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依的话,马新一慢慢的扭过头,慢慢的回到道:“哦,马上来。”说罢,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单边的胳膊和腿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活动着,就像里面的骨头已经断裂,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嘴角咧成u字型,脸上带着一丝诡谲和轻蔑。
小依往外走着,心中疑惑的想:“怎么马新一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
小朋友们看到马新一和小依的到来都很开始,纷纷雀跃着商量起来做什么游戏,小依做为头领刚想说话,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吭声的马新一说:“玩123木头人,就玩木头人,好玩!”
“不玩那个,我们都玩腻了,换个!”一个带着卷卷发的小女孩不同意,她的小脸被夕阳照的有些红,粉嘟嘟的很可爱。
“就玩这个,木头人,必须玩!玩木头人!木头人!”马新一忽然走上前,声音很大,斩钉截铁的说,言语不容反驳,他的表情竟然有些狰狞,脖子上的青筋因此高高的绷起,激动的样子把大家都唬了一跳。
“你说了不算。”女孩仍然不肯妥协,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倔强的撅着小嘴。
“湘湘,算了,别吵,就玩木头人吧,玩够一轮以后再玩别的,一边玩一边想。”小依见势不妙,急忙上前阻止,她对马新一的态度更加感到怀疑,平时,他一直都是个比较胆小的男孩,他们有时候还会起哄开他的玩笑,他都是不予理会,一笑而过,可能是因为他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奶奶照顾的缘故,使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很长一段时间才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因此小依一直对他很是同情,可是,今天他却因为玩不玩这种有些而暴怒,样子甚至有些可怕。
看着凝眉不说话的小依,湘湘不满的说:“那就听小依的,先开始吧!”说完,愤愤的瞪了一眼马新一,却遭到了他的回应,那种狠狠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急忙转移视线看往别的地方。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玩起来,刚刚的不愉快统统抛到了脑后,天真无邪的笑回荡在院子里,天边最后一抹霞云溜走,黑暗上演。
就在玩得正在劲头上,小依忽然看见了拐角处有个探头探脑的家伙冲自己招手,因为天已经黑下来,视线有限,她走近几步仔细的看,那人却又不见了。
“王君?他干嘛偷偷摸摸的?”小依奇怪大看着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是呀,王君今天竟然没有来玩,她都给忽略了,借口上厕所,她离开院子,来到了拐角的地方,拐角是一楼柳奶奶家搭的葡萄架,干枯的葡萄藤下站着无法藏身的王君。
“你今天怎么不来玩?”小依随口问道,她总觉得今天的王君神神秘秘的。
因为她声音有些大,王君见状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嘘!声音小点!”
“怎么了?”
王君目光闪烁,半响,吞吞吐吐的开口:“小依,马新一,马新一他……”
“他怎么了?”听到王君的话,小依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也有人发现了马新一的异样?
“他……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马新一了。”犹豫了一下,王君憋了一口气说出来。
“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亲眼看见马新一从楼上掉了下去,却没有摔死!”王君的话让小依的心立刻跌入了谷底。
“不可能,你撒谎,骗人!”
“我没有骗你,当时我们说散伙就各自回家吃饭了,只有马新一没有被找着,我正好站在我家阳台上朝外张望,亲眼看见他掉下来,摔得脑袋上破了个大洞。”
“然后呢?”
“然后又看见他从地上爬起来,还冲我笑。”他心惊胆寒的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想起后来自己跑过去看到地上那一滩未干的血迹,后背冷飕飕的。
“虽然我也觉得马新一最近怪怪的,难道他变成了妖怪?”小依皱着眉头,满脸的狐疑。
“我就觉得像,后来我跟踪到他家里,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王君神秘的凑到小依的耳边,因为被他说的很神秘,又加上心中的紧张,小依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伸着脑袋仔细听。
“小依,小依,不好了,你快来呀!”突然,湘湘带着哭腔的叫声让王君骇得一哆嗦,急忙后退一步,小依闻声飞奔着跑回去,看到的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小朋友,甚至有的还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哭什么?”小依匆匆跑过来,大声喝道,才发现小朋友中只有一个人在笑,那就是马新一,他完全无视小依的叫喊,拿着一根棍子捅着脚旁的湘湘后背说:“起来,快起来,陪我玩!”
“他非要我们陪他玩木头人,不玩就打我们,而且还不守规矩。”一个捂着胳膊表情痛苦的小男孩走到小依身边说道,他们都等着小依能给他们主持公道。
秦悠然想的脑袋都有些痛了也没能画出一张完整的图来,她只依稀记得那院子里的梧桐树,却不知地址是哪里,应该是老房子,但没有记得标志性的建筑物。
“想不起来不如再躺下做个梦,也许会梦见喔?”卡卡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殷莫言天一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家伙还真是努力,不知道酬金是多少。
它的话让秦悠然突得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也许你说的是个好办法哦。”说完,自己直直的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无奈眼睛一闭一点睡意也没有,竟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一直以来都唾手可得,却无法触碰的脸,不知他在对面做什么,也许已经和漂亮的巫月去消遣了。
想起那个灯红酒绿,灯光摇曳的地方,暧昧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的神秘,莫漓和巫月一起,她的心头难受起来。
“怦怦怦……”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让秦悠然不得不睁开眼,她给了身边卡卡一个眼神,它忽得跳起来,小声说:“是莫漓。”自己一溜烟的找个地方躲起来,沙发后面两条尾巴的末端露出来,这么拙劣的藏猫猫也只有它能想出来。
“什么事?”看着莫漓抬起没有放下的手,她波澜不惊的问,心中已有一块软软的地方被敲击的几欲崩塌。
“这里不安全,让殷莫言带着你尽快离开!”说话间,他的脸被走廊上的灯光影射,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淡淡的口气,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从他的黑眸中划过,却没能躲得过秦悠然的目光。
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一眼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根本没有以前的那种情愫,他甚至不愿直视她的双眼,即使是担心也表现的如此冷漠。
正当她再想说话的时候,电梯口叮得一声,殷莫言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莫漓没有再说话,用笃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想你早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危险,如果不让他收手的话,你会后悔的。”说完,打开对面的房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预知了这里的危险?”疑惑间,殷莫言已经走到了眼前,他奇怪的看着她:“怎么站门口欢迎我?”
“刚叫了点猫食,出来接一下而已。”她随口编出一个很烂的谎言,扭头进屋,却听到殷莫言低声嘟囔着:“这里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关上门,卡卡探出脑袋来,看到是殷莫言松了一口气,接过话头:“什么麻烦?”
“只要一提到大厦该修之前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所有的人都避重就轻,或者干脆就说不知道,弄得我好像窥探别人隐私的记者似地。”
“你出去逛游一天就这么点收获?”卡卡撇撇嘴,几根胡须随之抖了抖。
“怎么会呢?我本来想把镜子全部封上,但是失败了,我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心高气傲又分外妖娆的女人,她究竟想做什么。
“那镜子里逃走的灵还会再出来害人的,你不想想办法么?”
“办法当然想,就是,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兵行险招。”殷莫言犹豫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把秦悠然打量一遍。
看到他的目光,她不自觉的收收身体,正襟危坐瞪着他:“你看什么?”
“我想……你是不是?”殷莫言的话一出就被她猜到了什么,不住的摆手说:“别别别,我可不行,不然你也不会被缠上了。”
“其实没那么难,你也不想看再有人称为牺牲品吧?凯莉才不过追着我一会儿就已经成了亡灵,即使她们是那么卑微的职业,但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你忍心?”他正儿八经的说,眼神暧昧的看着她的脸,眉头挑了几下,做出一副挑逗的样子。
她瘪瘪嘴:“你说的是没错,但我怕我会穿帮。”
“不怕,不怕有我在。”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的车修好了?”她转移话题,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还有的考虑。
“是呀,该死的丫头,纯粹找死。”他咬牙切齿的说,昨天他急匆匆的赶下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半夏,她手里正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转头得意洋洋,竟然只是为了引他出来,那个恨呀,幸亏今天派发她去干活了,不然真想揍她一顿。
一阵清冷的秋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凉的床边之人直打哆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刚刚被个温暖的怀抱拥着掳进了被窝里,她支支吾吾的想说话却又没有说。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空气里有种压抑的黑暗感,蓦地,一抹白色的身影飘忽而过,瞬间不见了踪迹。
“哎,她会不会来?”秦悠然整个人都捂在被窝里,说话声瓮声瓮气,本想背对着殷莫言,却无奈被他抱着无法转身,紧紧贴在他的胸前,氧气越来越少,空气已经开始发闷,殷莫言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嘘,小声点,随时会来。”
薄被子下两个身影动荡不安,暗红色的灯光又增添了些暧昧气氛,秦悠然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她用双手支撑了与殷莫言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心中恶狠狠的想:“该死的殷莫言,敢占我便宜的话,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想着,竟有睡意袭来,她忍不住打哈哈,将被子拨开一条缝朝外看,黑乎乎的,似乎灯已经灭了,怎么会还没有动静?难道镜子里的怨灵怀疑了?还是不屑于理他们?摸摸脸上擦的厚厚的脂粉,加上闷出来的汗水,油腻腻的加在一起,她抹了一把脸,心里已是后悔,脸上的状肯定花了,到时肯定被殷莫言笑死不可。
又探头看了一眼,正准备缩回脑袋,却看见了异常,床边赫然多了一个身影,定定的站在秦悠然旁侧,一动不动,只觉得心跳都骤停了一下,肾上腺素飙升,如果不是身边有殷莫言拉着,恐怕她已经一蹦三尺高了,用手狠狠掐了一下殷莫言的胳膊,他没有动,却双臂将她环抱,禁锢的紧紧的,在她耳边呼出两个字:“别动。”
接着,觉得床都被震得摇摇晃晃,殷莫言忽然松开手,一下跳起来,手中的灵符已出,黑暗中一道黄色的光芒朝着卫生间的方向飞去,“啊!”的一声哀嚎,已经不见了踪影,殷莫言紧追不舍,已经提着一把木剑赶到了镜子前。
一抹淡淡的黑影已经快要没入里面,他抓起一张符咒扔在地上,随着几声快速的咒语,灵符着起火来,借着地上的火光,殷莫言双手在墙上比划出一只老鹰的摸样,一眨眼的功夫,老鹰盘旋而至,雕叼起镜子里的黑影,直直的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