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眼神落在女孩儿的身上,却奇迹般有了斑驳的色彩。
  这一幕,被胶片机深刻记录下来,永远留存着。
  不知过了多少年,还有人在感叹。
  真美啊。
  眨眼到了临别时。
  “2012年的三月十一日,我要准备回去了,现在夜已经很深,小花说要送我一个礼物,我还在等她,很晚了,明天要早起,放在房间里的那些画还没有收,我是该等她,还是该睡觉呢?”
  就在这时,门响了。
  陈起开门,小花抿着唇笑。
  他也笑。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礼物,我准备好了,希望你看了不要太惊喜。”
  陈起点头,温柔的揉揉她的发顶。
  小花不好意思的从背后拿出巨大的纸盒,塞给他。
  “你偷偷看哦,我去客厅。”
  神神秘秘,陈起拿回房间。
  打开纸盒,里面方方正正摆着挺大的像相册一般的东西,外皮还用纸包好了,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
  “画集。”
  陈起眼中泛起柔光,不多会儿,在客厅的小花听到房间里“轰隆”一声响,她惊的跑过去。
  然而房门却被踹开了。
  奶奶听到动静跑了过来,陈起的脸色却冷的比数九寒天还要冰,甚至于——那不仅仅是冰冷,还有怒火,滔天的怒火。
  他颤抖的拿出画集,一张一张的翻给小花看。
  ——他画的山林。
  他画的溪水。
  他的画的田野。
  他画的小猫。
  他画的房屋。
  他画的每一处景,每一个人。
  以及,她。
  一张张,都被仔仔细细贴在画集里,贴的严丝合缝。不过用的胶水似乎不怎么好,干了之后皱巴巴的,甚至有些胶水挤了出来,可见贴这画的人有多么认真的使劲。
  小花哭了:“你不喜欢画集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啊。你昨天不是说,你喜欢这里,还会再回来的吗,我想给你留点念想,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来看我了。”
  陈起什么话也无法说,他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流进每一个人的心中,更是流进白纸鸢的心里。
  她从未见过郁晚哭,从未见过他如此绝望的神情。
  他像个受伤的孩子,密闭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永远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画是他的一切,他失去了所有。
  最后,陈起撕碎了所有的画,只拿了日记本和收拾了一半的箱子冲了出去。
  小花也冲了出去。
  但她追不上他。
  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下决心离开的时候,是真的头也不回。
  后来,漫长的日日夜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入了夏了吧。
  陈起不记得了。
  家里房门突然响了起来,是邮递员。
  “嘿哟,还真有人查收啊,我还以为记错地方了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邮票,奇了怪了。”快递员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塞进了陈起的手里。
  他点点头用以道谢,转身去看邮件。
  突然猛地驻足,瞳孔散大,身心俱震。
  他的手里握着一幅画,画迹斑驳,全是撕碎的痕迹,却被一片一片拼凑好了。
  那幅画,是他曾经最满意的杰作。
  ——因为画的是她。
  小花。
  想念滚滚而来,早不怨她了,就是硬憋着一口气不回头而已。
  看见这幅画他难过的无以复加,只背了个单肩包就回了临村。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早已物是人非。
  记忆里的房屋换了主人,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他拼命的挨家挨户问,都没有人愿意理他。
  最后是个太太牙都掉光了,坐在家门口拄着拐杖骂他。
  他隐约听见:“你个没良心的。”
  “狗娘养的。”
  “屁.眼里生的。”
  粗俗话语指向他,他越听越心惊。
  他快绝望了,塞了一千块给农户。
  “求求你,告诉我,小花去哪儿了。”
  农户收了钱,骂骂咧咧,“去哪儿了,还能去哪儿了,死了呗!”
  当真天崩地裂,他的天塌了。
  “死了……”
  “死了……”
  那晚,他走了,小花追出去了。
  她满眼是泪,还穿着拖鞋,一个不注意滚下了山。
  等人找到时,都烂的臭了。
  她奶奶哭的晕了好几次,大伙合计合计办了后事,帮忙给奶奶接去住,也帮着卖了房,好让老人家多享享福。
  只是可惜啊,那么个大好姑娘,就这样没了啊。
  陈起在小花的坟头待了三天,哭的眼睛快瞎了。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这座小山头成了私人产物。
  用篱笆围了起来,圈了好大一块地,种了满山的花。
  有红的,粉的,紫的,黄的。
  漂亮的不行。
  许多人想进去拍照,但看见一个坟头又吓得不敢进。
  更怪的是,坟头旁还有个小木屋,不见人进,也不见人出。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
  这一清早,鸟儿啼鸣,山风呜咽。山林哗哗作响。
  陈起搬着画架,对那座孤坟微笑。
  “早。”
  ?
  ?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口气写完的五千多字,停都停不下来惹。
  qwq我自己是特别喜欢《小花》这个故事的,回头有时间我一定要整理一下放进随笔系列里去,弄个单独小短文出来。
  下一章给你们看甜甜的郁白夫妇昂~
  没有收预收的去收一下好不好~下一本《重生成了白月光的未婚妻》就是原来的撒旦啦,不敢起文艺文名了qaq
  第29章 给我哭29
  白纸鸢是真心疼了。
  当导演喊停的时候郁晚还静静的靠在木屋门边,他坐在那儿,安静的仿佛睡着一般。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漆黑的眼睛闭上,留下一扇弧形的剪影,阳光这么落下,衬的他皮肤白若透明。
  拍完了他都没动,刚刚那一幕揪的她心头疼了。
  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他才睁开眼。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
  “郁晚?”她小声喊,“我们拍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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