看尸体的眼神看我。”
  都是些家族公子哥,或者行业精英,这群人霍慬琛并非全都认识,最熟的也不过商界或者宴会上打过照面,所以不给妻子介绍了,也无需把妻子介绍给这些人。
  霍慬琛都不熟,慕槿歌就别提了。
  微笑带过,算是礼貌。
  霍慬琛牵着妻子,睿目四下一扫,未见到戚铖浲等人,转身看向陆青青,“大哥他们呢?”
  “戚大哥和我哥他们在楼上了。”陆青青正打算要向众人介绍慕槿歌,却突然听到霍慬琛的询问,“我现在离开去叫他们。”
  实在是这人眼神太恐怖,此地不宜久留,陆青青也不急着介绍了,蹭的一下就朝楼上跑去。
  看着陆青青逃也似的离开,慕槿歌往霍慬琛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揶揄道:“你都把青青吓跑了。”
  霍慬琛俊眉微扬,“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
  这人……
  慕槿歌无奈轻笑。这人不知道他的眼神多有威慑力。不用做什么亏心事,如若他有心震慑他人,一个眼神足以让无辜的人都害怕。
  霍慬琛无心与其他人寒暄,他牵着妻子往客厅一角走去,边走边问,“槿歌可也会怕我?”
  这话倒有些像是心血来潮时的的点睛一问。
  慕槿歌倒是不曾想他会这样问,有片刻怔悚,然后缓缓侧眸凝视着他完美侧颜,声线柔和,“那你会凶我吗?”
  问着话时,两人刚好走到沙发边缘,不急着坐下,妻子询问看似漫不经心,但霍慬琛觉得势必要认真回答了。不然日后妻子误会,不再这般随心所欲,那错失美好的只会是自己。
  牵着她的手一拽,轻松将她带到怀里,不曾在乎那不远处或多或少有意窥探的眼神,他双手霸道的圈抱着妻子纤腰,眉眼柔静如水,声音更是魅惑动人,“不,我从来都不会凶槿歌!”
  他的妻子,疼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凶。
  慕槿歌绯唇轻勾,她嗔嗤:“骗人。”
  那
  纤长手指轻抬,不客气的戳着他的胸膛,一副兴师问罪姿态,她道:“几个月前,我被人跟踪,是谁把我压在车内凶的?也是几个月前……”慕槿歌细数几个月前这男人的各种恶行。
  霍慬琛垂眸看了眼胸前莹润指尖。
  妻子不同于其他女人,她手指干净,指甲修剪整齐,从不做指甲,从来都是自然色。
  这样一双手,白嫩如玉也着实不需要那些徒添颜色。
  这样就很好。
  但真正让霍慬琛心猿意马的不是妻子手指,而是妻子忿忿戳着自己的举动,这样的举动颇为娇嗔,那是鲜少出现在妻子身上的情绪,因为少所以格外难得。
  他不拦,但抱着妻子的手却在缩紧,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似安抚,他说:“槿歌不恼!那不是凶,那是担心!”
  其实那个时候也不算凶。这人多数不会用激烈言语或语气同她说话,说是凶不如说是漠然。
  慕槿歌也不是真的要同他计较,不过顺势接了话罢了。
  但这人不顾场合将她护在怀里,那吻有些突然,是安抚使赔罪,更是心思牵引,顺势而为。
  如果最初霍慬琛的那一下的轻吻已经让身后一众年轻人震惊凝望,那之后这缠绵深吻,着实就虐得在场之人哀嚎连连。
  有关霍太太这里怕是没有一人不认识,但大多都是电视新闻报纸杂志,上面照片多偷拍,但依旧美艳动人,可这份美远不及她本人给人的冲击力大。
  娱乐圈美女不少,就连之前备受谣传霍三少新欢的百里香亦是大美女一个。
  但那百里香美则美矣,远不及她那份超凡脱俗。
  也难怪夫妻三年,霍三少不曾公开妻子,这样的美人,放任何一个男人怕也只想养在深闺,不愿与人分享。
  这一幕,有些艳羡自然也就会有人嫉妒。
  第415章 生日宴会5
  霍慬琛是谁?
  帝皇掌权人,霍家家主,海城多少女人想接近这个男人?又有多少女人觊觎霍太太之位?但偏生这位置被人霸占,断了她们的希望。
  不曾目睹夫妻二人私下相处还好,还可以心中臆测,也许这霍太太并不受宠,也不过是霍三少众多女人当中一个罢了,也许自己还有希望或许努力努力也能成为他手中金丝雀一只。
  但目睹夫妻二人深吻,目睹霍三少凝视妻子眼眸,那份希望就那么被瓦解。
  男人可以人前做戏,但眼神却骗不了人。尤其是霍慬琛这样的男人,更无须在他们这群无关紧要的人面前演戏。
  那样的目光,如非深爱之至,哪里能流露出那般动情的目光,又怎会如此忘情深吻。
  人群后,有两人不同于其他人,她们身体紧绷,目光默契的别开,不去看那足以点燃她们心火的一幕。
  那一幕如烈火,焚烧着她们的心。
  百里香紧咬着唇,双手捏紧酒杯,因为强忍,以至于身体都在颤抖。
  前天,她才与母亲过去芙蓉园,她以为那些话会让慕槿歌对三哥心存隔阂,不说夫妻二人为此闹翻,但也不该是这样恩爱有加。
  到底是哪里出来错?怎么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百里香不知,慕槿歌这人脑回路同旁人不一样,她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点。
  再看她身边,右手还绑着绷带的百里梦,情绪又比百里香能好到哪里去。如若说不同,只能说她比百里香更能忍。
  她在短暂移开目光后再次看向仍在深吻的两人,右手受伤,不宜动弹,但左手可以,修剪漂亮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提醒着她冷静。
  既然选择过来,就做好来心里准备,有些事情总会要目睹的。
  但想象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一回事。
  她是真的痛了!
  过去二十多年,她所有的情感都给了这个男人,但老天总喜欢开玩笑,让她有了希望后总会让她绝望。
  早在海城曝出他结婚消息后,她虽震惊虽难过,但却从未将他这所谓的妻子放在眼里过。
  她都敢把一直对他有情意的妹妹放在他身边,又岂会惧怕其他女人过来抢她的位置。
  她紧张的从来都只有他的态度。如若他无心,那其他女人就算占据着霍太太的位置也不惧任何威胁,早晚她能让对方让出这个位置。
  但一切变了!
  他的父母在他年幼出事,之后一系列的变节,让这个男人逐渐戴上冷漠色,就算当初喜欢自己也不曾有过这样忘情的举动。
  她喉咙干涩,像是有火在燃烧,仰头喝下左手酒杯的液体,但那火不曾被浇灭,反倒越烧越旺。
  如何不旺?只因为她看到了那抱着女子纤腰的左手无名指上简单低调的戒指。
  上面碎钻在灯光下耀眼刺目!
  双目倏然瞪大。百里梦脚步不稳的踉跄后退。
  这戒指,这戒指……
  在澳大利亚时,她都不曾看到他手指上有这东西!
  再来说说戒指……
  有关婚戒,霍慬琛是愧疚的。
  当初结婚,源于契约也源于好气,但毫无感情可言,所以有些场面上的东西他不曾准备。
  比如结婚戒指。
  但后来心思转变,情感萌动,他察觉自己对妻子感情,事后回想那是遗憾。
  既是遗憾,他也有心弥补遗憾。
  婚姻怎可没有婚戒,他找来著名设计师,说了自己的想法,揣测着妻子想法,有了原图,有寻找稀有材料,直到最后出来成果,颇费一番苦心。
  这婚戒,早在他去澳大利亚就已经在准备,后来回来已完成,但因为项链事故,戒指未能如愿拿出,再后来冷静下来,便有心在元旦给她惊喜。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妻子元旦高烧,那戒指又再次失去了出场机会。
  这样拖延下来,倒迎来了一次更好的机会。
  妻子猜心突然,但却意外制造它的出场机会。
  那对婚戒一直被他带在身上,寻找着机会,那日匆匆回来,路上他同妻子说话,不期然想到了那一追怀揣在怀里的戒指,他拿出,看着,心绪不平时又欣喜盎然,他悄无声息的将男士婚戒待上,一路盯着看了回来,期间还被司机目光复杂的看了好几次。
  他知道,但什么也未说。
  看吧,看吧。他今日心情好,就不予计较。
  那枚女士婚戒被他小心的放进了口袋。
  回来同妻子猜心,之后房间欢爱,他在两人情欲高涨,濒临高潮前,近乎膜拜的将戒指套进妻子右手无名指,情动不已,他与妻子十指紧扣,他亲吻妻子纤细莹润手指,亲吻婚戒,在达顶峰时,他附耳呢喃,“我们终于一起了!”
  慕槿歌发现戒指还是清晨醒来,那人当时已经回了云城,看着戒指她淡淡微笑,那笑弧度不大,但尤其的暖。
  事后,她也不曾追问过戒指一事,仿佛本就该如此。
  有关婚戒,回想过去是遗憾,展望未来是幸福,这份幸福二人知道即可,无需太过张扬。
  可偏偏,百里梦目睹了那戒指,她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们亲吻,瞪着那枚戒指……心底仅存的那一点期望瞬间都被抹杀,恨和痛入潮水汹涌而来。
  第一次亲吻犹如蜻蜓点水,慕槿歌可以忽视,但第二次火热缠绵,她自问脸皮还不够厚,有心拒绝,但这人哪里会让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