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焕清他……也喜欢自己？
他喜欢自己。
天道问他后悔吗？他也不知道，现在心中奔腾的情绪是后悔还是喜悦还是悲伤，亦或者是都有，他感受不清，唯一能清晰辨认的，就是对天道的愤怒。
天道何其歹毒！他偏偏到现在才告诉自己，让他在最后一刻都不能安宁。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展现出来，那只会让对方更加快意。
沈羡垂下眼睫，硬生生将所有情绪压在眼底，不让天道察觉。
见沈羡毫无反应，天道神色蓦地冷淡下来，他没兴趣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身离开对连郁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沈羡紧紧盯着天道的背影消失在浓雾后，这才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连郁。
对方沉静淡漠的紫眸第一次与自己面对面注视，他还有些不习惯，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嗨。”
连郁沉默。
“你什么时候在我体内的？”沈羡问，但他貌似没想着会得到对方的回答，自顾自分析下去，“我从未接触过什么可疑物品，唯一与你有关的物品就是天问，想必是你的元神覆在其中，再进入我的体内吧。”
依旧是沉默。
“在灵虚秘境时，天问自发去攻击树精，估计也与你有关。”沈羡继续道，“而我数次梦到关于你的梦……应该就是你在侵入我的元神。”沈羡苦笑，“只是我到现在才发觉。”
连郁看着沈羡，淡漠的紫眸不为所动。
“所以，你要怎么处置我？夺舍？”沈羡说。
依旧无人回答。
沈羡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他垂下眼，低声道：“你能放过我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沈羡满心灰暗，不甘与难过几乎填满心房。
连郁沉默片刻终于有了动作，他缓步走了过来，伸手抬起沈羡的下巴，冷清的紫眸与他对视。沈羡避无可避，顿时迷失在这古井无波的深渊中。
·
顾焕清眸子猛地睁开，立刻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直放在沈羡身上的神识察觉到对方灵力波动非常大，便立刻从入定中脱离出来。
院内，沈羡正安静地坐在石桌旁，发觉他走出来，转头望了过来。
顾焕清眸子骤然一缩。
淡漠的紫色眼眸，他曾在植物给他的画面中得见。
眼前这个人，不是沈羡。
“你是谁？”顾焕清面容冰冷，目光凌厉，“沈羡呢？”
“沈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静的紫眸只是冷淡地望着他，忽然抬手，在周围布下一个结界。
这结界威力很强，除了布结界的人，恐怕无人能解开。
即使身处劣势，顾焕清依旧不见退缩，直直与对方的视线交锋。
“我与你做个交易。”半晌，他听见对方说道。
顾焕清皱眉：“沈羡在哪？”
“他无碍。”
顾焕清沉默片刻：“什么交易？”
“沈羡”扬手，一道光芒朝顾焕清打来，他没有躲避，任由那道光进入脑海，在意识里形成一张地图，以及他的要求。
“去这个地方。”“沈羡”道，“事成之后，我自会从他身体离开。”
“我凭何信你？”
“妫烨烁。”那人道，看到顾焕清眸间一动，继续说，“我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