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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月妖祖听了这番话,玉容一厉,眸中隐隐有凶光闪过,身上血气鼓荡,形貌也是大起变化,黑发渐渐转为银色,似是忍不住就想出手。【ㄨ】
但她终究忌惮张衍实力,还是把沸腾血气强行压了下来,轻叹一声,道:“六千年前,天鬼势大,数位鬼祖联起手来侵占西空绝域各部,我月妖一脉当年亦不例外,被天鬼击败,因我为伯玄之后,而其自认为伯白后裔,是故未曾将我杀死,只是逼我许下誓言,未来不可与其后辈为敌,非但如此,其若有所求,还需出手帮衬,碍于此言,恕我无法助站在贵方这一处。”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又道:“我虽答应其等对付贵方,但若无力阻止,那便也非我的过错了。”
张衍笑了笑,听出她话中之意,这位妖祖虽此前被迫立过誓言,但拘束也无有想象中那般来得大,此刻看出九洲各派势大,故也并不想豁出性命与他们为难。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因此一言就听信此妖,抖袖甩过一页金书。
勾月妖祖并未伸手去接,任其飘在面前,警惕问道:“此是何物?”
张衍道:“此是契书,用以约束双方行止,道友以自身神魂精血点入其中,贫道今日便就可以退去,不会再为难道友。”
勾月妖祖神情微微一变,虽不知签契之后违言后果会如何,但可以想见,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契书之上无有文字,但却存有一道神意,她只稍稍一顾,便明其上之意,却是要求她在双方分出胜负之前,不得再插手其中。她知自己若是不签,那么必是与火鬃妖祖一般下场,迟疑片刻之后。只得自指尖之中逼出一缕血气,点按在了契书之上。
那契书把那血气吸入进来后,轻轻一颤,化一道金光飞起。而后一分为二,一道落去张衍处,一道却是飞入她眉心之中。
张衍任凭那金光落入自己袖中,这契书一立,在灭去天鬼部之前。就不必太过在意此妖了。
实则在他看来,将此女打杀那是最好,免得再去费神,不过这毕竟是一方妖祖,斗了起来终归要付出不少代价,山海界受损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反还会遂了天鬼部的意愿,而眼下无需斗战就能迫其退让,也不失为妥当选择。
勾月妖祖被迫立下契书。心下也难免出一股怨气,她冷声道:“天鬼部却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还有天外上界相助,贵方可千万小心了。”
张衍哦了一声,道:“不知道友对那方天外势力知晓多少?”
勾月妖祖道:“此辈隐藏极深,我知之甚少,不过倒是听闻,万余载前,南罗百洲那处亦曾有天火落下,与天鬼部族所见极为相似。”说罢此言。她行了一礼,就化一道银光,遁去不见了。
张衍一挑眉,假设勾月妖祖此言为真。那么南罗百洲之上,亦有天外那方势力的布置,但这也很可能是勾月妖祖不忿被逼签下契书,因此故布迷障。
不过从先前所得的消息来看,南罗百洲在他们占得寒玉海州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不甚安分。这偌大一个地界,说不定也有妖祖之流,要是此刻跳出来与他们作对,也是一桩麻烦,回去之后,需加以重视起来。
此时寒玉海州之外,有一条墨蛟正舒张身躯,四抓拨划,攀云而至。
元景清站于蛟背之上,远眺前方山水地陆,因海州之中岛洲大多都是从九洲搬来的,他此刻看去,倒是生起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陆玄机好奇看着四下,道:“师父,这便是我溟沧派山门所在么?”他往前望去,见云中有浮游飞峰,宫观楼阁若隐若现,不由得生出过去探究一番的念头。
元景清似看出他意图,道:“先随为师前去拜见你师祖。”
他命脚下墨蛟在一处无人岛洲之上停下,而后打了一道法符上去。
过不许久,一道遁光从天中降下,落在两人面前,傅抱星踏步出来,笑道:“师弟,你回来了。”
元景清上来打个稽首,道:“师兄。”
傅抱星看了眼陆玄机,笑道:“元师弟,这是你新收的弟子么?”
元景清道:“正是,玄机,此是你师伯,还不上来见过。”
陆玄机上来一揖,道:“见过师伯。”
傅抱星朗笑一声,道:“不必拘礼,你是元师弟门下大弟子,我这做师伯的,也什么像样的见面礼送给你,便就将这件少时所用的飞鱼遁梭赠了你吧。”
他一挥袖,就有一点灵光落在前方。
陆玄机瞪大双眼一看,见那是一枚银鱼符,此刻在那跳动不已,好似一条活鱼,方才被捞出水来一般,他看着很是喜欢,不过并未马上收下,而是转头看向自家师父。
元景清道:“既是你师伯所赐,那便收下吧。”
陆玄机嘿嘿一笑,上前收了,感觉那鱼符身上传来微微挣扎之力,却更是欢喜,摆弄了几下后,抬头问道:“师伯,此宝有何用处?”
傅抱星道:“此宝有一好处,只要你渡入灵机,不拘你修为如何,都可助你飞遁。”
陆玄机一听,更觉喜欢,再拜了一拜,“多谢师伯了。”
元景清道:“你到一边自去祭炼,我与你师伯还有话说。”
陆玄机应了一声,兴冲冲跑去一边祭炼起这鱼符来。
傅抱星笑了笑,才道:“近来天鬼部族很不安生,曾数度意攻伐地渊,恩师眼下正忙碌此事,此刻也不在门中,怕师弟还见不得。”
元景清道:“那便等恩师回来之后,师弟再去拜见就是。”
傅抱星道:“师弟久在外间,怕还不知,大师姐与二师兄俱已成就洞天了。”
元景清有些意外,又觉理所应当,他想了想,道:“那我当补送一份贺礼才是。”
傅抱星笑道:“却是不急,大师姐和二师兄在外间扫荡妖魔,为我寒玉海州镇伏不逊,一时半刻还回转不得,嗯,师弟此番回来,是欲在外开立洞府,还是入得小界修行,为兄好为你安排。”
元景清考虑了一下,要说修持,还是在小界中为好,不过他所修的元辰感神经,到了他这一步,需得多多在实战之中体悟灵机变化,出外斩杀妖魔反好过长久闭关修持,而且更是方便教授弟子,于是道:“师弟欲在外立府。”
傅抱星想了想,道:“也好,海州这里广大,师弟看上何处,为兄给你安排就是了。”
元景清道:“待见过恩师,再来麻烦师兄就是。”
说话之间,二人却听得海上传来欢呼之声,却见陆玄机驾驭那鱼符,飞空来去,时而冲撞海浪,时而穿入云中,满是兴奋之色。
傅抱星有些意外,他方才看陆玄机资质,只是寻常,算不得如何好,本以为其祭炼鱼符要用去数日,未想只这片刻功夫,已是摆弄得有模有样了,他感叹道:“师弟这徒儿,看来是极有悟性天分啊。”
元景清眼望过去,道:“只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了。”
数天之后,张衍自外回得渡真殿,景游上来禀告,言元景清已是带着弟子到了寒玉海州,正等着拜见,略一思索,道:“唤他们来一见。”
元景清得了传令之后,便带着陆玄机上得浮游天宫,经门前通禀,入得渡真正殿,正礼相拜,道:“弟子叩见恩师。”
陆玄机也是一同跪下,跪下叩首,道:“徒孙陆玄机,拜见师祖。”
张衍在座上微笑颌首,道:“都起来吧。“
陆玄机站起之后,因对自己这位修为通天的师祖也是好奇,偷偷朝上看了一眼,只是还未看得清楚,就觉眼前清光一片,什么都未曾看清,头脑就变得昏沉起来。
这是他神魂元气太过弱小,受得压迫之故,好在来此之前傅抱星已给他了一玉符护身,只是身躯摇晃,倒未曾倒下。
元景清见他这副模样,便一拍他后背,渡入一道法力进去,并传音道:“心神守住那枚玉符。”
陆玄机依言而为,半晌才觉得眼前不再恍惚,但却是不敢再看了。
张衍在上言道:“徒儿,你一去经年,功行却是长进不小,此番回来,你有何打算。”
元景清道:“弟子与诸位师兄师姐许久未见,欲带玄机前去拜访走动,先前在外,弟子觉那感神经需得在斗战之中不断体悟玄妙,故自忖还需出外历练,”
张衍微微点头,道:“近日子宏正重立瑶阴派,已是在外选定一片地界,不过那处妖虫甚多,杀不胜杀,你既有意磨练功法,不妨过去那边相助。“
元景清执礼道:“魏师兄有事,弟子理当出力相助。“
这时殿外忽有一道飞书过来,景游上去接过来,看了看,走到张衍身边道:“老爷,崇越真观等派来书,说是门中此刻正遇几名妖圣侵扰,望我能够相援。”
张衍把书信拿了过来一看,目光闪动了一下,各派立足海上时,曾将海上几个妖圣或逐或杀,而眼下来犯之敌,正是那几个漏网之鱼,时隔不久,其等居然敢再打了回来,这其中却是透着一股蹊跷,他思索了一会儿,冷笑言道:“吩咐雁依与田坤二人一声,着他们即刻前往海上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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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