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也有过一位擦肩而过的“谭局长”,但她看起来生活仍然充满阳光。
  陆行州也不是赵源那样的男人,他不会撕开自己女人身上最疼的伤口,他只会小心呵护着,他喜欢了一个人,所以他是最冷漠的人,他也成为了最温柔的人。
  沈妤从大厅中小步出来,伸手将口袋里的桃子递过去,轻声开口问眼前的男人:“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呀?”
  她想起那张纸条上的情话,心中免不得跳动,贴着膏药的颈上微微发着红,灯光下,像是被手机软件精心美化过的修长鸭脖。
  陆行州却觉得那美丽无比,他沉默不语,接下沈妤递过来的桃子,放在手里仔细打看。
  它已经被人仔细地清洗过,表皮上剩下一层细软的毛,像极了沈妤那天夜晚月光下的脸蛋。
  两人站在原地,各自低头不说话。
  陆行州抿了抿嘴唇,最终决定率先开口:“我路过八中,看见那里的很多年轻人,喜欢抱在一起。”
  沈妤低头看脚尖,口中干哑,没有说话。
  陆行州于是继续道:“我们,好像还没有拥抱过。”
  沈妤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意外。
  陆行州却没有犹豫,倾身向前,伸手将她忽的搂入怀中。
  他此时表情严肃,目光坚定,有如荒村野外重逢的故人,情深义重,只有耳尖一点红色透着慌张。
  沈妤说不出话,她个子不高,站直了身体只将将在陆行州耳下,此时被陆行州抱住,整个人蜷缩起来,猛地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口,闭上眼睛,脑中嗡嗡作响。
  陆行州不喷香水,连现下男人流行的古龙水也从不沾染。
  但他身上有一股自然的茶香,他好茶,就像他好一个人,平淡而远。
  沈妤站在原地僵硬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她的脸依然是红的,只是眼睛变得温润,小声地笑着,有如一弯桥,她说:“陆教授身上,真有书香。”
  陆行州被她看得心中慌乱,低下头去,两人鼻尖相抵,能闻到她身上一点水蜜桃的味道,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将许多情绪抵在了干哑地嗓子里,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到:“沈小姐,陆教授想,亲一亲你。”
  沈妤的嘴唇没有人工香精的味道,她的胸脯也不会因为生气大些,不会因为快乐而小些。
  它们过于可爱,有如一对圆挺的木瓜,抵在陆行州平坦的胸前,软绵而温热,如滚动的波浪,贴着皮肤上下滑动。
  陆行州回忆起那些年李文瀚与赵源对于女人胸脯的钟爱,他像是忽的想起了他们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男人天生乐于使坏,就像女人,天生善于钟爱你的坏。
  这是人类千百年天性中的规律,你不能去问祖宗要道理。
  女人之于男人,向来都是如此,爱是道理,性是道理,繁衍也是道理,所有自然的一切,存在,便是道理。
  沈妤还没有习惯男人的接近,她接吻时甚至不会呼吸,被陆行州放开,连忙大声汲取空气里的氧气。
  她将头靠在陆行州的胸口,声音显得恹恹:“陆教授,作为一位人民教师,你这样做,是有伤风化的。”
  陆行州并不比她平静,他的眼镜甚至因为两人的接吻而浮上了薄薄一层雾气。
  他低头靠在沈妤的头顶,鼻尖一点点摩擦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地回答到:“沈小姐,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味道,真的很让陆教授喜欢?”
  沈黎蹲在阳台的平安树旁,手里握着前几日刘处长奖励他的手机,神情显得十分委屈:“陆老师刚才咬了我妈妈的嘴巴。”
  顾御林回答使人皱眉:“不对,那是亲嘴,我爸爸也总那样,他们说,亲嘴可以预防很多精神疾病。”
  沈黎于是更加难受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妈得了绝症吗?”
  “你为什么总喜欢乱想,她可能只是经期紊乱。”
  “那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我妈妈不肯跟我爸爸撒娇,我爸爸就会说,妈妈是在经期紊乱。”
  “那她会死吗?”
  “当然不会,我想,这只是约等于神经病而已。”
  “哦,那就还好。”
  “嗯!”
  “可是顾御林,陆老师虽然很可怜,但我还是不想和他分享我的妈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得看开些。陆老师现在只是咬你妈妈的嘴巴,以后他还会和你住在一起,你每天早上要看着他的脸刷牙,放学回来要在他的注视下看动画片,最可怕的,是睡前他可能会来给你盖被子,但其实,他只是想要确定你有没睡觉,因为他要和你妈妈做一些坏坏的事情。”
  “你,你怎么知道啊?”
  “因为我爸爸就是这样的!”
  “顾御林…”
  “嗯?”
  “我发现,你也好可怜的。”
  沈妤被陆行州抓住拉进一旁的小树林厮磨了一阵,最终还是脱离狼爪,脸红心跳地回到家中,打开门,脱下鞋子,刚刚开口喊了一句沈黎的名字,玄关柜上的一张字条便飘了下来,是沈黎留下的——
  “妈妈,我要和顾御林去流浪,不要找我们,我们要一个人思考。”
  沈妤手里的钥匙忽然掉落在地上。
  脸色发白,她将电话打给陆行州,开口小声喊到:“小,小黎带着顾御林离家出走了。”
  陆行州此时还未走远,他停下脚步,沉默一瞬,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沈妤稳定心神,转身出门,深吸一口气,轻声回答:“就是刚才…我们…我们在树林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