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爹地……我的爹地……”
听到这,女人的身份基本上也没什么悬念了。顾惊蛰在海城的仇家,可以说只有那么几个。
而仇家里,又有这么一个疯女儿的,也就只有金银开了。
金银开这个无良的商人,涉及到东西有很多,所以在海城并不好给他定罪。
但这并不妨碍顾惊蛰和吴昀昊联手整治他。
金家虽然还在海城,但是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金家内部也因为这件事,开始不断的给金银开施压,让他放权。导致金银开在前段时间,因为气急攻心进了医院,结果还没等顾惊蛰回来,就已经发了丧事了。
现在的金家就像是一块塌陷的蛋糕,旁人觉得它不好看,但也想咬上一口尝尝味道。
金珠是金银开的唯一继承人,但是却没什么能力。金银开这一去世,金家所有人的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
然而此时的金珠还没有看到这内忧外患,她一心只想着给金银开报仇,让顾惊蛰和吴昀昊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听了女人,也就是金珠的怨愤,英子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于金家的残存势力,她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在海城找个人的话,你们金家也是可以做到的吧?”英子慢慢地问道,担心金珠拒绝,她随后又道,“这个人可是顾惊蛰他们要找的,如果你能在他们之前把这个人找到……并且杀掉,岂不是让他们更不好过了。”
“……”
轻易就能说出“杀掉”两个字的英子,简直陌生得可怕。倘若让魏婷婉等人看到的话,恐怕也会怀疑这个英子和之前的英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吧。
“你,你到底是哪边的?”这下连金珠都觉得不对劲了。
她毕竟是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哪怕因为金银开的死,黑化了,有些事情她也是敢想不敢做的。
更不要说英子这个人在她看来,一脸的纯善相。被其挡住巴掌已经够让她吃惊的了,更不要现在又说出了类似于反水的话。
英子微微垂下头,眼睛里满是阴郁:“我只是为了自保罢了。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和我有仇,一旦被找到了,那么被杀掉的人就只能是我了。”
面对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在金珠面前,英子并不需要伪装,所以说起话来,也要更加的直白。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与其假惺惺的替里面的人担心,倒不如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金珠闻言,立马挺直了自己的后背:“我怎么可能会替他们担心。我恨不得里面的人全都去死,我要扒他们的筋、喝他们的血,将他们挫骨扬灰!”
“之前听人说,顾惊蛰把自己的女人带来了,我就想来看看是哪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和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在一起。结果认错人了。”说到最后,金珠还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
“你说他们要找的人和你有仇,你才要想办法把那个人干掉?”
“对!”英子果断地应道。
结果却听见金珠从那里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可这和我没关系啊!”
“哪怕是让顾惊蛰着急,我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根本不需要用……这种麻烦的手段。除非……”
金珠停顿了一下,对着英子上下打量起来:“仔细一看,你的确和顾惊蛰不怎么配嘛。所以如果你想我帮忙的话,那就请你……把那个人带过来……”
“……哪个人?”英子咽了口唾沫,莫名有些紧张。
“当然是那个……看上去和顾惊蛰很“配”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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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听到金珠这么说,英子当然知道她说的是魏婷婉。可是一想起魏婷婉, 英子就有些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她早就不做以前的那些事了, 所以对魏婷婉的感情,还是挺真挚的。可是这份真挚, 在和冯远山、以及身份有可能暴露的怀疑发生碰撞时,英子开始动摇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 看向金珠的眼神开始闪烁。
对于这种非常任性的大小姐,她自认为还是挺了解的。毕竟以前被她坑过的女人, 十有八九都是这种类型的。
“可以, 不过我只负责把人引过来, 至于怎么抓住她,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英子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 她明明可以将魏婷婉迷晕的。而且在她看来,魏婷婉的自保手段还是挺多的, 还有那么多人保护着……也不一定会被金珠得逞。
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英子, 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行为, 是多么的无耻。
利用别人的信任, 来达成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人哪怕是改过了, 也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又故态萌发的。
而另一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冯远山,在撇下吴爱国后,很快就去卖了几件东西凑路费。
一开始他是想卖掉吴爱国放在自己这里的那块手表来着, 但是只要一把手表掏出来,他的眼前便会出现吴爱国那活蹦乱跳的身影。思考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又把手表塞回了包里。
之所以来到海城,是因为这里有他要见的人——那是一位因为失去女儿,而一夜白头的老太太。
冯远山是在逃亡的途中,认识对方的。
那个时候,冯远山还没想着要金盆洗手。他只想着要在风头过去后,把那个破坏了他们计划的农户找到,然后好好的收拾一顿。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名农户在救人的时候,已经被他的手下给打死了……
老太太比冯远山小上八岁,但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两代人。因为需要到处跑,所以冯远山的身体锻炼得很好,脸看上去也和实际年龄不大相符。
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虽说同样要到处跑,但老太太的脸明显要苍老许多,再加上那花白的头发,谁见了都得喊上一句奶奶。
冯远山和老太太刚见面的时候,对方往他手里递了一张传单——单子上面是自己一幅画,笔触非常的稚嫩,看上去就和老太太自己画的一样。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那幅画的确是从未学过画画的老太太画的。因为没钱照相,所以她的手头没有照片。就连纸,也是别人看她可怜借的,就只有一张,却被老太太保护得很好,哪怕刮风下雨,这张纸除了有些褶皱之外,上面的东西也还是能看得清的。
不过当时的冯远山不知道这茬,还以为老太太是在消遣自己,因为要躲藏那些公安的追捕,他是又心急又心累,便在接过老太太的画后,直接撕掉了。
“……”
现在想起这些,冯远山还有些羞赧,所以在去见老太太之前,他还专门去买了几个本子,打算见到人的时候送给对方。
老太太的女儿找不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也没什么消息。哪怕一直没有放弃,但老太太的内心多少也会感到无助。
冯远山之所以会在电影院门口卖东西,也是因为听到了老太太的女儿可能在那里出现过的消息,才去的。只是现在人还还没找到,他就又被迫回到了海城。
对了,还忘了说了,老太太还成立了一个协会,专门帮别人找孩子,以及帮被拐的孩子找家。
而冯远山,则是这个协会里除了老太太之外的另一名会员。
人都说近乡情怯,在见到老太太之前,冯远山也的确是这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外面半敞着的铁门,和一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男孩对上了视线——男孩的胳膊缺了一条,是被人用刀砍断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男孩上街要钱的时候,能够得到路人的同情。
“……阿寅,晒太阳呢?”
因为这几年都在外面,所以冯远山还是挺担心这里的孩子会不认识自己了。
但这次却是他多虑了,只见叫做阿寅的独臂男孩慢慢地转过头来,然后冲着他缓缓地笑了起来:“婆婆在厨房做酸梅汤呢。”
自从成立了协会后,冯远山和老太太已经帮助很多人回家了,其中也包括被冯远山经手的。只是冯远山毕竟是高层人士,有好多“货物”并没有见过他本人,所以至今为止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眼前的这个阿寅,虽然和冯远山没什么关系,却也是他认识的人做的。所以没费多少时间,冯远山就帮忙找到了阿寅的父母。
可惜不是每个被拐卖的人,最后都有家可回……
阿寅的父母一开始听到人找到了,还挺高兴的,但是一看到孩子的胳膊少了一条后,立马就变了副脸色。
他们当着阿寅的面,非说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怕阿寅已经认出他们来了,他们还是固执地说不认识阿寅,并且不管冯远山的劝阻,径直离开了。
……从那以后,阿寅便留在了老太太这里,开始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熬酸梅汤这种事,因为只有一条胳膊的缘故,阿寅做起来并不是很顺手,所以比起去帮忙,他还是离厨房远远的要更好一些。
得知老太太在厨房,冯远山将包放到了屋里,拿着给阿寅买的礼物走了出来:“这里面是咱们国家自己生产的点心,味道并不比那些洋人做的奶油蛋糕差,一会儿你尝尝。”
说完,冯远山开始朝厨房走去。
“那个……妹子啊,我回来了。”
因为年纪要比老太太大,所以即便是冯远山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但他还是要喊老太太妹子的。
老太太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姓,以前嫁人的时候在前面冠了夫姓,后来离了婚,干脆又变成了一个姓。
老太太姓花,平时大家都喊她花婆婆,唯有冯远山喊她大妹子。
花婆婆回过头来,看见冯远山后的表情略微有些吃惊:“走的时候不说话,咋回来也不说呀!”
冯远山在走的时候,觉得自己听到的消息不一定有准,所以便没有和花婆婆说。现在又是因为意外情况回来的,就更不可能提前告知了。
所以他只能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装作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跑去给人帮忙。
见他这个样子,花婆婆只能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装了,你走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
“……”冯远山摸不准这人是真知道了,还是在故意炸自己,所以一时之间,他也没法接什么话。
可是花婆婆的表情实在是太笃定了,看向冯远山的眼神,也是“你还装,你实在是太让我痛心”了的样子。于是冯远山慌了,开始解释起来。
“不是,我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有人说在那里看到小桃了,我不得去看看真假么……”
花婆婆的女儿叫小桃,丢失的原因不是因为被拐卖,而是花婆婆的丈夫,也就是小桃的父亲,非得要把她卖掉给家里换好处。
花婆婆反抗了,但是却被丈夫给揍晕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没了。
为此,她选择了和丈夫离婚。
乍一从冯远山的嘴里听到“小桃”这两个字,花婆婆的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她又开始镇定起来:“原来真的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对了,人?”
冯远山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了。”
由于事情特殊,就算冯远山把原本的“同行”都揪出来问上一遍,也没几个知道小桃到底被卖到了哪里的。
期间冯远山倒是找到了几个疑似小桃的,但最后一看,却发现这些人竟然都不是小桃。
抛开名字和年龄之类的信息不谈,冯远山猜测,这个叫小桃的人应该是改了名字和年龄。
听冯远山说信息太少了,花婆婆的瞳孔微微有些颤动,她叹了声气,朝冯远山道了声谢:“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然而在听了她的谢后,冯远山却沉默了:“……傻子,谢我干什么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少上几个我这样的人,你的女儿就不会离开你啊!
剩下的话,冯远山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在心里唾骂着自己。
当冯远山的年纪逐渐增大,他就开始变得越发的恐慌起来——
他害怕在自己没能赎完罪之前死掉,或者被抓到。
那样的话,他在死后岂不是离花老太太更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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