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像不像管家的……”最后俩字他干脆隐去语音,在私聊频道上敲下两个文字。
安正初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秦瀚:……本来还想调戏一把的,结果文字不通。
等他把这词解释了一遍,安正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调戏了,登时羞赧地给了他一肘子:“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秦瀚低头看他,“我对钱、数字这类不太擅长,你要是嫌我花钱太随意,可以帮我管着,当我的私人财务顾问,如何?”
安正初本要瞪他,却对上他幽深的双眸。眼角虽然带着笑意,神情却再认真不过,此刻他紧紧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嘿——老大,阿酒!右边!右边!”
暧昧又旖旎的氛围登时被这声吼叫冲散。安正初蓦然回神,立马循声望过去。秦瀚跟着没好气地向那搅事的胖子飞眼刀。
可惜,站在街角的胖子距离他们远了点,压根看不到他们神情,只拼命挥舞双手意图吸引他们注意力,还在队频里不停嚷嚷。
暗舒了口气的安正初抿了抿唇:“那个,胖子哥在那儿呢,我们赶快过去吧。”与他相牵的手动了动,想松开他,下一瞬就被秦瀚更用力的握紧。
“怎么了?”他皱眉问。松手干嘛?他们又不是没在人前牵过手。
安正初急忙摇头:“没事。”抿出一抹浅笑,“走吧。”
或许是他想多了,秦瀚说的应该是游戏里的资产。
他心里突然有些发酸。秦瀚是不是有些话有些举动,秦瀚做来真是顺手拈来。
***
胖子所说的NPC,是一间小铺子的老掌柜。
铺子在主街末端拐进去的一条小巷口上。巷口与主街恰好形成一个拐角,将街区的热闹隔绝在外。深长的巷子偶有几个行人,店铺门可罗雀。
胖子带着他们拐进巷口,朝门户大开的小铺扬了扬下巴:“呐,就这人。明明我发现那块皮子的时候,她是用来包着箱子边,等我说想要了,她就说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非要提价,完了还不肯卖给我。”
安正初打量着那虽显陈旧却窗明几净的小铺,视线依次滑过窗格上的窗花、门楣上的门笺、匣子上的柜花……最后,视线落在坐在屋外窗下,手上拿着小刀在一叠纸上切动的老妇人身上。
“是剪纸。”安正初轻声道,“华夏文化,剪纸。”
“诶?”胖子咋呼,“那不就跟你上回说的一样吗?还真是在这种行当里找到地图。”顿了顿,他忙补充,“好吧,还不确定是不是地图。”
秦瀚无语,不搭理他,转头看安正初:“这个你也会?”
安正初忙摇头:“我不会剪纸,我只是知道有这种技法而已。”
胖子招呼:“走走走,阿酒试试跟她唠嗑唠嗑。”
坐在窗下剪纸的老妇人老早就注意到他们,这会儿已经放下手里的刀打量着他们。
三人遂顺势上前。
安正初打头作揖:“老人家好。”
老妇人的视线略过胖子、秦瀚,回到他身上,神色淡淡:“客人想买些什么?”略显苍老的声音稳而慢,“小店可做张贴用的窗花、墙花、顶棚花、烟格子、灯笼花、纸扎花、门笺;也做喜宴祭祀用的摆衬,包括喜花、供花、礼花、烛台花、斗香花、重阳旗;还可以做刺绣样,印染样。客人需要些什么?”
各类剪纸花样顺口就来。
胖子、秦瀚俩人直接被她这一溜的陌生名词给砸晕头。
若不是妇人态度冷淡,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安正初会真的以为她在招揽生意。
他尴尬地笑了笑,略带歉意地朝老妇人再度作揖:“抱歉,老人家,我们不买——”
他的视线掠过老妇人带着补丁的衣摆,说到一半的话下意识停住,顿了顿,他立马改口,“我们家刚搬来京城,家里现在空荡荡的,需要买些门笺、窗花、墙花做些装点,老人家可否给我们推荐推荐?”
秦瀚意外,与同样诧异的胖子对视一眼。
老妇人愣了愣,神色舒缓了些许,声音也温和许多:“家里可有孩童?”
安正初摇头:“并无。”
老妇人再次仔细打量他:“客人可是习文?”
他是国子监的监生,应该算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