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修真)大逃杀 > 第18节
  孔慎斟酒的动作一顿:“怎么跟丢的?”
  “单岷在路上埋伏二人,他们打起来了,我怕露出破绽只能先撤。”
  孔慎点点头:“凡事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你把具体情况说说,单岷现在如何?”
  黑袍女侍从摇头道:“单岷被他们带走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他与剑修在几招间就分出胜负,单岷不敌对方,于是想对修为更低的小姑娘下手。他放出毒雾,也不知道毒雾中发生了什么,等雾散尽,单岷已经被那个小姑娘俘获了。”
  孔慎放下酒杯,神情凝重:“真的是几招间就分出胜负了?”
  他虽然也能赢单岷,但赢不了那么轻松。
  “好像是。”黑袍女侍从紧张地回答,“那个小姑娘诡异得很。单岷身具破法环,她若是用术法,应该制不住才对。而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剑修,修为更是不能入眼,不知道为何能在我都看不破的毒雾中拿下单岷。”
  孔慎喃喃道:“她是从天殊宫来的,天殊宫绝学妙通五行术自可破此环。”
  可当世修行妙通五行术的人很少,最有名的是夜魔君,其他人也都叫得上名号。孔慎细细回想,却没法把白琅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对上号。
  莫非是魔宫新秀?
  作者有话要说:  咒文改自高上神霄玉清真王紫书大法和上清元始变化宝真上经九灵太妙龟山玄箓。
  第20章 山海秘录
  仓库里,几人争论了一番俘虏的种族,无果。
  白琅还挺兴奋的:“我第一次养灵兽,喂它点什么好?草吗?要项圈吗?”
  钟离异:“……这是妖修不是灵兽。”
  折流:“要项圈,还要个窝。”
  “你们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钟离异质疑道。
  白琅根本没听见,她把犀牛往袋子里一塞,开心地道:“我出门去给独角怪买点东西。”
  袋子里的犀牛单岷:“嗷???”
  等白琅出去,钟离异也收起那副散漫的神色,他拦下了准备回房的折流,肃容问道:“上人,以后我们怕是还有很长时间要在一起,有些事我想问问清楚。”
  折流回头,淡淡地道:“你说。”
  “妙通五行术分正逆两篇,当世修行逆五行篇的,只有夜行天一人。我与白琅今日遇袭,她用了逆篇中的五浊八景咒。”
  钟离异说罢,观察了一下折流,却发现他神色几乎没有变化,显然早就知道此事。钟离异不由问道,“夜行天与仙门仇怨之深,您不会不知。白琅或多或少与他有关系,您为何……”
  折流恍若未闻,折返房内,闭门之前轻声道:“此事不要同她提起。”
  不要同白琅提起?
  钟离异揣摩再三,也不解折流何意,最后只得将此事搁下。
  仓库里气氛有些不对,幸好白琅一门心思扑在刚抓回家的灵兽身上,又是搭窝又是喂饲料的,也没多注意这些。单岷觉得自己一辈子没这么倒霉过,战败就算了,还被一个残忍无常的小姑娘如此折辱,他情愿死在钟离异剑下。
  另一头的猜月阁,黑袍女侍回报消息。
  “楼主,方才那个小姑娘来我们楼中了。”
  孔慎惊道:“什么?那你们为何不提醒我去接待?”
  “她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在一楼买了项圈和笼子。”
  孔慎结结巴巴地问:“项……项圈和笼子?”
  黑袍女侍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她随身带了个布袋,布袋里装着被俘获的单岷。”
  孔慎一阵恶寒,他连忙看了看自己这身翎羽幻化的华美袍子,道:“她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
  黑袍女侍连忙安慰:“不会不会,您貌若女子,形容昳丽,与单岷那个糙汉不同。”
  孔慎松了口气:“那就好……希望几日后秘藏之行别拂了她的意。”
  黑袍女侍微微皱眉,问道:“楼主,您确定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没骗您吗?”
  孔慎拍了拍手,一卷灰黄色古书从虚空中飘落,悬浮在他面前。他拂袖翻页,不触碰古书就让它动起来。这本书叫《山海秘录》,上面记载了许多天材地宝和珍贵秘藏的所在,孔慎能为猜月楼聚敛这么多奇宝,都是因为有它。
  他将书翻到藏灵卷,这卷记载的都是修道界大能隐居或入葬的地方。
  “你看这儿。”他指了指古书,黑袍女侍看过去,上面画着一张模模糊糊的洞府图,图旁边全是古老的妖文,不知道写了什么。
  女侍道:“这洞府与那块丝帕上绣的好像有几分像。”
  孔慎啧了一声,伸手指着画上的细节,道:“何止是像!按照帕子上所绣,洞府边崖生紫桂,你看这不是紫桂吗?林中还有紫气之云,交带凤文,九色落陈,这些人间见不到的奇景都被绣在了那张丝帕上。绣帕子的人若说没见过这方秘藏,我是死都不信的。”
  “那这处秘藏到底是谁的?”黑袍女侍迟疑着问道,“您还是告诉我吧,让我也有个准备。”
  “是龟山金母得道前留下的秘藏。”
  黑袍女侍惊得合不拢嘴:“龟山金母?这秘藏太烫手,怕是要见血啊……”
  孔慎安抚她:“富贵险中求,我这么多年聚敛,保命的法宝还是有一两件的。”
  黑袍女侍还是惶恐不安:“楼主,这东西我们不该碰的……”
  孔慎不太满意,他皱眉道:“入秘藏探宝之时,最危险的往往是同伴,而不是陷阱。金母秘藏尚未公开,知道它的也就我和那个天殊宫的小姑娘。你看那个小姑娘,身边一个魔道同门都没有,肯定也是瞒着魔境来的。我们只需防着彼此就好,不会危险到哪里去的。”
  黑袍女侍勉强被他说服了,只好道:“还请楼主多做准备,金母秘藏非同小可……”
  “知道了。”孔慎不耐烦地说。
  *
  七日后,约定之时已到。
  白琅跟着钟离异爬了半天山,好不容易到山顶,却发现这里早就有几十号人等候着。
  她惴惴不安地问:“孔慎不会是想埋伏我们吧?”
  “他这小子……我今天非把他毛拔光不可。”钟离异皱眉,抬手就要拔剑,但是被白琅一把按下。
  她说:“好像不是。”
  这几十号人分两队人马,一队是孔慎和一名戴面纱的黑袍女侍,另一队以两个高高大大、样貌相似的妖修为首,后面全是穿铁锈色道袍的妖物。两方对峙,气氛看起来很紧张。
  年轻点的女性妖修上前一步道:“孔慎,若是不交出我哥,那今日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黑袍女侍将孔慎挡得严严实实,手中不知何时抓住了几支羽箭。
  孔慎手里摇着一把羽毛扇,淡然道:“你兄弟去了哪儿,我怎么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琅觉得他看了自己一眼。
  这些妖修都是落城来的,领头的那两个,哥哥叫单洲,妹妹叫单钗。他们一胞五兄弟,老大老二正好去其他境办事了,老三单岷前几日到猜月楼欲买月流丹,自此再无音信。而猜月楼又是孔慎的地盘,附近能动刀子害单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孔慎不理那些落城来的妖怪,而是冲白琅一礼:“您可算是来了。”
  他这个仇恨转移得好,其他妖怪的视线顿时集中到白琅这里。钟离异感觉到敌意,直接以剑势相守。无数褐色短剑从土壤中拔出,将白琅围了个严实,她连忙道:“楼主好!我等你们解决完再谈,各位不必在意我。”
  孔慎心道,这姑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心狠起来还真是个标准魔道。单岷不就是跟她起了冲突才被她用项圈、笼子监禁起来的吗?现在她居然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把锅全甩给他背。
  可是没办法,对方手握金母遗迹的秘密,他只能背锅:“事情与白姑娘无关……”
  单钗听了孔慎的话,大声吼道:“那便是与你有关了,受死!”
  她衣衫尽碎,道袍下是青褐色的坚实皮肤,如同一层铠甲,凡兵利器不可伤。她仰天长啸,动作迅捷如影,直接往孔慎身边冲去。孔慎巍然不动,他前面的那名黑袍女子一抖手腕,羽箭倏忽而逝。单钗心有所感,止住步子,青褐色皮肤直接覆过头部,身躯也变作半人半牛,那两枚羽箭化作疾风狠狠撞在单钗身上。
  单钗被击飞,身上受痛,吼叫声越发狂暴。
  单洲见妹妹不敌,于是也上前一步:“孔慎,你一天到晚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
  孔慎散漫地摇着扇子:“等你打赢了明笑,再同我谈‘本事’二字吧。”
  单钗从地上站起来,单洲和她同时化作两头巨型犀牛。一时间妖风卷地,飞沙走石,周围迅速被浓浓毒雾笼罩。孔慎手中羽扇轻摇,几乎没扬起什么风,毒雾却忽然散去。
  二妖看出那把扇子是能够止风停雨的宝扇,骂道:“凭借外物算什么本事!”
  孔慎不屑:“又不许我带护卫,又不许我用法宝,你们也太无耻了吧?”
  双方再次对阵。第一回 合,单钗以独角顶撞,但是孔慎掏出一个金环将她桎梏住。
  白琅不由道:“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妖怪有点像之前遇见的那个?”
  钟离异扶住额头:“你才发现?”
  第二回 合,单洲将妹妹从金环中解救出来,绕过那名黑袍女侍,想用角撞孔慎,但孔慎又掏出一个方盾,挡住之后一步都没退。
  白琅见了又问:“他这么多法宝都是藏在哪儿?”
  钟离异回答:“估计带了个装法宝的法宝吧。”
  第三回 合,单洲和单钗终于完全狂化。单洲撞破了孔慎的盾,而单钗死死拖出黑袍女侍,不让她回援。孔慎趔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白琅就怕自己的活地图没了,连忙抽了张火符,轻喝一声:“朱旗赤弩,须火燃兮!”
  细小却明亮的赤火燃尽符咒,化作火舌,绕在孔慎周围。单洲对自己这身厚皮颇有自信,他一下蹄子踹在火环上,结果发出一声惨叫。这股细弱的火焰带着难言的侵蚀性,分明未曾破皮,却烧得骨头都疼。单洲虽然没被这火符伤着,却也因疼痛分了神,被孔慎跑了。
  钟离异觉得白琅的阴阳五行术是真用得好,三分的实力能发挥出一百分的效果。若说她是夜行天亲传,他也是信的。
  孔慎逃脱之后,一抖那身华美艳丽的雀翎袍。白琅恍惚间看见滟滟光波,七彩斑斓,定睛去看却发现那身雀翎袍的纹路全部都变成了紫色眼睛。满袍的眼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一个个四下张望转动,看得人心惊肉跳,汗毛倒竖。
  “你!”单洲后退几步,单钗拉住了他。
  她戒备地看着孔慎的雀翎袍:“等大哥二哥回来再说吧。”
  单洲似乎也不敢再上,撂下狠话:“哼,你等着!”
  然后就带着几十个小妖逃跑了。
  钟离异伸手挡了白琅的眼睛,低声告诉她:“别看他的袍子。”
  白琅视线一被挡,那种恐惧害怕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她立刻明白孔慎和黑袍女侍的大致分工:那个女侍从负责打斗,孔慎提供各种奇珍异宝解决洞府里的机关,又利用自己妖身的特性驱散洞内活物。他们俩一配合,恐怕能拿下世上大部分秘藏。
  孔慎理理袍子,之前的意象都消失了,他笑呵呵地走过来对白琅说:“多谢相救。”
  白琅拍开钟离异的手,答道:“不谢不谢,你们比我早来,有探好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