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无求驾着马车,在县城大街上转来转去想要找一间顺眼的客栈之时,一个满头白发,破衣烂衫的老乞婆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拦住了百无求的马头之后,对着马车上面稳坐的吴勉和归不归二人说道:“是归不归老先生吗?师尊!老天爷开眼,我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您要替您徒弟鹏化殷报仇啊……”
本来看到一个老乞婆扑过来,车上的几个人还以为这是老讨饭的。归不归还想抓一把铜子扔出去,不过听到老乞婆说道自己的蹭饭弟子鹏化殷被人害了。脸上笑嘻嘻的模样便瞬间消失了,不过老家伙辨认了拦车的老乞婆一番,没有辨认出来她是谁。鹏化殷的老婆没有这个人。
看到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似乎不相信自己,当下,老乞婆开口继续说道:“老人家,你我并未谋面。我是鹏化殷三十多年前娶的小妾,成亲的当天还是华殷从祠堂请出来您的画像。我们俩拜的画像成亲……化殷在世的时侯,说过您老人家和他大哥鹏金是旧识,他长生不老之恩便是您老人家看在鹏金的面子上给的……”
听到老乞婆说到了这段秘闻,老家伙便不再怀疑这女人是自己弟子的家眷。不过归不归还是不信鹏化殷已经死了,他可是长生不老的身体,一般人想要他的命着实要费些力气。
不过归不归这个老家伙也真是沉得住气,这样的话不方便在大街上说,当下,归不归让百无求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包下了整家客栈之后,老家伙拿出来钱来,摆脱客栈老板去人市上买了两个丫头。看着女人和客栈老板娘的身形差不多,又买了老板娘的整套一副。
买来的丫头侍候着女人洗澡、更衣,又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归不归这才将丫头搀扶着女人到了自己身边,让他说出来自己那弟子鹏化殷到底因为什么丢了性命。
事情的经过女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差不多两个月之前,鹏化殷家里来了一位朋友,这个朋友并不是相熟的那种,鹏老爷并没有让后宅的女眷出来。
那天晚上两个人吃酒的时侯,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起了整治。女人在后宅都能听到那个朋友在前厅大吼了一句:“你敢骗我!这就是你的下场!”这句话说完,便再没有听到什么。
半晌之后,前厅的位置突然传来了管家的喊叫声。随后吓坏了的管家跑到了后堂,对着几个主母说鹏老爷已经死了,人头还被割了下来。当下鹏化殷后堂的三位女眷看到了鹏化殷的尸体倒在地上,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家,掉落在了距离身体两丈之外的地方,鲜血流淌了满地。
吓呆了的女人完全不知所错了,随后还是在管家的提醒之下,才吩咐报官。官府来人忙乎了大半天,却没有一点消息。没有想到这个时侯,出了官府之外,还将本地最大的一个无赖引了过来。
无赖用一张伪造的文书,将鹏化殷留下来的家底全部霸占。这还不算,还要侮辱鹏老爷留下来的三位女眷。想不到鹏老爷娶回来的小妾都是贞洁烈女,三位女眷一个当场投了井,另外一个掏出来剪子要和无赖拼命,可惜最后却死在了无赖的手里。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夜逃了出来,本来想要逃到辽东自己娘家的。没想到过来才发现娘家的男丁已经全部被抓了徭役,女眷也不知道都哪去了,花光了手里的钱,女人也不没有办法。只能在城里要饭,等着自己的亲戚回来。没有想到亲戚没回来,却看到了自己的大救星……
第409章 泼皮无赖
听到了女人的话之后,归不归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时侯并没有去问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割掉了自己弟子的头颅,老家伙看着还在不断抽泣的女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阴沉着脸对女人说道:“现在化殷家里怎么样了?还是被无赖霸占着?当地的官吏没有管的吗?”
女人擦了把鼻涕之后,回答道:“那无赖和当地县令的亲戚,听说他占了鹏家大宅之后,把老爷在县里的酒肆和客栈都改到县令儿子的名下了。老爷生前有一个盐司的名份,现在那家盐行也被县令收走,也给了他儿子了。”
“它二舅妈的!老子不是人,想不到他们是人还不如老子!”这时候,实在忍受不了的百无求,瞪着眼睛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道:“老家伙,老子受不了这个,走,咱们回去给化殷兄弟出气去。老子不打的那些王八蛋去投胎,老子就跟你的姓!”
“那几个王八蛋被谁打死,傻小子你都要跟着老人家我的姓……”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火冒三丈的便宜儿子之后,归不归又看了身边的白发男人一眼。看到白发男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之后,他又继续对着女人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便给你回去。化殷不在了,他的老婆可不能被人欺负……从来都是老人家我去欺负别人,冷不丁手下的孩子被别人欺负了,我老人家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说到这里的时侯,小任叁本来还想过去和老家伙开开玩笑。不过看到归不归这一脸森然的样子,小家伙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认识这个老家伙几百年了,从来他都是嬉皮笑脸的,现在脸上已经隐隐泛出杀气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小任叁非常识趣的百无求改了话:“弄他!弄不死他们,我们人参就是萝卜!”
当初为了躲避寿春的愚民,鹏化殷居家到了百里之外的禾县。鹏老爷是享福享了一辈子的人,来到新的地方也没想亏待了自己。在禾县置办了大片的产业,又买了城外上千倾的良田。
本来这样露白的事情是富人的大忌,尤其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侯,谁知道什么时侯会引来匪人的打劫?不过鹏老爷仗着自己又术法傍身,就算真惹到那位修士,背后有吴勉、归不归这样的大神护身,还会怕小小的修士?
鹏老爷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的确也引来了本县无赖牛三金的垂涎。牛三金几次去鹏府讹诈钱财,开始鹏化殷并不在意。初来乍到的也不想惹什么事端,当下给了这泼皮无赖三瓜俩枣打发了他。
没有想到这牛三金竟然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惹得鹏老爷有些不悦起来。当下,鹏化殷在牛三金的面前露了一手术法。生生的将一块银锭在手中融成了银水,这才吓住了这泼皮无赖,再没敢上门来占便宜。
两个月之前,牛三金突然听到鹏化殷不知道惹了谁,竟然一夜之间混丢了脑袋。本来还以为鹏老爷的同门回来替他操办丧事,顺便给他报仇。不过到了头七也不见有人过来,后来牛三金遇到一个从寿春过来的朋友,喝酒的时侯说到了鹏老爷惨死的事情。
想不到一听鹏老爷的名字,他这朋友马上说出来鹏老爷的相貌。说他原本是在寿春城住的,就是被城中的百姓赶了出来,才沦落到禾县的。鹏化殷这个老不死的有术法不假,可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同门来拜访过。算着就是个野路子的修士,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同门朋友。
听到了这个消息,牛三金再次对鹏化殷的家业起了贼心。送走了朋友之后,这无赖回家算计了一番。随后买用了地保,写了一个鹏老爷因为赌钱将名下的产业都输给了牛三金的假文书,上面还有地保作保。
牛三金也是欺负鹏家寡妇欺负的到底了,带着手下几十人打了进去。之后用买通了县令老爷,说好了他只要鹏家的大宅和城外一半的土地。城里面买卖加上另外一般土地都归县令老爷的公子,最后硬生生的抢占了鹏化殷的产业。本来他还想连鹏家的寡妇一起接手的,你们老爷死了,你们孤儿寡母的跟谁睡觉不是睡觉?鹏化殷那个老家伙睡的,我牛三爷就睡不得了吗?
想不到三个娘们儿死了俩,岁数最大的那个跑了。跑了就跑了吧,那么大的岁数了,牛三爷也没有兴趣了。
接管鹏家产业这两个月来,牛三金过的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这么大的宅子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谁能想到他还有住进来的那一天。
这几天牛三金弄了个壮阳的方子,几乎将县里娼馆的姑娘们都接到了家里,结结实实的折腾了好几天。这样的折腾法就是铁打的身子都要熬化了,牛三金想来想去还是命重要一点,这才恋恋不舍的将那几十个姑娘都送回到了娼馆。想着调养好了身体,再去大战几个回合的。
早上起来牛三金一直头晕眼花,看人都是重影。吃罢了早饭的炖三鞭之后,牛三金打算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中午县令带着他家公子过来吃饭,顺便也要算算分割鹏家的这笔账。县令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吃亏,打算再从牛三金这里要出来二百倾良田。
回到床上牛三金翻看着春宫图,打算看看画本找找前几天的感觉。就在他看的正兴奋的时侯,突然感觉到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这无赖还在纳闷,天亮才多一会,怎么突然间就到晚上了?刚才我睡着了?一闭眼天都黑了?坏了,县令老爷八成要生气了,这可就不是多要二百倾良田的事了。
就在牛三金要去喊管家的时侯,一股狂风突然将寝室大门吹开。一阵飞沙走石吹的他睁不开眼睛,片刻之后大风停下,牛三金这才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隐隐约约看到门前站着一个有些古怪的人影。
这几天牛三金折腾的有些过了,反应不是那么及时。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之后,才看清站在门口那人竟然没有脑袋,只有一个腔子直挺挺的站在门口。看这腔子身上的衣服,正是鹏化殷生前一直穿着的白色长袍,不过上半身已经被脖子冒出来的鲜血染红……
这时候,再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也反应过来了。牛三金激灵了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要从‘鹏化殷’的身边跑出去。想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敢作出动作,最后腿一软“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对着‘鹏化殷’的身体磕头,一边碎碎叨叨地说道:“鹏老爷我知道你死得冤……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和我三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老人家放了我……我这就去报官给您老人家报仇去……”
‘鹏化殷’的身体发出来一股金属相互切割发出来的声音:“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为什么我死了,你却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为什么我的头没有了,你还有头能吃能喝?说!我的头哪里去了……”
“你的头……我上哪知道?”牛三金说话的时侯,前后恭门没有控制住,寝室当中瞬间一片腥臊恶臭。这时候的无赖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一个劲的对着面前没有头的脑袋磕头。
“我的头不是就在你的脖子上吗?你不还我,我自己拿……”‘鹏化殷’身体说话的时侯,已经到了牛三金面前,他两只手紧紧的掐住了牛三金的脖子,用力一拔硬生生的将这泼皮无赖的脑袋从他的脖子上拔了下来。
就在牛三金的腔子喷血倒在地上的时侯,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三爷,起来吧,县太爷和太爷公子到了……妈呀!”
第410章 鹏化殷的秘密
当天深夜,县衙的官吏到牛府来找县令父子。他们父子二人上午过府饮宴,不过眼看已经过了戌时都还没有回去。县令夫人不知道除了什么事情,打发县衙的书办前来询问。
书办带着几个衙役到了牛宅的大门口,叫门叫了多时也不见有人应门。书办觉得有些不对劲,吩咐差异翻墙进去查看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衙役翻墙进去之后,过了好半晌他才从里面开门,将书办等人放了进去。开门的时侯,书办还向他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衙役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他脸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能开门已经算是极限了,根本无法回答书办的话。
进来之后,也不用这衙役说话了,书办等人都看到了这牛宅当中的惨象。进了大门之后,众人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前面衙役手中的灯火光,这些人清清楚楚的看到牛宅当中的下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这些人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肚破肠出,总之都是一副惨象的死光了。看他们血流的程度,死了应该有一阵子了。
这些说是牛宅的下人,实则是都是跟着牛三金一起混的无赖泼皮,也是一位坏事做绝的主儿。牛三金发达之后,便把这些用习惯的人都招到了府中,再出去打架惹事的时侯也不用召集了,没想到这些人最后一个不剩,都跟着牛三金一起魂归那个世界去了。
这时候,不用进去也知道县太爷和他公子出了什么事情。书办和这几个衙役都不敢继续往前走,书办打发刚刚翻墙进来的衙役回去将县衙里面的衙役、仵作们都带过来。县太爷十有八九是没有了……
书办和衙役们也不敢继续走了,当下就守在大门口,等着大队人马过来壮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县衙的衙役大队才赶了过来。这些人相互壮着胆子,继续一路向着大宅里面走了过去。
转了一大圈之后,最后在中堂发现了自家县太爷父子和那位牛三金牛老爷的下落。三个人都早死多事,看样子三个人正在一起吃酒,只不过他们吃喝的东西实在无法让人直视。
那位新晋的牛三金老爷的头已经不在腔子上了,如果不是看他穿的衣服,还有手上因为打架留下了伤痕。想要知道这个腔子的主人是谁,还真的要费些麻烦。不过几个人很快便找到了牛三金头颅的下落,就在他面前一个已经熄灭的瓦盆当中,有一个已经煮烂了的人头……
看到了人头之后,所有的衙役都出去狂吐不止。最后还是见过点世面的仵作再次回到了中堂,他不敢去看没了脑袋的牛三金。拿着灯笼去看另外两个已经死了的县太爷和他的公子,好在这父子俩的脑袋还在肩膀上。就在仵作走近借着灯笼的光亮看过去的时侯,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向着屋外跑去。
什么事情能吓住县衙里面胆子最大的仵作?当下,所有的衙役相互壮胆举着灯笼走了进去。只是看了一眼,众人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就见县太爷和他的公子笑眯眯的坐在餐桌之前,两个人的面前都是满满一碟血淋淋的内脏。顺着血淋淋的肠子源头看去,这父子俩竟然在吃对方的下水……
听说丈夫和儿子死在了泼皮牛三金的府中,县太爷的夫人已经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众衙役没有拦住,让她看到了县太爷和公子惨死的样子。县令夫人受不住惊吓,一口气没有上来,也跟着自己的丈夫、儿子一起下到阴曹地府当中了。
牛三金和县令父子俩的惨死都是百无求的手笔,本来归不归的意思,弄死他们这些人就算完了。不过没想到百无求动了肝火,想起来自己这一大家子在人家家里蹭了几年的饭。鹏化殷还一口一个无求兄的叫着。天底下除了归不归、吴勉和小任叁之外,也就数这个老头子顺眼了。这么好的人被害死了,百无求不玩出几个花样来,心里这口恶气便出不来。
出了这口恶气之后,归不归带着鹏化殷的女人到了百里之外的另外一座县城当中。老家伙出钱在这里给女人置办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城外给她买了二十亩的良田。临走的时侯又给了一大锭的马蹄金,交代了几句:“你的仇报了,现在老人家我去给化殷那孩子报仇去。听我老人家一句,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改个名字好好过日子,从今往后不管谁问你今天的事情,都要说不知道。”
看到牛三金和县令一家子都遭了报应之后,女人千恩万谢的都是一顿大哭,等她哭醒之后,才发现吴勉、归不归几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女人那里出来之后,百无求的嘴巴便一直都没有闲着。这二愣子一直都在埋怨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打听清楚是谁害的鹏化殷,现在这大海捞针一样,他不信归不归还能有什么法子。
老家伙终于被自己的便宜儿子说的烦了,看着百无求说道:“傻小子,你还指望她一个妇道能说出什么吗?如果知道是谁干的,那人会留这个活口到现在吗?跟着老人家我走,到了地方自然也就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了……”
安置女人的县城距离寿春城不远,几个人坐着马车回到了这里。很多年没有回来,寿春城多少有了些变化。当初见过吴勉、归不归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已经轮回了,也不用担心在这里遇到什么熟人。
百无求驾车直奔了鹏化殷当年的那座大宅子,当年鹏老爷被这里的百姓赶走之后,这片大宅暂时荒芜了几个月。后来有人看出来便宜想要进来抢占,最后引发了一场械斗闹出了人命。后来这里被九江太守收为官有,将这座大宅子改成了接待官员的馆驿。
百无求将马车停在馆驿门口,老家伙和吴勉耳语了几句之后,施展了隐身之法进了馆驿当中。百无求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便也施展妖法隐身跟了进去。
就见老家伙对着里面的杂役说了一句什么,杂役好像喝醉了一样,抬手指着里面的位置,迷迷糊糊地说道:“驿丞老爷就在这里……”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已经被迷了心智的杂役说道:“老人家我再打听一下,两三个月之前,有没有人来找以前住在这里的鹏化殷鹏老爷?”
杂役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有些纠结。这时候,归不归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说出来的语速要慢得多。归不归这次刚刚说完,那杂役便迷迷糊糊地说道:“有过一个人,他去找的驿丞,你问驿丞老爷吧,他知道……”一句话说完之后,随着归不归的手势,这杂役竟然靠着墙壁睡了起来。片刻之后小呼噜便跟着响了起来。
“老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跟在后面的百无求看不明白,当下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继续说道:“问两句就行了,你弄晕他做什么?”
“这读心法伤魂魄,他这是在滋养魂魄。”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有人锁住了他这一部分的记忆,老人家我不想点法子,还问不出来这话。”
“你说割了鹏化殷脑袋的那个人,故意不让别人知道?”百无求还是想不明白,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这是什么毛病?”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说道:“化殷那孩子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411章 马脚
顺着杂役手指的位置走过去,归不归和百无求索性显出了身形。不久之后便看到了正在账本上抄抄写写的驿丞。看到有外人进来,这位四十多岁的驿丞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看到一老一少的衣着光鲜,驿丞已经呵斥他们滚出去了。
“这里是官家的馆驿,两位想要住进来的时侯,需要太守大人下发的索引。”这二人实在不像是当官的,当下驿丞将手里的毛笔放下,对着这一人一妖继续说道:“没有索引的话,你们继续往城里走,那里的客栈也算是干净……”
“驿丞大人,鹏化殷给了你多少钱?能让你在这里给他看着房子。”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几个月之前,是不是还有人过来找鹏化殷。是你说漏了他的行踪吧?想必鹏化殷脑袋掉了这事你也知道,没人给钱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替他守着吗?”
驿丞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子会突然说到这个,当下他脸色变得涨红,指着归不归说道:“胡说八道!我这驿丞虽小,也是朝廷亲封的官员!你们胆敢诽谤朝廷命……”
“你的魂魄没有受到损伤,向你打听鹏化殷下落那人给了你多少银钱?”老家伙说话的时侯,从怀里面摸出来一块马蹄金来,放在驿丞的面前,说道:“有这么多吗?还是说那人真下了本?”
看到归不归拿出马蹄金的时侯,驿丞的眼神便直了。舔了舔嘴唇之后,他开始嘴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想要住进来的话,我这就让人去打扫房间。我这里有一间九江太守大人住过的房间,你们……”
听着驿丞装做听不懂自己再说什么,归不归嘿嘿一笑,对着身边的便宜儿子说道:“傻小子,这位驿丞大人听不懂老人家我的话,你跟他说吧。好好说,别弄出人命。”
“你早就该让老子来说了!老子最喜欢和你们人讲道理了。”百无求一声狞笑之后,一步便窜到了驿丞的身边。二愣子一只手掐住了驿丞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正反给了他四个嘴巴。随后这才开口说道:“老子的爹问你话!那个打听鹏化殷下落的给你了多少钱?”
四个嘴巴之后,驿丞的脸已经肿胀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满嘴的牙一下子打掉了一大半。这个时侯驿丞不是不说,实在是被打的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来。
“哎呀!老子我就喜欢嘴硬的,比你嘴硬的打死也不止仨俩了。有本事你就嘴硬到底!老子打不死你,就跟你的姓!”说话的时侯,百无求已经再次举起了巴掌,看着就要对驿丞的嘴巴打去。
“窝锁!别塔了,窝偷锁(我说,别打了,我都说)……”看着这个黑大哥蒲扇一样的巴掌就要对着自己打下来,这时侯驿丞保命要紧,当下对着百无求继续大喊道:“系个火桑!火桑……”
“啊!还敢骂街!你才是丧!老子打到你全家丧!”说话的时侯,百无求对着驿丞就要再打过去。就在它动手的时侯,被身后的归不归一把拦住。老家伙嘿嘿一笑,说道:“傻小子,驿丞大人不是说你长得丧气。他的牙掉了说话漏风……”
说到这里,归不归转头冲着驿丞笑了一下,说道:“是个和尚,对吧?傻小子你把他放下来,让驿丞大人慢慢说。”
这时候的驿丞不敢再有欺瞒,对着归不归将有人打听鹏化殷的下落说了出来。也就是在鹏老爷遇害的前一天,一个和尚来到了这里,向驿丞打听了那位离开多年的鹏化殷下落。
和归不归料想的一样,鹏化殷在寿春城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这里。这位驿丞大人当初是官衙的小吏,当初也是花了鹏老爷的钱才混上官吏这一步的。
鹏化殷偷偷找到了他,让当初的小吏去争这驿丞的位置。所需要的银钱鹏老爷花了不说,每个月鹏化殷还给他准备了另外一份饷银。在鹏化殷手里拿到的钱比他当驿丞的饷银多出三倍不止,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做。
就这样,驿丞在这里替鹏化殷守着。直到几个月之前,一个和尚找上门来。向着驿丞老爷打听鹏化殷的事情,本来驿丞还是守口如瓶的。不过等看到和尚从怀里面摸出来巴掌大小的一块金饼之后,驿丞开始不淡定了。他的表情被和尚看在眼里,当下又摸出来了一块金饼放在驿丞的面前。
这时候,驿丞心里慌了。思量半天之后认为只是透露了地址,不会对鹏老爷有什么影响,当下这才收了两块金饼将鹏化殷藏身在禾县的地址告诉了这个和尚。
没过几天,驿丞从官衙的旧同事那里听说禾县出了人命案,死者正是从这里逃走的鹏化殷。这时候,驿丞才明白自己害死了鹏老爷。心里难过了几天之后,怕那个和尚回来灭口,便有了逃走的打算。
临走之前,驿丞打算将鹏化殷藏在地下的珍宝挖出来再走,传说鹏老爷临走之前将他审评积攒的珍宝就埋在了这馆驿的下面。鹏化殷之财富可敌国,能将这些宝贝找出来,自己就算是挥霍着过,也能过几辈子了。
不过挖了这么多天,还是找不到那珍宝的下落。宝贝没找到,归不归、百无求却到了。
听到驿丞说是个和尚来打听鹏化殷下落的时侯,归不归便自己走到了桌案前,用毛笔在驿丞的账本上画个和尚的样子。画好之后,归不归将手上的账本递给了驿丞,说道:“看看,是这个和尚吗?”
账本上面画的是一个和尚的样子,归不归画的还真有些这个和尚的几分神韵。驿丞看了之后,点头说道:“系,就系他……”
听驿丞一口咬定了花了两块金饼来打听鹏化殷下落的和尚正是此人之后,归不归嘿嘿一笑,随后转头将手里的画像递给了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傻小子,现在知道是谁杀的鹏化殷了吗?”
“是元昌……”百无求盯着账本上这和尚的样子,老家伙画的正是那位吞噬了一位楼主术法的妖僧元昌。不久之前他们还打过交道,如果不是广仁和火山师徒俩横插一杠的话,这个时侯,元昌的头七都烧了几个来回。
百无求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身边,直接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继续说道:“等一下,老子我有点乱,鹏化殷怎么惹的元昌?元昌不会不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这个秃子还敢惹你们?”
归不归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老家伙看了一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驿丞,笑嘻嘻的对着他说道:“老人家我以前也在寿春待过多年,不知道城里那座心觉寺怎么样了?当年鹏化殷还在寺庙里面埋了点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不是被哪个和尚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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