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谢过葛萱,道了再见。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许嘉辞站起身,看到安恬还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起身收拾东西回家的意思。
  赵姨不是说安恬这星期回家的吗,还特意打电话说买了好些菜让他也回家,安恬怎么还不走?
  徐朝飞把书包吊儿郎当搭在肩上:“辞哥走吗?”
  “啊。”他问完后又一拍脑门儿,“辞哥这周不去‘大世界’的,那我们先走喽。”
  许嘉辞看着安恬的背影。
  不由自主地,他又开始想起那天晚上,女孩在他怀中时的柔软感觉和气息。
  像是一只幼小的猫,懒懒蜷在他怀里,用毛绒的尾巴轻轻扫他的胸腔。
  又开始痒了。
  他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想起了,只觉得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像是着了迷,以至于赵姨打电话让他这星期回家,说恬恬也要回家时,他想也没想,便答了“好”。
  教室里只剩最后寥寥几个人了。
  安恬终于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许嘉辞收回落在她后背的视线,走出教室。
  最后教室里只剩安恬和值日生两个人。
  安恬动作还是慢吞吞,值日生急着回家:“安恬,你待会儿记得锁一下教室的门哦。”
  安恬:“好。”
  离放学将近半个小时了。
  整个教学楼里似乎都空荡荡起来。
  安恬终于站起身。
  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袖子系在腰上,挡住裤子上的痕迹,然后去到厕所。
  从教室到厕所一路都没人。
  安恬关上厕所隔间们,这才敢看自己的裤子。
  液体已经洇透了,裤子后面一大块还湿热的血迹。
  小腹依旧痛着。
  安恬吸吸鼻子,用纸巾擦了擦血迹,虽然说根本擦不掉,但是好歹可以不那么湿,擦完之后,垫上卫生棉。
  她重新把校服围在腰上。
  秋季校服比较厚,她里面只穿了件t恤,胳膊上已经因为寒冷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安恬整理好了衣服,准备开门出去。
  她旋开锁,推门,门却没有被推动。
  安恬一疑。
  她低头看见自己明明已经开了锁了,然后又使劲推门,门纹丝不动。
  安恬心中顿时凛然一阵寒。
  怎么回事?
  这门,难道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不顾小腹的坠痛也不顾冷,开始拼了命地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已经周五放学了,保洁阿姨不会来了,教学楼也没人了。
  安恬整个人顿时被绝望笼罩住。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她试着喊。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空荡荡的回音。
  “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发酸的眼睛,提高声音喊。
  一片死寂。
  她的手机放在书包里,根本没有带过来。
  安恬仰头看四周的厕所隔板。
  很高,她跳起来也摸不到边。
  她吸着鼻腔里的泪,试图踩着门板上凸出来的金属锁爬上去,结果脚下一滑,小腿骨重重刮在凸出来金属锁上,痛得她直掉眼泪。
  ****
  许嘉辞回到家,赵姨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只是安恬还没回来。
  赵姨一通又一通地拨着安恬的电话:“怎么回事呀这孩子,明明开着机,怎么不接电话呢。”
  她放下手机,又问许嘉辞:“嘉辞,恬恬今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是在学校吗?”
  “在。”许嘉辞一直回想着安恬今天放学后有些奇怪的举动。
  “既然在放了学怎么不回家呢。”赵姨嘀咕着,神色逐渐焦虑起来,然后锲而不舍地继续打。
  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许嘉辞突然站起身,出门:“我去学校找找她。”
  赵姨忙追到门口嘱咐:“路上小心。”
  许嘉辞打车回了学校。
  大考刚过,整栋教学楼教室灯都是灭的,没人。
  许嘉辞上楼,走到教室。
  不同于别的班,七班教室门开着。
  他进了教室,按开灯,走近安恬的座位,听到一阵嗡嗡的响声。
  安恬的书包还在凳子上,嗡嗡声从书包里传出来。
  许嘉辞拉开书包拉链,从里掏出安恬的手机。
  电话已经挂了,屏幕上显示有未接电话,联系人显示是“赵姨”。
  他冲空荡的教室喊了一声:“安恬?”
  没有回应。
  许嘉辞又出了教室,在走廊上转身寻找。
  不知是不是他刚才喊的那一声原因,走廊尽头,厕所前的声控灯亮着。
  许嘉辞走过去。
  他似乎隐隐听见哭声。
  他顺着哭声的方向走,最后停在女洗手间门口。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进去时,从门口往里瞅了一眼,突然看到什么东西。
  于是许嘉辞直接进了女洗手间。
  他看见一把拖把直接横在一个隔间的门前,抵住了隔间的门。
  幽幽的啜泣声正是从里传出的。
  许嘉辞看到那把拖把,脸色阴沉到极点,他拿开横在门前的拖把杆,门立刻就向外开了。
  光线照进去,安恬抱着膝,蹲在角落。
  -
  安恬正小声啜泣着,眼前的光线突然变亮。
  她抬头,看见许嘉辞正站在外面,居高临下地看正蹲在地上的她。
  安恬看到许嘉辞的出现,拼命忍住想嚎啕大哭的冲动,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她又冷又饿肚子又痛,腿也已经麻了,刚才小腿骨又被狠狠刮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站不稳。
  许嘉辞没说话,上前两步,一弯腰,把安恬打横抱了起来。
  少女过分轻的体重也很像一只猫。
  安恬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被抱起来了。
  他一只胳膊穿过她腿弯,一只胳膊从后背绕过,然后拖住她胸侧。
  安恬被这姿势弄得无所适从,无力地踢着腿:“你放开我,呜呜,放我下来。”
  许嘉辞不把她那点挣扎的力度放在眼里。
  把她抱起之后,他手臂托着少女柔软的身体,少女所有的分量都在他手上,于是那晚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甚至来的更为强烈。
  只是她这么不情愿,强烈的抗拒,让他有些不爽。
  他喉咙上下动了动,低头对着她还布满泪痕的小脸:“你就这么讨厌我?”
  第17章
  只不过许嘉辞问完, 却并没有等她回答就抬起头,然后收紧了手臂。
  肚子实在是疼,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安恬知道挣不开他,终于安静下来。
  只是她几乎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裤子后面全是血。
  可惜许嘉辞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窘境,天已经黑了, 路灯光线并不明亮,他甚至未能发现她脸色的苍白。
  安恬感受着小腹抽彻的痛, 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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