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挣扎着站起来,要去抢回郭芙,可是他余毒未消,这一下站立不稳险些跌倒,他只要想到若是当真让郭芙被金轮法王他们捉去,他简直急得五内俱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时他忍不住对李莫愁软语相求:“师伯,求你别让他们带走芙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过后我就带你去找五毒秘传。”至于是否要牵出陆无双被李莫愁发现踪迹,他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莫愁十分诧异:“我以为你对我师妹痴心一片,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位郭姑娘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相干,再说她爹是郭靖,她娘是黄蓉,这帮蒙古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动她,哪用你白操这份心!”
杨过说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出手救芙妹,就算你拷打逼问我,我也不会透露你想知道的半个字!”
李莫愁瞪大眼睛:“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还中着毒呢!”
李莫愁心中也有些纳闷儿,她深知自己冰魄银针的毒性有多烈,常人中此毒针,早已经委顿在地,哪可能像杨过还有力气站起来要找人拼命似的,她不觉得自己的冰魄银针失效了,以为应是此子天赋异禀,即便中了此毒也还能比常人表现得好些。
李莫愁当然不可能为杨过几句威胁的话,为了他们去与金轮法王对上。杨过看着郭芙的眼睛,只见她眼中一片平和安抚神色,仿佛还像往常气定神闲一般,杨过想起,她在耳边说的第一句话:“一会别管我”。
郭芙见杨过看向她,她虽然身体不能动,眼神却左右转了转,聪明的杨过,若在往常,定会想到,这是郭芙在向他打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是此时他关心则乱,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她那句话到底是心中真意,还是怕连累于他才说出来的。
杨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芙妹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上,从没受过委屈,万万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
不过就算杨过心中万般不愿,如今他并没有行动能力,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郭芙被金轮法王一行人带走。
蒙古人走了之后,李莫愁很是费了一番唇舌,威逼利诱杨过说出陆无双和五毒秘传的下落,否则就不给他解药,让他毒发身亡。岂不知杨过正在悄悄的运功解毒,郭芙给他吃的那颗药丸当真可解这冰魄银针之毒!
李莫愁冷笑道:“没有用的,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想用内功解去剧毒,你还差得远呢!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这么死鸭子嘴硬。”
她想了想又说道:“且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嘴硬吧,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着,就怕你的郭大小姐,就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拖得太久了,你若是一直硬扛着,没有人给她父母通风报信,谁能知道她被人掳了去。”
杨过恨恨的瞪着她,两天已过,他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不过他还装作虚弱的样子,就是让李莫愁放下戒备,趁机反戈一击。
这天在一处城镇的市集之上,竟然意外遇到身穿青袍风姿清癯的老人,杨过惊呼道:“黄岛主!”
黄药师身后还带着傻姑,他闻声看过来,正见到一脸惊喜的杨过和如临大敌的李莫愁。
杨过这几年间已经长成大人,少年时容貌略有不同。黄药师辨认之下,还是将他认了出来:“是过儿?”
杨过喜道:“是我,黄岛主还认得我。”
黄药师皱起眉问道:“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李莫愁也是大吃一惊,她生平没惧怕过几个人,但是这黄药师,她自知不是对手,当然她抓住陆家两个丫头要下杀手之际就是让他给坏了好事,救走了一个程英,“黄岛主,别来无恙。”
杨过告状道:“我是被这女魔头下了毒,才不得已和她同路。不过芙妹她被金轮法王掳走了!黄岛主,你快去救她!”
纵然黄药师万事不萦于心,乍然听到外孙女被人掳走也不由得变色,他正是见了那处乱石林布下的残阵手法眼熟,才猜测是不是芙儿遭遇不测,才在方圆百里之内寻找,果然今天找见了杨过。
他先向李莫愁说道:“李道长,杨过怎么说也是我桃花岛出身,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也请你见谅赐还。”
李莫愁还是很识时务的,知道今天黄药师在这里,她已经不能再对杨过怎么样,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说道:“桃花岛主既然亲自开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说罢已经用起轻功,飞身而去,大声道:“杨过,你小心点,下次就不会这么走运了!”。而且她转身就走,丝毫没打算把解药留下的意思,如何解得了冰魄银针之毒,就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
黄药师先将手搭在杨过的脉上:“你中的毒已经差不多尽解了。”
杨过说道:“还多亏芙儿给了我一颗药丸,她还让我运功自行驱毒,果然管用。今天若不是遇到黄岛主搭救,弟子也是要找机会对付李莫愁,然后溜走的。”
黄药师说道:“芙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细细道来。”
杨过答道:“是!”
于是将遇到金轮法王前前后后的经过交代了一遍。黄药师抚须沉思半晌:“这么说,她应该没受到很重的伤?芙儿她会移位换穴的法门,怎会轻易被人点中穴道?就算是被人以极高的手法点中了穴道,她也不是没有冲破之力,而且她轻功极佳,不论从什么人身边逃开都不是难事。”
杨过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惊道:“你是说芙妹她是故意被捉走的?她为何要这样做?”黄药师沉吟道:“你不是说那金轮法王说要捉她去什么蒙古王爷的大帐之内吗?一定是他们蒙古军中的核心所在,我猜芙儿她是故意以身犯险,去刺探敌情。”
杨过大惊失色:“什么?她竟如此大胆!”
一直跟在黄药师身后,东游西看的傻姑这时看到了杨过的正脸,吓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鬼啊鬼!你别来找我,不是我杀你的!师公,快救救我,是杨兄弟的鬼魂回来了!”
黄药师正想着郭芙的事,随口说道:“他不是鬼!只是他们父子长得像而已!”
杨过却心中一惊,傻姑口中所说的鬼,难道说的是他父亲?杨过曾经问过郭伯伯,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郭靖只是叹气不说,他们肯定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
黄药师说道:“虽然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芙儿故意为之,但是让她一个人身陷险境,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这就去找她。”
杨过说道:“我们和程英大小武约在明日相见,我得去一趟,与他们互通消息,再去寻岛主与芙妹。”
黄药师说道:“我着急赶路,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也放心不下。正好你把傻姑也带过去,蒙古大营可不是儿戏的地方,报了信之后,你还是不要来了。”
杨过,心念电转,说道:“是!”
郭芙毕竟是丐帮帮主,而且她是个姑娘家,受到的阶下囚待遇也要高一等,只因金轮法王忌惮她武功高强,平时总是点住她的穴道,只有在吃饭或休息的时候,才来解开。
一次途中休息,霍都来到郭芙身边,轻声说道:“郭姑娘,在下失礼了。”伸手解开她的穴道,将蒙古武士烤好的肥雁递过来给她。郭芙接了过来,撕下来一小块,将那一块儿吃掉之后就不再吃了。
霍都说道:“怎么,不合胃口?是烤的不香吗?我尝尝。”说着,从她那一只雁上面撕了一块下来,放入口中咀嚼,皱着眉头说到:“是有点老了!来人,给姑娘重新烤一只来。”
霍都转脸又马上收起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对郭芙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姑娘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小王便是了。”
郭芙看了看他,说了一句:“费心了。”就别过头去,显然是不愿与他多说。
霍都就算是总来献殷勤,也常常得不到郭芙的一个正眼相看,更别说一句半句话了,这姑娘自从被他们带走之后就很少开口,不过平时都很配合他们,一次都没有要逃走过,让晚上专门在她房外守夜的人觉得是白费功夫,只是她不开口就谁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但是金轮法王他们都理解,一个姑娘家被他们捉住之后心中必然在怄气,就算是不说话也不奇怪。
但是霍都表现就很奇怪,就是爱往她面前凑,就算常常得到的回应是一个冷眼,也不能消减他的积极性。达尔巴和金轮法王在不远处的篝火旁,达尔巴说道:“师傅,您说师弟他总是去找郭姑娘说话,难道是因为大胜关被这郭姑娘打输了,想伺机报复?”
金轮法王沉思道:“我看不像,霍都气量可不大,若是换了其他人,他不虐待克扣就算好的,怎么会这样主动端茶递饭。”
霍都向来心机深沉,为人又狡诈多变,素来不得金轮法王喜爱,在金轮法王面前,还不如性格敦厚的达尔巴得宠。所以金轮法王常常暗自惋惜,他一生收过三个徒弟,除了这二人之外,曾经还有一个大徒弟倒是资质极佳,只不过英年早逝,所以他就算练就一身神功,也没有一个可以完全继承和发扬他衣钵的继承人。
金轮法王看向郭芙,不由得有些嫉妒她的师门能得遇良才,这女孩儿家学渊源,集中原五绝北丐与东邪的精华绝学之所在,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丐帮帮主,武功还能与他平分秋色,只可惜这样精彩绝艳的人物,竟然是敌方阵营的,不然,他就把她收归门下,有他点拨,只要指导个三年五载,本门武功必然会在达尔巴和霍都之上。
金轮法王带着郭芙果然到了蒙古大军之中,这里曾经是昔日金国侵占大宋的土地,金被蒙古灭亡之后让蒙古占了去,离襄阳已经不远。此处大军是蒙古大军的先行军,果然如彭长老所说,蒙古人开始调兵遣将,往两国的边境处增兵。
到了忽必烈的王帐前,金轮法王在帐前亲兵耳边说了一句话,金轮法王受封大蒙古国第一国师,蒙古兵将对他极是尊崇,见到他到来,立刻去通报王爷。
王帐中正在开设宴席,忽必烈接受蒙古大汗的任命,全权负责南征大宋之事,他没少研究汉文化,所以穿衣打扮,行事法度,都向汉人靠拢。他甚至还设了一个招贤馆。当然,这招贤馆中招的并不是读书之人,饱学之士,而是武艺高强之人,甚至有不少亡命之徒,只要拿钱就肯为蒙古国效死力的。
此时忽必烈正在宴请四方豪客,他们正说到恐怕襄阳城易守难攻。因为前一阵子忽然集结了好多武林人士相助守城,其中最棘手的要数郭靖黄蓉这对夫妇。
这郭靖在战场之上极为难对付,蒙古军中的老人儿,就没有没听说过他大名的。毕竟郭靖曾经也算是在成吉思汗的庇护下长大,与王子拖雷亲如兄弟,还曾经被点为大蒙古国的金刀驸马,他的师傅朋有都是蒙古举足轻重的元老级人物,他与蒙古国的渊源极深,现在反过来成为敌人,也是他们最难对会的敌人。
忽必列听到金轮法王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能威胁郭靖的重要人物,自然要见一见。这次宴请之人正是招贤馆新招来的江湖豪客。众人一听,蒙古国师到了,而且还捉来了郭靖黄蓉的爱女,都不由得停了杯箸,齐齐向大帐门口看去。
当先走进来的自然是金轮法王,随后霍都和达尔巴跟在身后,同时押进来一名少女。
忽必烈见金轮法王等人进来,立即起身相迎,见到郭芙却不由得一怔。
郭芙继承了黄蓉的相貌,黄蓉年轻时可是武林中第一美人,郭芙也不不匡多让,她面如白玉,肌肤胜雪,黛眉纤长,唇若涂朱,最妙的是一双眼,眸灵动又深邃,之前还未完全长开,看不出多惊艳,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初绽朝华,而她还没过十六岁生日。
忽必烈只觉得她入帐中来,整座王帐都因她蓬荜生光,忽必列心念一动,同时不动声色地想,这女孩才初初见面,就让他十分心折,他身居高位,皇子凤孙,每日想的自然是如何大权在握,对任何能影响自身成败的事情都十分敏感,心想这女孩必然麻烦,一时对她动了杀念,不过这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
郭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绸衫,在衣袖的不显眼处,却打着两块嫩绿色的补丁,在场不懂情由的忍不住嘲笑出声:“这位就是郭大侠的千金?怎么郭家的家境竟然如此艰难,连宝贝女儿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说完又觉得十分好笑,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在座之人都是忽必烈四方搜刮而来的武林好手,且水平已是整个招贤的头等人物。所谓的隐世高人,常常在深山老林里独自修炼,不常踏足中原。开口的马光佐就是代表人物。
金轮法王冷笑一声,向忽必烈以及在座众人介绍道:“老衲还没有给王爷和各位介绍,这郭姑娘可不是个只会受父母保护的小孩子,她还是丐帮新任的帮主。”
他见到厅中众人皆是变色,金轮法王才觉得顺过点气来,他若是不说清楚,这些人还以为他是随便抓个姑娘来凑数呢,为了抓这丫头回来,他显些伤在她手里,一世英名差点尽毁。
潇湘子一张形如僵尸的脸色看起来更青了,正色说道:“你真是丐帮帮主?”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且不说别的,就只算人数,就不是任何一个帮派或是武林中人能招惹得起的。就算他们是方外之人,也是听说过的。
这潇湘子泛青的脸色,还有另一个尼摩星炯炯的目光,郭芙知道他们两人的内功定然都已经练到十分深厚,不然身上不会表现出这种异象,心中稍作提防,也并不以为意。
郭芙对其他人恍若未见,直视座位在最中间的忽必烈,她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能这么近距离的与这位带兵灭了汉人江山的蒙古皇帝面对面,虽然此时他还只是一个掩藏锋芒的普通王爷。
她直直的打量他,并没有错过刚才这人对自己一闪而逝的杀意。
忽必烈倒是极为喜欢汉文化,他穿着汉服,拿着折扇,品貌极为儒雅,若不是见他在这蒙古大军的王帐之中大宴枭雄,该误以为他是哪家的汉人公子了。只不过,他面前的没完全烤熟还在滴着血的生牛肉,暴露了他茹毛饮血的外邦人本质。
忽必烈见郭芙目光虽动,但是走进来的这几步路却十分僵硬,却似乎是不能轻易动弹。知道这又是这帮习武之人的手段,对金轮法王说道,“还请国师行个方便,这位姑娘与我是世交,本王应当以礼相待。”
金轮法王说到:“王爷有命,老衲不敢不从,可是王也要小心,这丫头可不是绣花枕头,厉害着呢,我若是将她解穴,还是让她一步也别离老衲身边的好。”
忽必烈听到金轮法王说得如此郑重,对郭芙更增添了几分兴趣,说道:“国师放心便是。”于是金轮法王才解开了郭芙上半身的穴道。
郭芙终于能行动自如,她极为自然的舒展了几下身体,半点没有被别人盯着看的窘迫。
忽必烈说道:“你就是郭叔父家的妹妹,我父王生前常提起郭叔父,你叫郭芙?我就叫你芙妹妹吧。”
郭芙说道:“家父也曾说起过在蒙古时的事,确实与拖雷殿下交好,不过他也常说,为人当以大义为重,所以不敢高攀,王爷还是就叫我郭芙吧!只是不知道这次金轮国师兴师动众带我来,可是王爷指使,到底所为何意?”
忽必烈笑道:“郭叔父果然对自己的国家十分忠心,是响当当的英雄,他教导出的女儿也巾国不让须眉。”他吩咐下人再开设几席,分别给郭芙和金轮法王,霍都,达尔巴,而且将郭芙与金轮法王的位子设在离他最近之处,其他人的席面少不得就要往后挪一挪。
尼摩星说道:“这金轮法王担了大蒙古第一国师的称号,让我们往后挪也就罢了,怎么这位阶下囚王爷也待之如上宾?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吧”
尹克西笑道:“王爷这是怜香惜玉,另外,你没听到吗?这少女的来历可不凡。”
忽必烈说道:“国师刚刚回来,还没见过招贤馆的这几位新来的能人吧,我来给你们引荐。”于是,忽必烈分别把在座的潇湘子,尹克西,马光佐以及尼摩星四人给金轮法王引荐,而且一一道出他们的身家来历,丝毫不在意郭芙就在一旁旁听。
习武之人大多向来自负,还有很多人暗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呢。这金轮法王蒙古第一护国法师的名号一出,太过响亮,这所谓的“蒙古第一”到底是否是名不符实,还是盛名之下无虚言,倒是想叫人一探究竟。
所以席上几人对着金轮法王处处打着机锋,因为是在酒席之上,又碍于忽必烈在旁,不能真的动刀动枪,但是几人孔要暗地里较劲,在人前一显本事。
金轮法王以席上一块最肥的牛肉做比成“蒙古第一”,若得席上众人各展神通,动筷争抢,忽必列哪里见过这些武功高手过招,看得精彩纷呈,大饱眼福之余,为自己重金之下招揽了这许多有能之士,感到十分骄傲。
招贤馆四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夺得下金轮法王筷中夹起的那块最大最肥的牛肉,互相之间已经知道了武功深浅,几人虽然各有所长,而且内功都颇为深厚,但是还是不及金轮法王。这个蒙古第一,至少比在座的各位都强。
郭芙一边吃着席上的东西,一边看着他们较劲儿表演,到是吃得津津有味。
忽必烈在一旁看着郭芙的表现,可见她是完全的镇定自若,一点儿也不像独自身处敌营之中,这份淡然处之,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现在已经是傍晚,大帐之中点上了灯烛,灯下看美人,更是越看越耐看。
忽必烈忍不住说道:“家父在世之时,时常提起郭叔父,说起他们孩提时期的那段时光,是一生当中最轻松快乐的。其实,你出生的事他们还互通过书信,所以,‘郭芙’这个名字,我早就听说过了。”
郭芙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父亲也偶尔会给我讲讲草原上的风光。”
忽必烈见郭芙肯开口,很是高兴,继续说道:“郭叔父一直是蒙古人的朋友,我一直仰慕他的风采,他西征花剌子模之时的神勇表现,依然被军中传诵,现如今宋朝国君昏庸无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蒙古国发兵南下,不正是为了解救大宋的黎民百姓。郭叔父是自己人,我们又何必自相残杀,若是他肯再助我军一臂之力,蒙古铁骑就是如虎添翼,芙妹妹若能多劝劝郭叔父就是再好不过了。”
郭芙心道:终于说到正题了,看来他们是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劝郭靖归降蒙古,若是他定然不从的话,再用自己做人质加以威胁,郭芙表情微冷,讽刺道:“亏你作为一个侵略者,竟然能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你们不来侵略,大宋百姓何以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又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大可以派人去试试看,就说我被你们国师抓来了,看看我父亲作何反应。”
忽必烈一怔:“什么 ?”
郭芙接着说道:“你且看他是做何反应,我父亲他是一个胸怀广阔之人,自然不会因这一点小事就受制于你,我看你们这一番捉我来的布置,是要白费心思了。”
其实郭芙这一路上,已经给丐帮弟子留下了暗记,已经把她深入敌营,必然能够成功脱险的消息传了出去,以免郭靖黄蓉他们全无准备,若蒙古的使者真的忽然间到了襄阳城内,以她做危胁,他们不知道要多担心,这样,父亲也不用为了她的安危,做出什么为难的决定。
她这话一出口,在座众人都是十分惊讶,马光佐忍不住咋舌道:“这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你难道不害怕吗?”
忽必烈直到这时才重新郑重打量郭芙,只见郭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着烛火的火苗,毫不示弱的回视着忽必烈,忽必烈从她的目光之中知道她是真的不怕。
他又暗暗纳罕,真不知道这稚龄幼女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气?都道是虎父无犬子,难道是郭靖太会□□女儿?想来大宋人之中有骨气的也不少。只是忽必烈身居蒙古高位,接触到的多是宋国的达官贵人,上层建筑,那些实民之禄的蛀虫反倒是一个比一个窝囊。让他不由得对大宋之人有了轻视之心。
尹克西家里世代都是珠宝商人出身,对珠宝的鉴定向来眼光独到,他目光一转,看到座位中郭芙颈前佩戴的那一串明珠,各个如鸽子蛋一般大小,微微发着光晕,他一眼就看出,这串明珠价值连城,这郭芙怎么看也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哪里像什么丐帮帮主?
马光佐更是一个直肠子,直接说道:“小姑娘,这丐帮帮主你是怎么当上的?难道号称的天下第一大帮,是浪得虚名不成?”
第98章 芙蓉花开23
潇湘子是湘西的名宿,比他们这几个外邦人要知道得更多一些, 说道:“你们可知, 前任的丐帮帮主是谁?正是这丫头的母亲黄蓉黄帮主, 这帮主之位由母传女,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几人都觉得此话有理, 这丐帮帮主之位何等重要,谁坐上这个位置都舍不得放手,只是不知为何黄蓉正值青年要退位, 还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让给自己的女儿, 难道当这个帮主之位是儿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