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什么?皇后不见了?"冰雁听了公主的来意,立刻坐不住了,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何鹭儿也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嗯。"公主点点头,又将今日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花厅里一片寂静。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偏偏这个时候,家里连一个能做主的男人也没有。她们再怎么横,说到底也都是小女人,从未经历过这种"丢失国母"的事件。
犹豫了半晌,何鹭儿捅了捅公主的胳膊,说了句:"你最大,你拿主意,任何后果一起承担。"
"嗯嗯!"冰雁也不住的点头认同。
公主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依我看,赶紧通知皇上吧!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但春祭大典怎么办?算日程,明天可就正式祭礼了!"何鹭儿不止一次听父亲和哥哥说过,这次春祭对新皇帝的重要性。
公主摇了摇头,语气严重的说道:"祭礼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皇后和霖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敢想这个后果吗?"
何鹭儿沉默了,她们都很清楚,如果映雪出了事,那就等同于要了南宫羡的命。
冰雁在一旁说道:"要怎么决定,还是交给皇上吧。我也觉得,咱们不能瞒着他。"
"好吧。"何鹭儿也最终与她们二人达成共识。
"那我去面圣了。"公主说完,便转身要走。
"我陪你去。"冰雁立刻跟上去。
公主点点头,接着对梅心和墨玉说道:"你们跟我一块儿去,到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皇上说清楚。"
"是……"他俩弱弱的回应道。
公主一行人乘着赵哥的马车,疾驰到京郊祭坛附近的行宫旁。
从下车,到进入行宫,长丰公主一路刷脸,畅通无阻。直到在长廊里遇到一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伙。
"唉?你怎么来了?"魏子轩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以为自己今晚又喝多了,在做梦呢。
"咦--"身旁的一群小崽子们,包括何鹭儿俩哥哥,潘映雪俩哥哥,还有武常,胡子期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怪叫,还都摆出肉麻至极的表情。
公主一反常态,没有跟任何人开玩笑,板着脸问了句:"皇上呢?"
魏子轩回了句:"皇上歇下了,明儿一早就要起了。什么事儿啊?"
"跟你说没用,快带我去见皇上!"公主依旧一脸的铁青,语气里也是隐藏不住的严肃和不安。
身旁的小崽子们都还在吹牛打屁。
可子轩却看出了妻子的异常,收起笑容,小心的问了句:"宫里出事儿了?"
公主点点头,眼神中满满都是焦虑。"皇后不见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子轩铁着脸,领着妻子一行人往南宫羡的住处狂奔。
路上还捡到了迎面而来的冷野和来福。
"公主?"
"娘子?"
可公主和冰雁,谁都没空搭理他俩,继续跟着子轩往前跑。
南宫羡此时,正在寝殿里与岳父讨论明日祭典的一些细节部分。
一个传令兵走到门口说了句:"启禀皇上,长丰公主在外求见。"
"知道了。"南宫羡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起身迎了出去。
刚刚走出寝殿,就看到公主,冰雁,梅心墨玉等人,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南宫羡心一沉,不祥的感觉像枷锁一般勒住了他的咽喉。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他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有些不像他自己的了。
"皇上……皇后……跟小皇子……失踪了。"墨玉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句话。
半个时辰左右,南宫羡便已经回到了乾清宫。他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残念,他的映雪,只是偶尔贪玩,在外面多逗留了一阵子。
可空荡荡的寝宫,彻底将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参与祭典的人,全都被派发出去寻找皇后的下落。
四大军营和宫中的禁军,也分别从各个宫门城门鱼贯而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百姓……
丑时左右,冷野带着一支军队押送着一辆马车从辅政门回到宫中。
南宫羡背对着门,站在乾清宫外殿,双手撑着圆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野走近时,才发现他在发抖。
"皇上,找到皇后娘娘的马车了。"
南宫羡听了这句话,猛然回头,目光正好看见殿外空地上停着的马车。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奔出寝殿,来到那辆有些熟悉的马车旁。
"是在城南废庙里找到的。只是,不见娘娘和皇子的踪影。"冷野跟上来,小心翼翼的说出实情。随即,又当着南宫羡的面,伸手从车厢里拿出两块手帕。"而且皇上您看,车里这两块帕子上,还有迷棣的气味。"
南宫羡接过帕子,目光如死水一般毫无光彩,虽然没有说话,可嘴里却不断发出咬牙切齿的声响。
冷野知道很艰难却不得不继续分析道:"皇后娘娘平日里出行,都会带火器兵随行。按这个状况来看,她尚未出宫,便已经被控制住了。"
话音刚落,南宫羡忽然目光森然,举拳对着马车车厢狠狠砸了下去。一瞬间,车厢壁上多了好几处血淋淋的印子。
"皇上……皇上您冷静点!"冷野和身旁的士兵,拼命抱住他,制止了他的自虐行为。
他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没有虚张声势的咆哮,但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冷野死死的抱住他,看着他满眼的血丝,感受着他此刻的颤栗和喉咙里发出的可怕低吼。他知道,此时的南宫羡,已然成了天底下,最最危险的活物。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南宫羡对年万冲下达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命令:"今日宫中所有值守的内监,宫女,守卫,统统给我下狱!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年万冲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领命而退。
南宫羡转过身,面对着乾清宫的巨大牌匾,用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了句:"妻儿如若出事,我会让所有人陪葬。"
角落的柱子后面,站着面无血色的林中秋。"过些日子就好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望着伫立在寝殿外的南宫羡,心中默默的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