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王皇后看着看着,就露出一个笑来:“心肝,皇祖父说你生了病,就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皇祖母想着,之前你不是想去骑马?等你好了,也正好去外面散散心,别老拘在宫里。”
迟迟一面喝粥,一面看着王皇后。
王皇后被她软软的眼神看得心也软了,又接着说:“不过你一个人去,皇祖母可不放心。等好了就和思亭一起去猎场。那里又大又宽敞,学起来也合适。还有上次元宵,带你在灯会上游玩的贺小公子,他最会教人,把他也带上。”
贺小公子?
迟迟努力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那个帮她赢了桃花灯的人。她把这盏灯送给了守护神,不过守护神说,回去的路上,疏疏就不小心把灯摔破,然后烧成灰了。
想到这里,迟迟还有点可惜。
那盏灯还有些漂亮的呢。
王皇后说完话就一直等着她回答,迟迟于是点了点头。正好宫人喂过来一口粥,她又张嘴,把这口粥吃进了嘴里。
见小孙女点头了,王皇后松了一口气,又说:“去骑马要有骑马的衣裳。正好迟迟也长高了,再过几日,皇祖母让针工局的人来替你量一量,干脆把春天夏天的新衣服都做了。”
她的小孙女长得这般倾国倾城,不装扮也一样叫人倾心,要是再好好装扮一番,还有多少少年郎能不拜倒在迟迟的石榴裙下?
王皇后兀自高兴了一会儿,抬起头正要和小孙女接着说话,没想到才一抬头,就听见小孙女突然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呛着了吗?”
王皇后连忙走上前,伸出手掌,在小孙女的背上轻轻拍着。
但迟迟推开了她,又马上俯身下去,将方才才吃下去的粥全都吐了出来。
魔尊的威胁方式:在你头顶放一朵下暴雨的乌云。
今日魔尊的感慨:小公主好脆弱,一下就可以掐死。
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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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是中午十二点奥,我再也不通宵了tvt
第28章 疫病
吐了一场,迟迟又躺回了床上。
王皇后担心得不行,连忙叫宫人去把太医请来。太医瞧了半天,最后说,或许是发热引起的后症。又调整了药方,好让宫人去煎新的药。
细心叮嘱了宫人,王皇后坐回小孙女身边,一颗心还在突突地跳。
迟迟虽然看上去娇娇弱弱,但其实被明帝和王皇后悉心养育,很少会生病。看着小孙女闭着眼睛,在梦中也不得安眠的样子,王皇后简直心如刀绞。
很久之前,她和明帝去把小孙女从懿文太子妃那里接回身边养育的时候,小孙女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闭着眼睛,高烧不退。王皇后和明帝神情惨淡,彻夜守在小孙女床边,直到天渐渐亮起来,迟迟身上也渐渐出了汗,退了热,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今就好像旧情重演。
王皇后伸手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发,眼角掉下一滴泪:“好迟迟,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小孙女的情况不好,明帝下了朝就往柔仪殿赶过来。
王皇后坐在椅子里,守着迟迟喝药。迟迟半睡半醒,顶着满额头的汗珠,乖乖把药都喝了进去。
看见明帝进来,迟迟还小声喊他:“皇祖父。”
“哎哎,心肝。”明帝伸手替小孙女抹掉汗珠,王皇后于是把自己的帕子给了他。
用帕子又擦了擦小孙女的额头,明帝微微笑道:“不怕了,皇祖父来了。”
迟迟从被子里露出一张红红的小脸,对着皇祖父点点头,又皱着眉毛闭上眼睛:“头疼。”
王皇后连忙替她轻轻按了几下,又问她:“这样有没有好些?”
不过迟迟已经又睡了过去。
继续按了几下,明帝喊来宫人替王皇后,然后又把她叫到了外面。
一离开卧房,王皇后的泪水就流个不停,她一面擦着泪,一面对明帝说:“迟迟这样,又叫我想起十年前,咱们刚刚把她接回来的时候。”
明帝沉着气,说:“事情早过去了,不论现在还是以后,都没人敢怠慢咱们的心肝。”
他又问:“太医怎么说?还是说受了风寒发热吗?”
王皇后点头:“已经换了新的药方,刚才也都给迟迟喂进去了。”
明帝却隐隐觉得不对,他想了一会儿,对王皇后说:“把太医都叫过来。”
在皇宫轮值的太医都被叫到了柔仪殿,明帝坐在椅子里,听他们汇报小皇储的情况。
迟迟突然发热,又头疼呕吐,几个太医都下结论,是受凉受寒引起的症状。况且正好前几天迟迟午睡的时候,宫人为了透气就开了一点窗子。春寒料峭,被风这么一吹,也不是能小瞧的。
明帝紧紧皱着眉,过了半晌,他忽然问:“小皇储说,不止头疼,好像浑身都疼。这是怎么说?”
这下太医们面面相觑,到了最后,才有一个看起来资格最老的站出来回话。
“这些都是风邪的症状,不过小殿下的病来得快,病情也猛,所以才会如此。”
明帝又入神思索了一番,然后挥挥手叫太医们都出去:“就在次间候着,小皇储一有什么情况了,你们马上就进去。”
太医们连忙应是。
*
因为昨天和薛惊一起去看迟迟,知道了迟迟生病这件事,老树精一整个晚上还有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过好。
它坐在石阶上枯等,偶尔从王座旁边的黑雾里伸一个头进去,到另一边听听动静,想等着没人了,就立刻钻过去看迟迟。
但老树精等了很久,迟迟的卧房里却一直都有人在。
王皇后不敢离开,明帝一会儿在外面看折子,一会儿又进来瞧瞧小孙女的情况如何。还有那些轻手轻脚在卧房里进出的宫人,和随时注意着动静的太医。
老树精躲不过这些人,只好在柜子和地宫之间来回探头,急得不行。
薛惊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老树精靠不到他,抓耳挠腮,自己努力想着办法,希望能看一看迟迟病得如何了。
到了晚上,老树精也没能过去,不过消失了一天的薛惊倒回来了。
一见到薛惊,老树精就马上朝他跑过去。
看见是老树精,薛惊皱着眉把它提起来:“别学她哭。”
老树精在他手上转了两圈,晃着手想让自己停下来,一面又说:“迟迟病了一天一夜了,我想去看她。”
听到老树精说的一天一夜,薛惊似乎有些诧异:“还没好吗?”
老树精其实并不知道迟迟好没好,它只是说:“我一直听到迟迟那里有人,我过不去。”
一直有人守着,那应该就是还没有好。
薛惊松开手,把老树精丢到王座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你又不能帮她治病,过去做什么?”
老树精蹭蹭蹭爬起来:“那尊上帮迟迟治病。”
薛惊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会。”
他确实不会。之前老树精得了病,又忽然变得活蹦乱跳健健康康,是因为薛惊简单粗暴把黑雾放进它的身体转了一圈。也亏得老树精皮糙肉厚能够抗住。
不过换成是人的话,薛惊就保不准效果了。况且还是又漂亮又脆弱的小公主。
薛惊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她。
得到他的回答,老树精有点失落,不过没过多久,它又跳起来问:“那我们偷偷去看看迟迟好不好?”
薛惊转头看它。
偷偷?
眨眼施了法术之后,薛惊坦坦荡荡出现在了小公主的卧房。
什么偷偷?
老树精躲在他怀里,想去床边看昏睡的迟迟,又怕自己离开了薛惊就会被人看到,因此很是犹豫。
薛惊于是在它头上一点:“去。”
老树精立刻冲了下去。它绕过守在床边的王皇后,用树枝小手抓着帐子,辛苦地从地上爬到了床里,然后又一路溜到了迟迟的耳朵旁边。
“迟迟。”
老树精凑得很近,靠在迟迟的耳边轻轻喊她。
迟迟好像很不舒服,忍不住在被子里动了动。
边上的王皇后连忙轻声询问:“心肝醒了吗?还难不难受?”
迟迟微微睁开眼睛:“热……”
“怎么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的?”王皇后不疑有他,叫宫人小心把迟迟身上盖着的被子换了一床。
“这样好了吗?还热不热?”
迟迟却没有回话,眼睛一眨不炸,只是看着床边,很是专注。
王皇后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只瞧到微微打开的窗子。她就问:“皇祖母叫人把窗子打开一点,好吗?”
迟迟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王皇后点了点头。
再回去看的时候,原本忽然出现在床边的守护神却已经不见了。
是她看错了吗?
迟迟稀里糊涂,又睡了过去。
换了新的方子后,又喝了两次药,但迟迟的身体似乎并没有见好。她之前一直说冷,后来又嘟囔太热,王皇后翻开她的衣领,果然摸到一手滚烫。
太医们也都奇怪,虽然说病去如抽丝,可是眼前的情况,好像小皇储的病莫名其妙就越来越严重了。
明帝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令让徐公公带着人,去检查迟迟前一阵子的吃穿用度。他甚至怀疑是有人对迟迟下了毒。
毕竟相王世子来京,总有些人在暗处蠢蠢欲动。
又熬到半夜,太医们讨论了许久,忽然有人说:“小皇储的症状,倒像极了疫病。”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
仔细一想,忽而怕冷忽而怕热,又高烧不退全身疼痛,确实很像疫病。但小皇储身在皇宫,根本没有与疫病接触的机会。况且近月来,大齐也没有听到哪里报上来有疫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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