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闫景看着她操作,很快理解了游戏的规则和原理,并快速计算出好几种通关方式。
他不明白这游戏难点在哪里,比起连连看本身,栗烁烁打游戏时生动的模样,更能吸引他。
大概是外面风水不好,栗烁烁换了好几个游戏,都以惨败告终。她愈挫愈勇,不服输的想重新开始,衣角被旁边男生不轻不重扯了两下。
“怎么…啊呀!”栗烁烁叫了声,终于记起她本来是要教闫景打游戏。
结果自己玩上瘾,压根忽略了闫景,连旁边人换了好几拨都没注意。
“我玩起来就容易过火,所以我妈总不让我玩游戏。”栗烁烁歉疚的把游戏机递过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问,“你要玩吗?”
闫景轻轻摇了下头,伸手指了下车厢顶的指示灯。
栗烁烁要他看着,闫景便一直注意那里。倒数第二个红灯正好亮起,闪闪之前说要在这里下车。
“哇,已经到啦?快走!”栗烁烁扯着闫景胳膊,拉着他风风火火冲出地铁,“我打游戏忘记时间,差点坐过了。”
她按照来时的样子,跟闫景通过出站闸机。栗烁烁走在前面,低垂着脑袋,半晌才别别扭扭憋出一句,“对不起哦。”
女孩天不怕地不怕,平常做错了事也咬死不低头。
一句道歉的话挤了半天,才别别扭扭说出来。
闫景跟在他后面,注意到栗烁烁的脸微微泛红。
像是初开的新桃花,又像晨曦第一道霞光,特别好看。
出地铁站又走了十几分钟,面前是满眼陌生的景象。周围没有宽阔的马路,也没有高楼林立。
穿过最后一条水泥路,前方是一座窄窄的小木桥,两边没有栏杆。
前天刚下了一场大雨,桥下溪水湍急,卷起白色的水花,溅湿桥上行人的裤脚。
栗烁烁带闫景穿过木桥,踏着田埂走进村落里,兴致勃勃的跟闫景说,“这里是我爷爷家,没想到我会带你来这里吧?刚下过雨,等会咱们可以去河边抓鱼!”
村落里多是低矮的民房,屋前种着柿子树,树上挂着青柿子。
每到暑假时,栗烁烁总会过来爬树摘柿子,搞得家家户户都眼熟偷柿子的小姑娘,乐呵呵跟栗烁烁打招呼。
爷爷知道孙女要来的消息,搬着小马扎等在路边。老远看到栗烁烁的身影,他挥舞双手招呼大宝贝跟闫景进屋里。
“知道你来,你奶奶出去买菜了,说要给你做好吃的。”爷爷把她带进屋里,注意到跟孙女过来的闫景,笑容满面的问,“你是闪闪的朋友吧?”
“是。”闫景紧张的攥紧栗烁烁的衣角,低低应了声。
“跟我们闪闪玩的都是好孩子啊!瞧你个大小伙子,看着白白净净的,挺招人稀罕的。”爷爷凑近仔细审视闫景,似乎要从他脸上瞅出花来。
闫景不习惯被如此审视,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
“爷爷,你不要看他啦!”栗烁烁挡在闫景前面,挺起胸膛说,“他胆子小,我要护着他!”
“哈哈哈!你说不看,就不看了。”爷爷让她逗得发笑,招呼两位小同学进屋里坐。
农村的房子构造简单,每间屋子都是独立的,没有客厅或者卧室的分别。
闫景没见过类似的构造,紧跟在栗烁烁身后掀起竹帘,走进爷爷和奶奶的房间里。
屋里既有床和衣柜,又有书桌跟椅子。桌子正中央摆着一个相框,闫景无意间扫了眼,视线不受控制的停在照片上。
照片中是冬天,院子里白雪皑皑。栗烁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院子里玩雪,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她转过来,乌亮顺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明亮的眼眸和唇角的笑意定格在照片里。
闫景见到栗烁烁时,她头发短短的,看起来有些像男孩。
原来,栗烁烁长发及腰的模样,漂亮又可爱。
“看什么呢?”栗烁烁放下书包,见闫景盯着桌上的照片瞧,“哦,那是爷爷帮我拍的照片,当时我头发还没剪呢。”
闫景眨了下眼看过来,慢吞吞的重复道,“头发…”
“想问我为什么剪?我也不愿意啊,都是萧袖女士的错!”栗烁烁简单跟他说明当时头发被灌木丛的惨状,同时把剪发的错都归咎在亲妈身上。
都怪萧袖心狠手辣,否则她不至于搞成假小子发型!
诉过苦之后,她拽住闫景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带他往外跑,“走吧走吧,我们去抓鱼!”
闫景被她硬扯出屋子,离开前,又看了眼照片里的长发和回眸顾盼,将女孩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中。
原来,她的模样可以如此动人。
第14章
月考前一天,学校为了防止作弊,让他们搬书,闹得教室里乱糟糟的。
栗烁烁戴着淡蓝色的医用口罩,精神萎靡。
她把桌膛里的书和练习册全部收拾好,正要抱起来放到教室最后面,已经放好书的学习委员董飞走过来,嫌恶的瞥了眼戴口罩的栗烁烁。
“我听说了。你放假的时候去乡下老家摸鱼,结果居然掉进河里感冒了。”董飞双手环抱,居高临下俯视栗烁烁,脸上的雀斑都透露出对她的嘲讽,“地球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你现在脑子里,都装着那条河里的水吧!考试的时候记得离我远一点,免得笨蛋细胞传染给我。”
“哼!”董飞仗着成绩好,隔三差五讽刺栗烁烁。她哼了声,扯下口罩对着董飞夸张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董飞连忙躲开老远,仿佛她的喷嚏里真带着笨蛋病毒似的。
“栗烁烁!我这次考试如果不是全班第一,都是你害得!”董飞夸张的跳开老远,咬牙切齿的咒骂女生。
栗烁烁懒得理他,重新戴上口罩,抱起厚厚的书放到规定的位置。
说起来还真是倒霉,她那天跟闫景在河边抓了一条好大的鱼。结果鱼儿拼命挣扎,加上河岸泥泞湿滑,栗烁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掉进河水中,全身都湿透了。
要只是栗烁烁掉下去倒还好,老家的河水位最高时,也只到栗烁烁腰部,根本不可能出事。
但她去抓鱼的闫景以为栗烁烁遇到了危险,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跳下河里,也弄得满身湿漉漉的。
还没到夏天,河里的水凉丝丝的。栗烁烁为了把闫景捞上去,在里面折腾了几分钟,当晚回到家便开始发烧。
幸亏闫景及时换了爷爷的衣服,总算没有生病,否则栗烁烁肯定得愧疚死。
她刚吃了感冒药,昏昏沉沉犯困,情绪没有平常那么高涨。摆好书本准备回去,见董飞停在自己位置上,打量安静坐在那里的闫景。
董飞在栗烁烁跟前,没有感受到嘲讽学渣的快感,打算换个目标。
“喂,老师让收书,你没听到吗?”新同学已经转来半个月,董飞还没跟他炫耀过自己的成绩,现在总算逮住机会,“难怪,你跟栗烁烁当同桌,肯定跟她一样又笨又迟钝,物以类聚嘛。”
“喂,你说我就算了,为什么欺负闫景!”栗烁烁连忙跑过来扯开董飞,怒气冲冲的质问。
“老师让我组织你们收书!”董飞甩开栗烁烁,盛气凌人的说,“他没有放到规定位置,我说他怎么了?”
栗烁烁蹙起眉,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他的书已经收拾好了,我会帮他搬过去的,不需要你管!”
“你太慢…”董飞被她顶撞,还想说些什么。
旁边卓兮抱着书过来,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别挡路。”
卓兮推的力气不小,董飞没有防备,差点摔倒在前面的钟鹤桌上。
他狼狈的瞪过去,发现是卓兮,又特别怂的收回视线,害怕激怒暴躁的大佬。董飞就敢招惹栗烁烁这种脾气好的,或者闫景那样看起来内向的。
卓兮把参考书随意的扔到地上,厚厚的书歪歪斜斜,散落的到处都是。看到栗烁烁在帮闫景整理,不悦的皱起眉。
“喂,栗乐乐。”卓兮叫住他,“你也帮我整一下。”
闫景听到几次,终于知道‘栗乐乐’三个字是在叫闪闪,而她本人很讨厌这个称呼。
果然,栗烁烁听到卓兮的称呼,皱起眉说,“你没长手吗?”
“那个哑巴没长手吗?”卓兮怼了句。
“都跟你说了,不许叫他哑巴!”栗烁烁立刻来了脾气,哑着嗓子要跟他吵架。
眼瞧两个人又准备闹起来,旁边好事的同学疯狂起哄,怂恿他们打起来。
闫景扯了下栗烁烁的衣角,把女孩拉回来。他抱起桌上整理好的书,走到后面的整整齐齐的摆好。
擦肩而过时,卓兮恼怒的瞪了闫景一眼,很想跟这货约架。无奈对方看起来瘦弱纤细,完全是个废物。
卓兮要是真打了闫景,搞得像是欺负残障人士,还会惹栗烁烁生气。
“日!”卓兮骂了句,摸出烟盒走出教室。
留下一众等着看好戏的小弟,齐齐傻了眼。
卓兮同学相当能忍。先是忍了大半年不告白,又忍了半个月不动手。
再继续下去,他迟早变成最强忍者。
*
市中的大型考试都按成绩排座位,单人单桌,栗烁烁经常坐在最后一个。偶尔运气爆棚选择题多蒙对几道,才会逆袭一下倒数第二。
上次期中考,栗烁烁虽然没有逆袭,不过还是有人垫底。闫景刚转来没成绩,排位时坐在栗烁烁后面。
“别怕,我罩着你!”栗烁烁感冒好了一些,又恢复往常的状态,精力充沛到让人害怕。
开考前,她转过去跟闫景说,“上午考语文。我语文成绩还可以…偶尔能及格吧。要是有机会,我给你传答案!”
栗烁烁对自己的破成绩没点逼数,拍着胸脯保证。
“哈!抄你的答案,成绩肯定连倒数第一都不如!”来教室里拿东西的董飞听见,轻蔑的嘲笑。
“回你考场去啊!”栗烁烁翻着白眼骂。
董飞在另外一个考场,那里坐得都是大学霸。
“谁稀罕呆在这里,你那么笨,跟你呼吸一个教室的空气是对我的侮辱。”董飞骄傲的挺起胸膛,大摇大摆离开考场。
“切,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啊!”栗烁烁生气的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囔道,“要是你没考到第一,我肯定要好好嘲笑你!”
闫景望着栗烁烁,纤长的眼睫颤了下,若有所思。
正式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走进教室分发语文试卷。
开考前,栗烁烁还信誓旦旦说要给闫景传答案,拿到卷子的瞬间就蔫了。明明卷子上每个字她都能看懂,偏偏组合在起来,让栗烁烁开始怀疑自己的血统。
没道理啊,她是纯种有证的炎黄子孙,怎么连中文都看不懂了?
“危乎高哉的前一句啊,我明明背过了的。”栗烁烁崩溃的倒在桌上,混乱的回忆着,“噫吁嚱三个字怎么写啊?”
语文试卷的主观性很高,偏偏闫景主观情绪天生薄弱,碰到阅读和作文题,很难带入自己情绪。
幸亏在栗烁烁的监督下,他每天按时写作业,从过往的写过的试题中,能总结出答题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