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功法的歹毒之处,倒不在其练成之后,对人体所造成的伤害上。毕竟江湖中打打杀杀的时候太多,置人于死地的功法更是数不胜数。有时候,一根棍子、一把小刀,都足以让人丧命。所以,大家都是殊途同归,谁也别说谁歹毒。
而这门功法,之所以会引来格杀令的原因,是在其的修炼之法。
欲练此功法,需将一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童,绑在在阴山山口。在阴山四季不变的浓密阴气中,让其体内繁生出愤怒、害怕、怨恨、恐惧、绝望等等情绪,加上阴山的阴气侵蚀,中间只以一些特制丹药,配以特殊的手法吊着性命。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练功之人再吸取其体内所聚集的极寒极阴之气,取得那一丝本源之气。
待到那丝本源之气,彻底与自身融为一体,再以同样的手法,来取得更多的阴寒之气。随着功力的加深,需要的女童也就越来越多,到最后五层功力大成,所需要的女童人数,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不过,此功法的厉害程度,也是显而易见。
传闻那位弃徒,还只修炼到第三层,就能正面对抗正一门数位高手,而不落下风。最后,更是连伤数人而逃。被他掌力所伤之人,数日后,无不全身血管爆裂而死。百里神医曾经剖开一位死者的尸体,发现其的五脏六腑,已经如一锅粥一般稀烂,就像是被沸水煮过一样。如此阴寒的掌力,造成的伤势却如此霸道,也是一大奇事。据未考证的传闻所说,就连正一门的掌门虚华真人,也因为那一次内斗,而闭关至今。
不过,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格杀令,并不是很清楚内情。这陈锦棠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知晓这些内幕。
陈锦棠终于说完了这段往事,石窟内一时间异常的安静,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不仅震惊于这段往事,更震撼于这门功法。
最终,还是倪鹏程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照你这样说,如果中了这玄阴掌,就无药可救了?”说完看了奄奄一息的关若飞一眼,忍不住有些喉咙发紧。
“倒也不是!”谁知,陈锦棠却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唐子昔,接着道,“你之前给那丫头的朝露夕英丹,倒是可以试试。”
见倪鹏程目光一冷,面色不善地看向他,他心中一突,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赶紧补充道:“再就是烈阳刀沈雁,他的独门心法,也许可以克制住这种阴寒之气。你不必如此惊讶,这事江湖上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数十年前的一天,烈阳刀沈雁突然找上门,连挑正一门一众高手,极尽羞辱之事,要不是少林寺的玄一大师及时赶到,恐怕现在江湖上,就没有正一门了。也正是因为这次的惨败,导致那名弃徒,对自己修习的功法产生了怀疑,因而才琢磨出了这套玄阴掌。那烈阳刀沈雁,之所以能打败正一门,除了他精湛的刀法,还有他独特的武功心法。据说,他的武功心法,能克制正一门心法。说到底,那名弃徒的底子,还是正一门的心法,想来烈阳刀的心法,还是有用的。只不过他已经隐匿数年,一时之间怕是难以找到。”
“烈阳刀?”
第三十三章 以毒攻毒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倪鹏程不由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少都统大人。”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倪鹏程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
倪鹏程回过神来,发现是带着关若飞进来的黑衣人中的一人,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等待着对方的解释。黑衣人看了看四周,似乎有所顾虑,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上前几步,凑到倪鹏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倪鹏程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暗自责怪自己急糊涂了,居然没有想起那个人。只要那个人愿意出手,区区寒毒又何足道哉。
想到这里,倪鹏程忍不住看了程锦棠一眼,神色中浮起微不可察的嘲弄。在他看来,这些江湖草莽之辈,纵然武功尚可,也一样微不足道。他们的出身和眼界,决定他们只能看重那些追名逐利、哗众取宠的亡命之徒。却不知道真正的人才,从来都是爱惜羽毛,低调行事的。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就是这个道理。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倪鹏程便向程锦棠问道:“可有暂时抑制寒毒之法?”
倪鹏程的语气,虽然显得有点不客气,但陈锦棠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意思,反而非常大方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笑了笑道:“如果只是暂时压制,倒也不算什么难事。这布包里有一根蓝尾银针,虽然用过几次,但替这位压制几天毒性,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就把布包朝着倪鹏程抛了过去。
倪鹏程一把接住布包,毫不犹豫地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果然躺着一根蓝汪汪的银针。他并不担心对方耍花招,毕竟这老头现在还有求于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什么幺蛾子。银针看起来和普通的绣花针区别不大,只是针尖带着一抹暗红色,透露出些许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倪鹏程,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是长期浸润鲜血后,自然而然形成的痕迹。
陈锦棠指了指银针,沉声解释道:“此针染有剧毒,想必不用我多做解释。只要将针上的残毒,以自身功力,由气海穴导入他的体内,游走奇经八脉后,当可保他三天不至于毒发身亡。”
倪鹏程微微颔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起毒针,放到眼前仔细看了几眼。随后将针递给身旁的黑衣人,吩咐他照着去做。同时斜睨了陈锦棠一眼,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若是有什么意外,就算你能够活着出去,恐怕也别指望能见着你女儿和外孙了。”
“大人多虑了。”面对倪鹏程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陈锦棠不由苦笑道,“老夫和龙老鬼一起,被关在这鬼地方将近两年,平日里你来我往地斗了许久,不知被他那半吊子玄阴掌打伤过多少次。若不是靠着这蓝尾针,恐怕早已死去多时了。”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但基本也算是真实。若不是靠着以毒攻毒的办法,用针毒压制玄阴掌寒毒,他就算手段再多一倍,恐怕也没时间去慢慢化解进入体内的毒性。
“你说什么?”倪鹏程虽然老到,但闻言还是吃了一惊。随后看了看倒在一旁的龙战野,又看了看陈锦棠,疑惑道:“你是说,这老儿……哼,这龙战野也会玄阴掌?”
陈锦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被倪鹏程凌厉的目光扫过之后,再次苦笑道:“这龙老鬼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威力和真正的玄阴掌相去甚远。只是掌力中蕴含的玄阴之气,算是一脉相承罢了。大人想必知道,这玄阴掌最令人感到恐惧和诡异的地方,并不是掌力中蕴含的剧毒,而是能够将进入敌方体内的玄阴之气,随意收回自己体内。这就等于……等于能够既不消耗功力,又能探测到对方的深浅,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这里,陈锦棠连连摇头,似乎找不到话来形容心中的惊叹。随后又是一阵黯然神伤,想起若不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帮助龙战野学到了这门功法,也就不会引来卢湛的觊觎,自己更不会在关键时刻功败垂成,落得如此下场。
果然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若非如此,又怎能引起偌大动静?”倪鹏程轻哼一声,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想要继续说话时,发现关若飞的脸色已渐渐变得平静,呼吸也开始稳定下来,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笃定陈锦棠不敢弄假,但不到最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救治的黑衣人,却突然收回按在关若飞身上的手掌,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倪鹏程微微皱眉,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正想要开口询问时,那名黑衣人已经站起身来,快速走到倪鹏程身边,拱手低声道:“大人,关副将的情况已经稳定,想来暂无性命之忧,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陈锦棠,又飞快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子昔,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锦棠似乎猜到了黑衣人想要说什么,但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装出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低头整理起破烂的衣衫。
“说吧。”倪鹏程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二人的态度。
“是。”黑衣人神情一肃,低头恭声道,“大人,现在关副将的情况,和大小姐非常相似。所以属下怀疑……不,属下认为,大小姐也是中了这蓝尾针之毒。”
说话之间,又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唐子昔,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色。
倪鹏程闻言缓缓点了下头,对此他早就猜到了,并且对黑衣人的反应,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名黑衣人名叫戚威,是唐家的嫡系亲军,平日里的主要职责,就是贴身保护唐将军。此次只是奉命率领一小队人马,暂且听从自己调遣而已。在场的人里面,最关心唐子昔安危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属这名戚参将了。若不是之前他一直在外面把守,并没有看到唐子昔险些被两个老鬼联手杀掉的一幕,更不知道令唐子昔中毒的就是这陈老鬼,恐怕现在就不是说些怀疑的话,而是直接拔刀要把这老鬼大卸八块了。
想到这里,倪鹏程不由暗自庆幸,虽然这戚威暂时听命于自己,但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抗命,恐怕自己也一样拿他没办法。但在没有拿到解药之前,他并不打算和陈锦棠翻脸。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玄阴掌,那就更要谨慎行事了。
就在倪鹏程思索的片刻之间,关若飞已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少都统在哪里?属下有紧急情况禀报。”
倪鹏程借机没有回答戚威,走过来按住挣扎着想要行礼的关若飞,沉声道:“你且先躺下,大致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不久前二弟也发来讯息,但等我们赶到时,只是看到你昏迷在这里。现在你把你昏迷前看到的情况,仔细地回忆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然后详细地告诉我。”
关若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双眼开始思索起来。很快,他的脸上就出现了震惊、痛苦、恐惧等好几种表情。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令他有种不忍回想的冲动。
倪鹏程见状并没有催促,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等待起来。
过了数十息,关若飞猛然睁开眼睛,举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仿佛噩梦初醒一般。随后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才逐渐平静下来,缓缓道出他看到的景象。
原来,关若飞此行,是奉命去找把守阴阳道入口的倪二公子。由于事前他们已经用特殊的药粉,驱散了花海中的五毒蜘蛛,还有白骨峡的食人白蚁,所以觉得一路上应该不会再有危险。加上他对自己的身手向来很自信,因此也没有带什么随从,就孤身上路了。
谁知等他到了入口处,却发现那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太过担心,也没有往太坏的方向去想,毕竟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想要出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因此他一边小心戒备,一边继续在附近仔细搜索起来。
不过他的侥幸心理,很快就被现实无情地击溃。在一块巨石后面,他发现了一整堆尸体,正是负责在此地看守卢湛的那队士卒。尸体染满了鲜血,却叠放得整整齐齐,仿佛是在向他示威一般。一时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心中的莫名悲愤,让一向精明强干的关若飞,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他并没有马上赶回去报信,而是选择继续查找线索。
第三十四章 会错意
可是关若飞翻遍了地上的尸体,没有发现倪二爷,也没有发现卢湛等三人。
此时,他渐渐发现,事情远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从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可以看出,他们的死因各不相同: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除了少数几人,是被一种极高明的剑术一招击杀之外,其他大部分人的死状都极为古怪——均是全身血红一片,看起来像是一个个血葫芦。
经过他的仔细检查,才发现这是因为这些士兵的血管,不知道受到什么东西的攻击,从内而外地被全部撑爆了。由于一时间喷涌的鲜血太多,就全糊在了身体上,才会有这种恐怖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才能够造成这种伤势?关若飞一边检查尸体,一边暗自思索起来。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一丝危险的讯号,本能地从他心底浮起。关若飞来不及细想,猛然一掌击在地上,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
奈何来人的身手,比他想象中更快。他只来得及转身,腰间的长剑都还没拔出,就被人一掌拍在了胸口,当场闭过气去。
奈何来人的身手,比他想象中更快。他只来得及转身,腰间的长剑都还没拔出,就被人一掌拍在了胸口,当场闭过气去。
一击得手后,来人却并没有上前查看,或者再补上一掌的意思,转身就离开了。从突然出现到迅速离开,都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音。整个人更是被一块黑布从头包到脚,加上身法轻盈无比,宛如一个从地底钻出来收割生命的幽灵。
听完关若飞的叙述,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个个面露悲愤,握紧了双拳,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找那个人报仇。
盏茶功夫后,面色紧绷的倪鹏程才开口问道:“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声音干涩嘶哑,显然是在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愤怒。
关若飞也是虎目含泪,却还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艰难地摇了摇头。
“关兄弟,你再认真想想。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旁边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惨死的那群人里,很可能有他的亲弟弟。
倪二爷的来讯里,只是说带了少部分人去追那几个杀手,所以他不确定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也在那少部分人里面。
关若飞苦笑了一声正要开口,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有!我想起来了!”语气都有些颤抖,可见他对自己终于有了发现,而感到多么激动。
“什么?”
“当时那人在上风口,又刮着风,所以他出掌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却又极为特别的味道。不过,我不确定那股味道,是那个地方独有的,还是那人带来的。”
“这个好办!”黑衣人对他这个担忧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只要去现场印证一下便知,当下忙不迭追问道,“我就问你,如果这种味道,再让你闻到,能不能辨认出来?”
关若飞认真想了想,接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能!”那种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如果真让他再闻到,一定认得出。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袍泽,他也一定要认得出!
这时,倪鹏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转头对一旁同样若有所思的杜仲谦道:“看来,你我都低估了那个卢湛!”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不远处反射着点点鳞光的河水,自语般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厉害,还是我大秦的铁血军队更强!”
叽叽叽——吼——
这时,一个急促的叫声远远传来,吸引着众人转头看去。没过多久,一头身材高大,浑身都是斑斓花纹的野兽,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什么东西?”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几乎是在瞬间便反应过来,弯弓搭弦瞄准了野兽,但是面对这体型足有一人高的大家伙,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
似乎是感觉到了野兽的迟疑,一个雪白的小脑袋,从野兽的毛发间探了出来。见到虎视眈眈的人群似乎也怔了怔,一张毛茸茸的小脸上,居然现出了拟人化的迷惑表情。
不过下一秒,它红彤彤的小鼻子一抽,可谓是瞬间便锁定了一个方向,不再理会周围的人,而是高高地扬起了小爪子,对着野兽最脆弱的耳朵部位,一爪拍了下去。
野兽吃痛地发出一声大吼,震得整个石洞内都嗡嗡作响,当即乖乖地朝一个方向迈步而去。
负手而立的倪鹏程眉头紧锁,紧盯着迈步而来的一大一小,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
那只大的还好,只是一头凶猛一些的畜生罢了。但是那只小的,明显是有灵智的。看它驾驭那头猛兽的手段就知道了,而且还能准确地判断出,自己就是这群人的首领,就这份判断力就足以让他心生警惕。
只不过,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小兽却根本不管周围密密麻麻的箭矢,只管催促着大家伙朝前走,眼看着离倪鹏程越来越近。
黑衣人各自举着手中的弓箭,瞄准不停移动的两个目标,只等少都统一声令下,便将其射成马蜂窝。
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那只扬起的手掌挥下,过了一会儿,那只手反而握掌成拳,缓缓收了回去。
只听见哗啦啦一片响,黑衣人齐刷刷收起了弓箭,目露担忧之色地看向一脸镇定的少都统。
此刻,闯入人群的大小两只,已经停在了倪鹏程的跟前。
雪白小兽叽叽叫了两声,然后从大家伙身上跳了下来,接着跑到它高大的身躯后面,不停地窜来窜去,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过不多久,只听见‘啪’一声响,一个大包袱掉了下来,零零碎碎的东西散了一地:形状各异的小瓷瓶,镶满了宝石的匕首,精巧的弓弩,软剑……
饶是倪鹏程见多识广,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对这只聪明无比的小家伙,更有兴趣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小兽在大包袱落下的一瞬间就跳开了,眼见东西散了一地,又跳进那一堆东西中间挑挑拣拣。
只看见它小爪子灵活地飞舞,不时有东西被扔出来,啪一声摔在地上。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它将一个小瓷瓶咬在嘴上,转头看了看。接着毫不犹豫地朝倪鹏程站立的方向,闪电般扑来。
站在倪鹏程身侧的两名黑衣人,反应极为迅速,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跟前,双双举起手中的刀朝小兽凌空劈下。
谁知小兽在半空的反应也极为灵活,小小的身子一扭避过了刀锋,接着小短腿在刀背上奋力一蹬,反而借力从缝隙间窜了过去,直冲那只临时做好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正是重伤昏迷的唐子昔。
这下不止两名黑衣人大惊失色,连一直神色淡淡的倪鹏程也脸色大变。他一直以为,这有灵性的小东西是冲他而来,万万没想到是冲着小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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