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想到如果能够拿到对方所说的那些好处,丁家不会再象现在这样,处于可有可无的边缘,他心头不由一阵激动。不过想到傅言风,他又不禁有些迟疑,“那姓傅的不好对付,我跟他打过几年的交道,那小子心狠手黑,真要被他发现什么,只怕他会深究到底!到时候……”
  丁家不但是得不到好处,恐怕下场还会很惨!
  一想到傅言风在商场上的手段,丁大虽然比对方大了一辈人,仍然不由自主的忐忑。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嗤笑,“胆子小成这样,难怪丁家快要被踢出圈子了!这世上有这么容易的事?什么代价都不想付,连风险都不想担,就想得好处?”声音徒然沉下来,透出浓浓的冷酷,“我不强求,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最好考虑清楚,一旦真正开始,你再想退缩,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这点事情你都担不住,那不如带着丁家的人早点去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也不要希求什么进入上层圈子了!”
  最后这话算是戳中了丁大的痛处。
  作为曾经也风光过的家族一员,他不就是因为无法接受败落的落差,这才想方设法的想要崛起吗?
  只不过有傅言风在上面压着,丁家难有寸进!
  丁大把一切的根源都归咎到了傅言风的头上,却从未想过败落的真正原因是丁家根本没有人能够撑起家严,包括他在内!
  总而言之,一想到没了这次机会,丁家大抵只会越来越沦于平民,他就没有办法再去顾虑那些可能失败的后果了。
  “不不,瞧你说的,既然决定了合作,我怎么可能中途退出。我只是想告诉你,傅言风此人很难对付,我们的行动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被抓到把柄!”
  听出他声音里急切,那方这才缓和下态度,“这是自然的。你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瞻前顾后,更不能左右摇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丁大讪讪,“放心,绝对不会,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同伴了!”
  挂断电话,他重重吁了口气,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电话那端的人十分有气势,刚刚被对方警告时,他不由的心虚不已。
  但转念一想,对方敢于向傅言风下手,那当然是越厉害越好!
  只有这样,事成之后,他们丁家才能拿到更大的利益!
  坐回椅子上,丁大向椅背靠去,不自觉得想起前些日子,与那人见面时的场景。
  那男人年纪并不大,但却留着一把络腮胡子,又戴着顶帽子,令人看不很清楚真实面容。按理说,这样一个藏头漏尾的人,说要对付傅言风,还说要跟他合作,丁大本应该毫不信任才是。
  可是那人虽然没有露出真貌,言辞谈吐间却看得出是身居上位之人,而且,他随身带着的四人全都身形彪悍,凶光凛凛,丁大被他们看一眼都脊背发凉。而这样的四个人却对那男人俯首帖耳,恭敬之极,可想而知,对方是有大来头的!
  因此,丁大是绝对不敢轻视的。
  更何况,接下来那个男人对丁家和对傅氏集团的优劣势分析,都十分的犀利且一语中地,丁大越听便越是相信,对方如果要针对傅言风下手,并不是没有可行性的!
  于是,携着对傅言风的巨大不满,丁大答应与对方合作。
  他不信任家里的其他人,所以这件事,丁家只有他自己知道。
  总归他只要能够带领丁家回到上流圈子也就是了,又何必让他们知道太多!
  虽然不信任,但肯定还需要他们的帮手,所以他才鼓动小弟去找他老婆,让她妹婿这个合适的人选去办他们丁家办事。
  丁大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站到了窗前,望着远处已经开始长出嫩芽的高大树木,他相信总有一天丁家也会如同这树木一般在初春里得到新生!
  ……
  这天晚上,顾迩和傅言风吃过饭,两人正要去婴儿室看麒麒,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是陆鞠。
  顾迩从下人手里接过电话,陆鞠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犯了个错……”
  “怎么了?”
  顾迩很诧异,她似乎很久没有听到陆鞠用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讲话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她们初到m国时,拍完大邢导的电影,有段时间被四处拒绝,连试镜许可都拿不到的时候……陆鞠曾经问她,是不是后悔来m国了。
  那天,她就是这样郁郁的,沮丧的。
  顾迩拿着听筒,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她想了想便道:“陆姐,不管发生了什么,咱们都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生与死在你面前也就那么回事了,面对别人的小小刁难你还能长吁短叹的,这可真不象你啊!”
  陆鞠本来正斟酌该怎么将事情说出口,一听她的调侃顿时绷不住笑了,“知道你心大,什么事放在你面前都不算事了,是不是?”
  “那可不!想活得高兴就得心胸宽阔!”
  陆鞠苦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顾迩有些发懵,“猜到什么?呃,真是被刁难了?”
  “嗯。”陆鞠吸了口气,不再迟疑,坦率的道:“舒心家纺那边要求重拍照片!”
  顾迩沉默了片刻,才轻笑了一声,“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只是重拍照片啊!这事哪用着上火,反正一天就搞定的事,重拍就重拍!”
  她说的轻松,但心里自然是不快的。
  当然,这不快不是针对陆鞠,而是针对舒心家纺。
  上次拍照极不愉快的经历,她还没有忘记,对方却仿佛把错归到了她的头上,这让她如何能不在意。
  对于这件事,陆鞠比她更加火大,“那帮混蛋居然说如果我们不肯重拍,就是违约,简直是恬不知耻!上次找了那么个猥琐的摄影师我还没跟他们算帐,他们反而倒打一耙,说我们拍照片时不够配合,简直瞎了他们的狗眼!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鞠咬牙切齿的说着。
  今天下午,她一接到家纺公司那边的电话,就十分生气,转头给她那位当中间人的朋友打了电话。
  说起来,会让顾迩来拍这则广告,本来就是为了帮她的朋友,可说是为她还人情。
  可现在是如何,帮人不成不说,反而给顾迩惹来麻烦,陆鞠心里哪能过得去,发生这种事,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对顾迩张口!
  本以为她朋友会居中调和,毕竟上次那位摄像师所做的事,她已经原原本本告诉对方了,当时对方的态度也是跟她差不多,对家纺公司做事不妥当显得很不满,还说要帮她们质问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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