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叫她问的一愣,神色自若的摇摇头。今日她还没机会同他多说几句话,怎会与他闹别扭?
思此,付茗颂吩咐道:“许是政务繁忙,累了,领人布菜吧。”
遮月应了声,低头退下。
付茗颂抬手拨开珠帘,一声轻响,却没引的坐于椅上的男人抬眸看过来。
她蹙了蹙眉,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定今日不曾做过什么惹怒他的事儿,方才轻声上前。
不得不说王公公是机灵鬼,内务府送到昭阳宫的香粉,每一种味道都是他喜欢的。
付茗颂愈走近,香味儿也愈近,叫人心神不定。
她止步于桌案边,轻声道:“皇上,可要用膳了?”
闻恕这才抬眼瞧她,冷不丁弯了弯唇,笑的渗人。
付茗颂一顿,下意识便要退开,猛地叫人握住腰。男人忽的起身,将她摁在桌沿边。
她吃痛的哼了声,不知所以的望向他。
“与宋长诀,聊的可高兴?”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付茗颂一怔,醍醐灌顶,连连摇头。
“没有?”男人似笑非笑道,“那你同他笑什么,嗯?”
付茗颂身子不断后仰,腰窝叫他掐的还有些疼,忍不住否认道:“臣妾没笑。”
“旁的没学会,倒学会撒谎了?”
“怎么在朕这儿,你就不会笑?”
“怎么不说话了?”
谁知,那红着眼眶的人竟一个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感觉到手心灼热的呼吸,她一下又收回手,试探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近乎安抚的,一下一下舔舐。
湿软的触感在他唇缝游走,最后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半响过后,付茗颂红着脸看他。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哑着嗓音轻笑了声:“有长进。”
—
八月初二,姚文丽处以棍刑处死的圣旨一下,姚家夫妇二人双双昏厥过去。
姚文清吓懵了神,哭着便往付家跑。
皇后娘娘碰不得梨花的事儿,可是付姝妍同她说的。
可这会儿,付姝妍自己都吓坏了,一听姚文清找上门来,匆匆叫丫鬟将她打发了去。
付姝妍扶着小几坐下,拽着绢帕的手握成拳头,抵在胸口。
她哪知道这事儿能闹这样大,竟还闹出了人命。
正这时,青檀推门进来,神色慌张道:“姑娘,老太太请您去一趟。”
付姝妍一愣神,脸色又白了一分。
寿安堂中,老太太与姜氏一左一右而坐,脸色皆是难看的很。
付姝妍故作镇定的走上前,柔柔弱弱道:“祖母,母亲。”
这回姜氏最为坐不住,不等老太太开口,便先问道:“我方才见姚家姑娘上后门来寻你,被你身边的丫鬟撵了出去?”
付姝妍呼吸一滞,未及回话,老太太浑厚又冷厉的声音缓缓而起,“你跪下。”
紧接着,老太太摇摇晃晃的撑着拐杖起身,姜氏忙上前搀扶住她,“母亲,您身子不好,这丫头便交由我处——”
砰的一声,连姜氏都不由止住话,惊的张了张嘴。
就见老太太举着拐杖,半点力气没省,一棍子打在付姝妍的腰背上。
付姝妍身子娇弱,哪禁得起老太太这一棍,闷哼一声,直晕了过去。
“混账玩意儿!是想拖累整个付家!”老太太厉声道。
姜氏大气不敢喘一口,只好挥手让吴妈妈上前,闭了闭眼道:“叫人将这丫头抬回屋里。”
老太太斥道:“不许!丢进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是,是是是,快,快将二姑娘抬往祠堂。”姜氏连连应声。
经这么一番折腾,姜氏馋着老太太坐下,愈发小心道:“母亲,二丫头的性子,是叫小娘养坏了,还得好生磨磨才是。”
老太太嗤声:“再留她在付家,只怕还要生出事端!”
姜氏一下听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犹疑道:“母亲的意思是?”
“四丫头的亲事暂且不急,她是嫡女,得好生仔细挑选人家才是,至于二丫头,你近日便多上上心,门第清白便可,旁的,也无甚可挑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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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哥哥和宋宋走的是亲情路线,没有暧昧,没有
第48章
自姚嫔被杖死,宫中一时气氛肃穆,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妃嫔应礼请安,亦是不敢在昭阳宫多留,恍若多留一刻,便要命丧于此似的。
一时间昭阳宫,倒是前所未有的风平浪静。
未时,膳房每日雷打不动的送来药膳,依沈太后的吩咐,补气血。
沈太后的心思,阖宫上下都明白。
遮月将金勺递给她,拾起锦扇在一旁轻摇慢晃:“半个时辰前六公主进宫了,这会儿在永福宫坐着,奴婢听闻,好似是怀了身子。”
蓦地,捏着金勺的那只手微微一顿。
“太医可瞧过了?”她说罢,往嘴里送了口粥。
付茗颂下意识蹙了蹙眉,这药膳说不上难以下咽,可这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怎么也算不得好。
遮月回话:“瞧了,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就请了太医瞧过,两个月了呢。”
闻昔有孕是喜事,可付茗颂这会儿却有些食不知味,她低头瞧了眼小腹,忍不住犹疑道:“遮月,你说皇上频频来昭阳宫,我这肚子,为何半点动静都未曾有?”
按理说,不应该啊……
没料到她会如此问,遮月摇扇的动作忽的一滞,她顺着话意低头瞧了眼付茗颂的小腹,磕巴道:“娘娘,这、这事儿也急不得,许是缘分未到呢。”
“是么。”她喃喃道。
付茗颂一抬头,便能看到架上那尊白玉雕刻的送子观音,还是沈太后亲赏的,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是挑好了风水。
沈太后想抱孙儿的心思,全写于脸上了。
偏偏,闻昔有了身子,沈太后对她这个皇后的期冀,可谓是更大了。
果然,前脚闻昔刚离宫,后脚,扬姑姑便将送子符亲自送来。
付茗颂面色一僵,捧着那楠木匣子不知所措。
杨姑姑瞧出她为难,宽慰道:“太后娘娘是求孙心切,听闻承恩寺的送子观音灵验,这才托六公主求了送子符,盼着娘娘能早日怀上龙胎,亦是一番好意。”
“是,姑姑说的是。”
眼瞧杨姑姑离开,主仆二人你望我我望你,还是付茗颂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去将这符,放在枕下吧。”
遮月抿了抿唇,伸手接过,应了声是。
她心下不由嘀咕,这又是送子观音,又是送子符,也免不得她们主子心里焦躁。
—
八月十二,临近中秋。
虽说不设宫宴请百官,但宫中礼节甚多,她依旧落不得清闲。
幸而月末秋猎,闻恕已连着三两日在御书房议事,夜里少了人折腾她,倒是能省些精神劲儿。
这夜,她早早吹了烛火,揽着冰丝薄被沉沉睡去。
可待白日里醒来时,整个人却像是蔫儿了的芭蕉,半分精神都打不起。
薄薄的寝衣被汗水打湿,两鬓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遮月叫她这潮红的脸色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叫太医。”
“不必。”她伸手拽住遮月的衣袖,“做了个噩梦,不打紧。”
遮月吩咐宫女放了热水,扶着她起身道:“想是李太医的药不起作用了,娘娘这回,可记得梦中之景?”
付茗颂摇了摇头,褪了汗湿的寝衣,白皙的双足踏进浴池里,缓缓坐下。
温水包裹住她整个身体,半刻钟,她紧绷的身子才恢复了些知觉。
她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梦中孟浪的声音。
蓦地她耳根一红,抿了抿唇道:“皇上几日没来了?”
遮月舀水将她发梢打湿,想了想才道:“应是有三日了。”
三日了,才三日。
付茗颂咬了咬唇,从前做这样的梦,梦中的男人向来是看不清脸的。
可昨夜那个梦,她竟能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瞧见将她压在身下之人的面容。
不是闻恕是谁?
总不能是三日未见,她便想他了?
姑娘一双杏眸满是不解,实在对这梦心存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