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有人正走到她的身后,她立刻就彬彬有礼地问:“请问,古代文物鉴定与修复的考场是在这里吗?”
对方一声不吭,并没有回答。
聂棠奇怪地抬起眼,立刻就认出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生:这不就是那个借气还魂之命,无比美味无比珍贵的借气还魂命格,她就算失忆都不可能忘得掉!
------题外话------
忘记说明了,看我这破记性。一般更新都在上午十点,公众期一天一更打底。
第5章 章别想用这种弱智的方法吸引我注意
沈陵宜老远就看到一个女生正在实验楼外徘徊,那个背影很美,长发蓬松而又浓密,随意地挽在背后,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腰肢纤细,腿型长而优美,但是他并没有多想。
甚至,也没联想到聂棠身上。
他跟聂棠不熟,就是到刚好能把名字和脸对上号的程度罢了。
虽然那天他被聂棠的举动弄得很懵,但是经过学校食堂极其黑暗的草莓炒葱油饼的晚饭洗礼后,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了,就算再看到她也能平心静气。
但这事实就是,这不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
沈陵宜考进启真大学时,是本市的理科状元,他就读的专业是土木工程,但是又选修了古代文物作为第二专业。
他们系的教授都要怀疑自己的得意门生是不是迷上了风水这个歪门邪道,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读这种冷门专业?
沈陵宜表示,他只是想陶冶情操罢了。
建筑学院教授:这还真是……无比高尚的情操啊!
可是现在,他却十分后悔为何要去选这个专业,如果不选,就不会认识聂棠,更不会给聂棠对自己告白的机会,那么也就不会发生告白后这让他憋屈却又无法言说的事情来……
他伸手压低了帽檐,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聂棠一手抱着课本,一手拿着装了笔和准考证的透明塑胶袋,语气轻柔:“我就是想问一问,古代文物鉴定与修复的考场是不是在这幢楼?”她自认为态度端正,语气也很有礼貌,应当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是沈陵宜还是皱着眉,满脸不悦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嘀咕道:“想用这种弱智的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力,你想也别想!”
聂棠:“……”其实她并没有。
沈陵宜取出校园卡,往门禁感应器上一刷,门禁立刻刷得一下开启了。
聂棠仔细地看着他手上的校园卡,恍然大悟,这卡她也有一张,原来只要这样刷一下就行。
沈陵宜走进实验楼,突然又转过身,警告道:“你离我远一点,别再跟着我!”
聂棠跟他一前一后走进实验楼,又同时拐弯上了楼梯,往三楼走去。聂棠很好脾气地解释:“我并不是跟着你,而是我的考场就在那边。”
沈陵宜臭着脸,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提着一个工具箱,没好气地回答:“我知道,这门课我也选修了!”
既然选了同一门课,目的地当然也是一致的。沈陵宜暗道,她就是要故意跟自己搭话,就算没话说也要创造条件来没话找话,他觉得自己昨天拒绝她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甚至都说得有点严重了,可她偏偏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
他板着脸走进考场,一对座位表,那眉毛皱得更紧了。聂棠的位置正巧跟他就隔了一条走道!
怎么就偏偏又这么巧?这不是继续给她机会让她和自己套近乎吗?
他砰地一声把工具箱放在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本来教室里正有寥寥几个人到得特别早,还在争分夺秒临时抱佛脚,被他这样一惊醒,立刻把藏在书本下来的手机给收了起来,继续默背知识点。
聂棠刚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前排那个长卷发的清秀女生立刻转过身来,伸手托着下巴,压低声音问:“你昨天……成功了吗?”
虽然她说话含糊其辞,可聂棠还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问自己昨天表白是否成功了。这个长卷发的女生名叫柏樱,父亲是本校任职的数学系讲师,算是聂棠身边还算说得来的朋友。
聂棠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意地回答:“没成呢。”
柏樱又忍不住瞟了正板着脸的沈陵宜一眼:“难怪他一脸心情不太好的表情——不过,说实话,他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是心情好的。”她一脸不解:“要我是男生,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对我表白,就算不喜欢我也得答应下来试试看啊,他没什么问题吧?”
聂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觉得柏樱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而沈陵宜不喜欢她,所以直接拒绝,还拒绝得不留情面,也并没有错。
柏樱忽然道:“你说,他连你都拒绝了,那得喜欢什么样的小仙女啊?卧槽,难道还真的喜欢叶卿言不成?”
聂棠不禁皱眉,在她提到“叶卿言”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猛地涌上了一阵负面情绪,厌烦,讨厌,排斥一下子伴随着这个名字汹涌而来,让她有点不舒服。她很快就把这些波动的情绪给压了下去,重复了一遍:“叶卿言?”
“喏,说人人就到,说鬼鬼就来了!”
聂棠转过头,看着那个穿着小碎花长裙的女生抱着厚重的课本,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她容貌秀丽,移动脚步的时候,裙摆飘飘,再加上一头黑长直发,倒真的像一位小仙女。
柏樱很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说实话,只有女生才能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妖艳贱货,谁才是真正的绿茶白莲。男生只会错把鱼目当明珠!
叶卿言和聂棠作为大学的两大校花,还有男生评价她们一位是白玫瑰,一位就是朱砂痣,只看你更喜欢哪一型。聂棠高冷,喜爱独来独往,并不那么好接近,而叶卿言却温和可人,对谁都是那么温柔。
叶卿言的朋友全部都是男生,有学生会的男主席,有校篮球队的队长,某中文系能为她写情诗的高材生……几乎收拢了整个学校所有的出众男生。她这种集邮一样的行事作风,简直都能治愈一个收集癖晚期!
当别人打趣地问起她和某位男生的关系时,她总会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纯洁地反问:“什么?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才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呢。”
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男生立刻就为她辩解:“叶同学是这个世上最单纯善良的女生了,她说只是普通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谁不愿意跟她成为朋友?”
女生们则呵呵了,说叶卿言单纯的男生就是一辈子当备胎的命。不但是一辈子的备胎,还是备胎中的千斤顶!
第6章 章二手黄鼠狼
叶卿言直接坐在了她身边,柔软的长发擦过她的手臂,她低声道:“棠棠,爷爷说,这就几天会去找你妈妈商量点事,还会带上我,到时候咱们就能见面了。”
聂棠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姓叶,是风水世家的叶家人。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父亲那边的家人就对她们母女俩不闻不问,甚至连过年过节都没有上门拜访过。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们甚至要求聂嫣然带着她去改姓,硬生生让她把名字改成了聂棠。
现在,就连叶卿言这样被叶家认回来的私生女都有资格姓叶,而她名正言顺,她的父母是结婚后才生下她的,她却连冠以这个姓氏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见到叶卿言一瞬间,才会突然涌起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可是现在的聂棠是从古代修真界过来的,她修行了两百年,心境被打磨到近乎于圆满,这种负面情绪已经不会影响到她了。至于那什么被称为风水世家的叶家,她也根本不在乎。
叶卿言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一点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有,不由自主地朝她探究地看了一眼,然后她的目光又停留在她书包上的绒毛挂坠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你这个挂坠好可爱,能不能转卖给我?我很喜欢这个呢!”
在聂棠的障眼法下被逼无奈伪装成挂坠的黄鼠狼一脸懵逼:“……咔?”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它什么都不知道!它昨天被聂棠当狗子驯了半天,还被取了个狗子的名字,叫小黄。
黄鼠狼觉得自己可怜弱小又无助,但是也没想过要被聂棠转手卖给另一个人。
虽说它现在已经是只二手黄鼠狼了,却一点都不想再给自己找一任主人。人类太可怕,黑心肠的人类太多,小黄很害怕。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拿起它,还在它的肚子上捏了一把,觉得手感不错,还连续捏了好几下,捏得它都有点憋不住肚子里的洪荒之气,想要排泄出去,但在聂棠的威压下,它又萎了,继续假装自己是一枚毛绒绒的小挂坠。
聂棠自然是拒绝:“学校外面的街上有很多小店都有卖,你可以去挑一个自己喜欢的颜色。”
叶卿言惋惜地啊了一声,眼睛闪闪发亮,可爱地歪着头望着她:“我出三倍,不,五倍价给你?我是真的很喜欢,就喜欢你这个挂坠啊。”
聂棠怀疑地看着她。
在经历了上百年的修真之路,她不但习惯深思熟虑,还养成了对身边事物的掌控欲。叶卿言非要这个挂坠,是喜欢挂坠本身,还是看出了这是一个障眼法,根本目的是想要这只黄鼠狼?
当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下移到黄鼠狼身上的时候,已经屈辱地盘成一个单边蝴蝶结的黄鼠狼立刻炸毛了:“咔咔咔!”
若不是它这张脸都被绒毛给覆盖住,那此时此刻它的脸上一定写满了:我不是!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聂棠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花五倍的钱去买下一个普通挂坠?”
明明满大街都能买到差不多,却偏要花高价去买她的这一个,这可真是很可疑啊。
原本坐在前排的柏樱是不想跟叶卿言说话的。
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会胸闷气短,觉得她婊里婊气,可是现在却有点忍不住了,回头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人家聂棠都说不卖不卖,难道你都没听清楚吗?我看你就是觉得别人的东西特别好,人家喜欢什么你就要抢什么,觉得这样特别有成就感对吧?”
叶卿言委屈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她又转向聂棠,辩解道:“我没有想要抢你的东西,就是很喜欢这个挂坠,才想要问你买过来。”
现在离开考的时间渐渐近了,教室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们这个冷门专业还是女生占了人数优势,整个班上就只有寥寥五六个男生,那些男生见到心中的女神受欺负,立刻为她辩白:“叶同学哪有抢人东西,不是想要出钱买的吗?那些难听的话,那可不能乱说。”
“再说叶同学也是在过问聂同学的意见,怎么能算抢?”
“不就是一个挂坠,又不是什么传家宝,干什么上纲上线!”
其中一个和女朋友坐在一起的男生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女朋友一把拧住大腿上的一块肉,用力地转了三百六十度角,他只得神情扭曲地闭上了嘴,把脸埋在书本里。
柏樱一拍桌子:“什么叫就是一个挂坠,这都多少次了!”
她刚拍完桌子,考试的铃声突然打响了,监考老师抱着考卷和实践部分的材料走进教室,见她还站在那里拍桌子,立刻出声阻止:“考试了,所有同学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时间最后还是算你们的!”
监考老师依次给每人发下了一包碎瓷片,这些碎瓷片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古董,但都有些年数了,破破烂烂,缝隙里布满了黑色的淤泥还有不知名的污秽。考试的内容也很简单,修复碎瓷片,并且从它的纹路和质地分析年代和质地。
考场里顿时响起一片怨声哀道。
修复破碎的瓷片是一件功夫活,要按照纹路的走势把碎片给拼接黏合回去,属于慢功夫,三天三夜很可能都完成不了,更不用说就只有这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还要管中窥豹,从这一片破破烂烂的瓷片里分析出它的来路,用途和年份。
聂棠小心地展开面前一包碎片。她用自己的神识去看面前这堆破破烂烂的碎瓷片,而不是单纯用眼睛。
这些碎片上萦绕着一股股细丝般纠缠不去的黑气——那是阴气,阴气重,就说明年份长,哪怕是物,也有了微弱的“气”。
只要有阴气,她就能用神识去触碰它,去了解它,甚至去和它沟通。
那股森冷的黑气从她的指尖一直萦绕着她的手腕盘旋而上,她很快就从里面截取到几个片段:世道混乱,军阀割据,于是有人想以假充真,通过做旧和仿制,伪装它是明朝时期的文物。有些仿制品被不识货的人买走了,当成珍品供了起来,有些却被遗忘在角落里,而它就是被遗忘的那些。直到战乱过去,民国覆灭,它才重见天日,可惜很快在一次文化扫荡中沦落到更加凄凉的下场。
它,从一只仿古花瓶成为了一只尿壶……
第7章 章一个坑摔两次
碎瓷片:原本只是一只青花花瓶的我,却成为了一只尿壶,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天道的不公!情何以堪!苍天负我!
聂棠轻轻地叹气了一声,用神识劝说:“既然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尿壶了,那就请你自己把自己拼好。”
碎瓷片:……
聂棠继续劝说:“也请不要试图和我通灵,我并不想体会一只尿壶的过去。但是,我会把你修复完整的。”
就在所有人都忙着修复手上的碎瓷片而没空关注周围的时候,那堆破碎的瓷片哗啦一下把自己给拼合在了一起,虽然摇摇欲坠,时不时还会再掉下一点小瓷片来,但还是努力维持住了。聂棠打开工具箱,按照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扫去碎片缝隙里的污渍,有些顽固的还要用化学制剂轻柔擦拭才能去除,光是不同型号的毛刷就换了十多把,最后再进行黏合。
等她修复完手上那块瓷片,原本的青花纹路也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拿起边上的试卷开始写分析:“从花纹来看,是仿造明青花的,只是年份大概只有80多年,属于民国时期的仿品。从瓷片的弧度来猜测,也许原品是一只细颈深肚花瓶……”
她虽然对古代文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连半瓶水都没有,可是她已经知道了结论,再从结论推出分析步骤,那就比别的学生要容易一百倍,她只需要把记住的课本知识点扒拉几个下来,用来佐证她的结论就行。
等到教授这门专业课的老教授进来,就只看见她的桌子是干净的,没有手忙脚乱交头接耳,待站在她身边看过她正在书写的答卷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虽然这位同学长得不太像专注在学业上的样子,可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因为偏见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聂棠把整张卷面都填得满满当当,字迹清晰,每一个字结构饱满,就像是印刷出来的字体一样。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