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准备得清淡了一些,下面的人准备了鹌子水晶脍,白芨猪肺汤,冬笋玉兰片、莼菜羹等,虞夏吃了一点红稻米粥,她右手受的伤并不足以影响她拿筷子,虽然口头上说着要刘肆喂她,但她毕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坐下来后,虞夏还是自己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粥。
  她知晓刘肆忙,最近刘肆不晓得在做什么,总是有大臣来找他,这次来汤泉行宫,伴驾的大臣不在少数。
  景国后宫女子一向不允许参政,当初齐太后如日中天时,她虽然在朝堂上帮了齐家不少,却也没有参与太多。刘肆也没有让虞夏了解过朝堂上的事情。
  他自己就能解决许多事情,不愿让虞夏了解太多事情而心烦。
  等稍晚了一些,虞夏要入睡了,刘肆也要离开华音宫。
  虽然也能和她睡在一起,但两人发生的那两次关系,每次都是情非得已,刘肆怕自己再度伤害了虞夏。
  他并不是依赖这些,虞夏觉得痛苦不喜欢,他可以不要。
  她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来了行宫第二天就下了雪,汤泉行宫有露天温泉,可以一边赏雪一边在温泉中泡着。
  阑国气候相对于这边温和一些,虞夏之前就很少泡温泉,来了这边,自然而然也不依赖温泉,不喜欢在温泉里一泡半天。
  虞夏趴在窗边看雪,她手上的伤口经过一晚上已经好很多了,毕竟只破了一点皮,出了些血,下了一晚上,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宫女太监将道上的积雪都扫干净,虞夏上身穿得厚了点,荷雪给她围了一件厚实的披风,下面仍旧光着两条小腿,袜子都没有穿。
  荷雪看到虞夏衣衫不整的跑到窗边看雪,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看的?以后年年都能看到,公主还是进来吧,将衣服好好穿上,不然生了病怎么办?”
  荷雪拿了袜子给虞夏套上,她知道昨天晚上刘肆来了,这段时间,刘肆似乎都没有怎么临幸虞夏,荷雪没有在虞夏身上看到任何痕迹。
  想了想,荷雪道:“公主,陛下昨晚怎么没有宠幸您?”
  虞夏脸色一红:“这个……我怎么知道,他可能最近太累了,陛下日理万机,晚上也要好好睡觉的,不像我这般清闲。”
  荷雪关了窗户,搂着虞夏半边身子,将人按在了榻上:“不许再看了,吹了点冷风,您的脸都发红了。”
  虞夏靠在荷雪身上暖了片刻,荷雪道:“奴婢觉得,假如陛下同意的话,你给他生个孩子,还是牢靠一些。”
  母凭子贵,这是不争的事实。刘肆后宫中至今没有皇儿出生,倘若虞夏生下一个皇子,这个皇子不仅是长子,还是嫡子。
  荷雪不求这孩子将来能像刘肆一般君临天下,只希望关键时候能换来刘肆的怜悯,救虞夏一命罢了。
  虞夏渐渐将手暖热了,她道:“等来日他得了空闲,不再这么累了,再考虑此事。陛下事情忙,也不情愿,我每次靠近他,他都不太乐意我碰他。”
  荷雪不晓得虞夏和刘肆的感情究竟如何,在她的眼睛里,刘肆这人冷酷无情,善于伪装,心里应该不是喜欢虞夏,做出和虞夏好的样子,大概也是为了利用虞夏。
  由于李大吉的提醒与恐吓,荷雪也不好直白的告诉虞夏。
  荷雪想了又想,干巴巴的笑了笑:“罢了,公主也不要想太多。”
  她觉着刘肆大概是不太喜欢虞夏,所以很少与虞夏同房。
  可是也没有听说过刘肆去宠幸那个宫里的娘娘。
  按理说,这已经有点反常了。荷雪想了又想,一个男人,正当盛年,而且血气方刚,身边女人唾手可得,假如他不去触碰身边的女人,要么是讨厌女人,要么是不太行。
  刘肆不像是不太行的,之前虞夏有被他□□得很惨。大概是天生就不喜女人。
  虞夏在荷雪身边暖热了手,她道:“我们出去看看雪吧,我想出去一下。”
  荷雪“嗯”了一声:“冬天来了,又下了这一场雪,奴婢给您化个精致的妆。”
  荷雪心灵手巧,给虞夏花了梅花妆,虞夏肌肤白皙,唇瓣上染了鲜艳欲滴的红色胭脂,额头上也花了一些梅花,看到荷雪用胭脂画出来的精致梅花,虞夏又想起了太后。她那边把太后未画完的凤鸟图给画好了,当时离开得匆忙,也不知道太后评价如何。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虽然一开始戴上不太舒服,戴久了也觉得习惯,这只镯子还是很漂亮的,太后现在十分枯瘦,所以才能把这只镯子摘下来放到虞夏的手上,虞夏虽然也瘦,但摸起来软软的,手上也是有点肉,不像太后一般皮包骨头,所以暂时褪不下。
  虞夏出去玩了雪,双手被冻得通红,回到房间后,荷雪一边小声嘟囔虞夏,一边让虞夏抱着手炉暖暖手。
  房间里太暖,虞夏身子虚,一时没有暖过来,荷雪来不及给虞夏卸了脸上的妆容,让虞夏脱了衣服去被子里捂着。
  虞夏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荷雪让人煮了姜汤来,虞夏不喜欢姜,荷雪逼她喝,她就躲在了被子里不出来,荷雪没办法,虞夏身上没有穿衣服,她怕把被子里掀起来再冻到了虞夏,就在一旁道:“奴婢知道您不喜欢,但受了寒气喝点姜汤对身体好。”
  虞夏道:“你温点酒,喝点酒我也能暖身子。”
  刘肆也来了华音宫,荷雪看到刘肆,赶紧行了一礼:“陛下。”
  刘肆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荷雪道:“煮了一点姜汤让娘娘喝。”
  “放下吧。”
  荷雪放下了姜汤,走了出去。
  刘肆道:“出来。”
  虞夏道:“我实在不喜欢姜汤的味道,陛下,你替我喝了吧。”
  刘肆也不喜欢,他知道荷雪对虞夏忠心,好端端的不会端一碗虞夏厌恶的东西喂她,他道:“出去受了寒气?”
  虞夏不吭声。
  刘肆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揭开了,掀开的刹那,刘肆吃了一惊。
  从虞夏小巧玲珑的双足,再到纤细修长的美腿,再往上,她的腰身一块的弧度太过诱人,刘肆眸色一暗,给她将被子盖了回去,掖好被角:“衣服呢?”
  虞夏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她也不愿再闹了,接过姜汤,喝了一口。
  又呛又辣的味道着实让人不喜欢。
  虞夏喝一口,皱一下眉头。
  刘肆道:“真这么难喝?”
  虞夏点了点头,刘肆接了过来:“朕喂你,大口大口喝下去就好了,小口喝反而是折磨。”
  他拿了碗去喂虞夏,刘肆也不是会照顾人的,只当虞夏能喝得很快,谁知道姜汤洒了下来。
  红糖水煮的姜汤,汤汁墨黑,气息又甜又辣,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淌,淌到了脖颈处,锁骨处。
  好不容易等他松手,虞夏松了一口气:“全都洒了。”
  青白釉刻花婴戏纹碗落在了地上,瞬间成了碎片。
  虞夏睁大了眼睛,脖颈处的疼痛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抓住了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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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疼痛感蔓延, 虞夏忍不住狠狠咬了唇瓣,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
  她全身都在颤抖,手指抓着被子的一角, 骨节处都泛着青白的颜色。
  这种感觉实在很难让人忍受,四肢百骸都仿佛碎裂开, 一点一点的裂开, 薄如蝉翼又珍贵的瓷器落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成了无数碎片,然后再被修补完全,再次落地破裂, 虞夏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就疼晕了过去。
  姜汤辛辣甜腻的气息弥漫, 虞夏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对她而言,这个味道太呛人,让她喜欢不起来。
  刘肆也不喜欢过分浓烈的气息,但他喜欢虞夏, 喜欢到想要将她揉碎,揉到骨子里。
  墨色的姜汤映衬着一片初雪般的莹白,往下蜿蜒滑落, 一点一点,仿佛一幅绝望又美艳绝伦的画。
  虞夏的眼睫毛轻轻阖上, 浑身软绵到没有一点力气。
  刘肆停了一会儿,在她耳畔轻声道:“玉真……”
  虞夏迷蒙的意识终于回来,她缓缓抬眸, 感觉到了刘肆的存在,入眼的是刘肆俊朗无双的面容,他眉飞入鬓,凤眸狭长深邃,鼻梁笔直,十分高挺,薄唇又有几分凉薄的意味。
  有的时候,虞夏觉得刘肆很悲伤,他的悲伤深不见底,永远不能被探测到。
  她其实并不懂刘肆。
  为什么这么冰冷,死气沉沉,周围笼罩着阴云?是做皇帝太累,朝廷上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她失忆了?
  虞夏猜想不出来,也不敢去问。
  此时,这种悲伤的感觉仿佛被加诸到了她的身上,虞夏难以承载刘肆,两人本来就是不搭配的,并不适合,方方面面都不协调。
  她眼睫毛扑闪了一下,刘肆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
  下一刻便是狂风骤雨。
  刘肆知道自己是错的,但他忍不住,正如他知道,再次见到虞夏时,他不该那般对待她,可他就是忍不住。
  有些事情,在脑海中想想是这样,真正做起来,又变了一种模样。
  一直到了半夜,刘肆终于放过了虞夏。
  虞夏脸上的妆全花了,她哭得乱七八糟,中间几次她都试图摆脱刘肆,想要离开这张床,都被他抓着脚腕拽了回去,然后被欺负得更惨。
  她浑身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疼得难以描述,睡也睡不着,趴在刘肆怀里呜呜哭。
  刘肆搂着她的背:“对不起,玉真。”
  方才他就这样说着“对不起”,明知道对不起,下一刻却更凶的欺负,让她哭出声音,嗓子都有些沙哑。
  虞夏很是恼恨刘肆,但她又不能真的恨他,只能轻声道:“下次陛下不许这样欺负人了。”
  说完之后,虞夏趴在了刘肆的怀中,还是搂住了他宽阔的肩膀,在他线条冷冽的下巴处轻轻一吻。
  刘肆揉着她的墨发:“对不起,朕保证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虞夏靠在刘肆的身上,“嗯”了一声。
  刘肆把她抱起来:“朕带你去洗洗。”
  华音宫就有温泉,虞夏带着满身脏污被他放在了温泉里。
  她并不是怎么习惯和刘肆这样对着。
  虞夏身上连件纱衣都没有,刘肆的目光像狼一样凶狠,总会有种再被他吃掉的感觉。
  她抱着肩膀:“陛下给我拿身衣服。”
  刘肆穿着中衣,看了虞夏一眼,她肩膀处,手臂处,甚至手腕,都是青紫交错。当时他并没有想这么多,等结束后,才发觉虞夏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欲望上头的时候,他居然那么禽兽。
  虞夏被他看得几乎将头埋到了水里,她道:“陛下,你还不快去。”
  刘肆转过身后,虞夏也松手了,她揉了揉眉心,因为缺乏睡眠,她觉得头痛得要炸开了,刚刚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让她觉得心跳怦怦。
  虞夏擦了一把脸,犹豫了一下,才洗了洗身上。她身体里里外外都是刘肆的气息,这让虞夏有些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