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规矩,老板让你不用客气,那是跟你客气。你要真的不客气,老板就会对你不客气。金华用筷子将碗里的萝卜分成几小块,夹起一块送进嘴里,然后抬手掩着嘴作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来。
“怎么样?是不合口味么金华君?”老板见状敛去笑意问他。
“不是不是,老板,这萝卜太好吃了。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萝卜。不不,这其中,还有妈妈的味道。多谢了老板,让我能够尝到这么美味的萝卜。”金华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冲身边的老板深深躬身下去道。他的泪水,不是吃萝卜被感动出来的。而是他为自己这种阿谀的行为,深深感到羞愧。而且,他也是真的想家了。在家里,他不用对人这么卑躬屈膝。
“啊嘶,金华君是想妈妈了。啊嘶,努力工作,攒上一笔钱,休假的时候回去让妈妈高兴高兴。来,金华君,为了妈妈,干一杯!”老板举起杯子,拍拍金华的肩膀对他说道。
“会的老板,一定会努力工作的。”金华知道老板话里的重点,点点头,举杯将酒喝干后说道。
“金华君,再来一杯。我可是很看重你的金华君,这一杯你一定要喝。”其他店员很快吃完了饭,先后跟老板鞠躬告辞了。最后只剩下金华,被老板按在座位上灌着酒。几杯之后,金华就人事不省的趴在了桌上。
“老板,这已经是第四个了,我们的账该结了吧?”居酒屋的后巷,老板扛着一个大麻袋费力地开门走出来。将麻袋扔上一辆等候在那里的小型集装箱卡车之后,他拍拍手对驾驶室里的司机说道。
“400万,这是支票。”司机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递到居酒屋老板的手里说道。
“十天之后我会再来,撒哟拉拉!”司机将手里的烟头弹到路边的角落,然后将车发动了说道。
“撒哟拉拉!撒哟拉拉!”居酒屋老板点头哈腰的目送着卡车远去。
“啊嘶,钱,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赚嘛。”弹了弹手里的支票,他得意地一摇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小店。
“金华君辞职了,很遗憾呐,多能干的一个人。米桑,麻烦你去报社打个招工的广告。”第二天早上,老板很是遗憾的对前来上班的员工们说道。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辞职了呢?老板,这个月已经有四个人辞职了吧?真是...现在的年青人,连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了么?”米桑轻叹一声摇头道。他觉得这份工作还不错,起码工资,每个月都是一分不少的按时发下来的。
“人各有志啊,啊嘶,快去吧米桑。”老板双手拢在袖子里,面露遗憾的说道。
“最近,各学校都有反应有留学生失踪。而日本警方对于国人的案子,并不是那么负责。所以,大使馆只有委托我们,暗中调查取证。”一个中年人,靠在房间的墙壁上对围坐在一起的同志们说道。
“经过我们初步的调查,发现留学生失踪之前,都曾经在这几家居酒屋打过工。而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这些居酒屋。我想,我们的同志可以先从这些居酒屋入手。”中年人竖起一根手指,说话间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分发下来。
“上官牧,你们是新来的同志。相对于在面孔上,会更陌生一些。所以组织上准备这次的案子,就由你跟黄苹两人负责。而且你本身,也有着留学生的身份,不会引起日方某些部门的过份关注。”等大家都看过照片,中年人对正做着记录的上官牧说道。
“行,这件案子交给我们吧。”上官牧点点头,跟黄苹相视一笑道。才加入新的部门,就被委以重任,这让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看,这几家店,同时都在上边刊登了招工启事。”隔天,黄苹拿着当天的报纸送到上官牧的面前说道。报纸上的招工专栏,出现在照片里的那几家居酒屋,都被她用红笔划上了记号。
“我会去应聘,先混进去看看这些居酒屋是不是有问题。你留在外围策应,我们时刻保持联系。嗯,联系的方式,如果不方便打电话,我会用密码的方式告诉你。”上官牧靠在椅子上看着浏览着那些招工启事对黄苹说道。
“好,我会在你附近随时准备支援你。”黄苹点点头说道。
“老板好!”决定了大致的行动方案,上官牧跟黄苹马上就投入了工作。手里拿着报纸,上官牧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就来到了一家居酒屋。
“是来应聘的吗?看你很文弱的样子,大家都是从国内出来的,我也不瞒你。这里的工作量很大,你能吃得消么?”老板洗着围裙,正在案板上切着什么。抬头看了看上官牧问他道。
“老板,别看我瘦,我有力气的。”上官牧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左右看了看提起一边的面粉说道。
“把电话留下吧,接到通知就能来上班了。”老板似乎对于上官牧的体格有些不满意,对他笑了笑片着案板上的竹笋说道。
“怎么样?画面清晰么?”一连跑了几家居酒屋,跟黄苹会和之后上官牧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问她道。
“清楚。”黄苹双眼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回放着刚才通过镜框上隐藏着的微型探头录制下来的画面说道。
“招收洗碗工而已,他们似乎对人的体格格外的看重。这有些古怪啊,先等着,不行的话只有让体格健壮的同事去试试了。”上官牧坐在一边,看着电脑屏幕双手托着下巴道。
“是啊,又不是扛麻袋,要那么好的体格子做什么。”黄苹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上官牧附和道。
“这一次来应聘的人不多啊,身体条件也没有以前的好。这样的话,是卖不出好价钱的。”晚上打烊之后,居酒屋老板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轻声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